10、第一只丧尸 ...
-
窗外，未经预报的流星雨，和夜空交织成了一片奇景。一颗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凑巧在户外目睹这一幕的人们，还没来得及闭目许愿，就一个接一个地晕倒在了原地，变成了街景。
“不是吧？”曲梨音惨呼一声，赶紧开电脑，想看看新闻直播，正巧看见实地记者晕倒在摄像机前的一幕，紧接着一声脆响，屏幕忽然黑了下来。
“电脑没电了？”曲梨音也不管这是谁的电脑了，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了一气，“不对，别的功能都好用。”
“我的天，那就是真的……”冯金缕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好一会儿才回神，“……不行，我得给李先和我爸妈打个电话。”
“对对，打电话。”想起不知道回没回家的父母，曲梨音几乎要哭了，她连连附和，点进通讯录的时候，她的手还抖着。
电话自然是通了，可是对方却迟迟不接电话。冯金缕和曲梨音想起刚才在电脑上看见的直播情况，她们从小没经过事，都有些慌了。冯金缕一遍一遍地给李先打电话，一边打，一边低声啜泣，曲梨音本来只是酸了鼻子，听见冯金缕的哭声，不禁悲从中来，两个人哭做了一团，身前的衣襟都湿了大片。
如今这情况，外婆见了也是心悸，她拿起手机，哆嗦着嘴唇走到阳台上，拨了一个号码，接不通，不死心，又拨了一次，这才擦了擦眼睛，坐回了行军床上叹了口气。
任冉没说拦着她们，只是默默地将电脑关机，收到电脑包里。末世之后，这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就和金银珠宝一样，成了最值钱的垃圾。
而何遇，则从听见惨叫声开始，就一直提着把剁骨刀侧着耳朵，注意着门外的动静。见外婆从阳台上回来，情绪低落，就知道贾美也是联系不上，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外婆的背，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这孩子，拿这个干啥？这个哪来的？给我。”女儿失联，外婆自然担心，但一低头，却看见外孙手中拎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剁骨刀，不由吃了一吓。她生怕何遇不慎受伤，早将贾美的事情忘在脑后，伸手就要抢刀。
剁骨刀锋利，何遇也怕这刀将外婆划伤，不敢和外婆硬抢，退了两步，轻声解释道：“外婆，您也听见了，外面有丧尸，世界末日来了，我不拿着它，谁保护咱们啊。”
“给我，有外婆呢，你哪会用刀。”听见世界末日这几个字，外婆的脸皮动了动，就没了别的表示。
和曲梨音她们相比，外婆表现的太淡定，即使担心贾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外婆毕竟没经过信息轰炸，关于世界末日，何遇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将这事当成一场普通灾难，想要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外婆却先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丫头啊，我老婆子这么些年，也是什么都经过了，临了养了你这么一个孝顺孩子，我看见你外公也能挺起腰杆。等会儿开门，不管外面是什么，你都别回头，一直朝派出所里跑……”
“外婆！”何遇心中一酸，赶紧抓住了外婆的胳膊，眼看曲梨音又要忍不住泪，赶紧打断外婆的话，“我从小到大，什么都听外婆的，但是外婆这次得听我的。”
“外婆，刚才您看见了，外头都上新闻了，哪里都不安全。学校现在放假，学生不多，这和居民楼里比已经好多了……外婆，我都长大了，这十多年我们俩相依为命，不是也都挺过来了吗？”
似乎怕外婆打断一般，她语速极快，唯恐外婆会生出一命换一命的心思。没人比她更了解外婆了，她最后一句，正说在外婆的心坎上——不管她是否成年了，在外婆心中，她都还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孙女，需要大人去遮风挡雨。
外婆最不放心也最不舍得的，就是她啊。
祖孙俩相对红着眼睛，外婆的目光转向剁骨刀，咬咬牙，道：“还有吗？给我也来一把。”虽然孙女要强，但她也不能在后面干看着，至少现在她不放心。
这剁骨刀何遇买了两把，见外婆要用，她也没再劝，默默从角柜里拿了另一把出来。她自己的那点斤两自己知道，虽然不需要外婆保护，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保护外婆，完全是一句空话。
外婆本来已经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变强，变强，她一定要变强！守护，报恩，无一不需要力量。攥紧了拳头，何遇只觉得右手手心被剁骨刀的刀柄硌得发烫。
“嗬——嗬——”刚刚变异的丧尸虽然听力发达，但是行动缓慢。一直翘脚坐在桌子上的任冉没说话，听见丧尸脚步声近了，猛地一把拉开房门，行军床原本放在寝室中间，何遇和外婆刚刚拿起武器，就与丧尸对了个正着！
也许是刚刚变异的缘故，这丧尸虽然面色难看，但还保持了七八分身为人时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睡衣上沾了血的卡通人物，正咧着嘴，朝何遇她们笑。
“这不是三班的——”曲梨音一时没忍住，带着哭音叫出声来，又赶紧将自己的嘴捂住。
三班的许蓓，就和她们一起住在六楼，爱说爱笑，之前和郭滢学了打围巾，说了要在圣诞节前，织一条漂亮的围巾给男友。她男友，似乎是金融系那个高个子，两个人向来很甜蜜，如果不是……
何遇红着眼睛，朝那双伸过来的、已经没有半分人色的手爪砍下去。
如果不是这个劳什子末世……
第一刀，毫无意外地，砍偏了，只削去了丧尸的两根手指。
丧尸毫无痛觉，两根手指对它们来说什么都不算，这一点小伤，不足以让它改变路径，它依然朝着听觉感知的方向扑去。
曲梨音知道自己惹祸了，弄不好还是杀身之祸，可她现在手软脚软，不叫出声已经是极限了，只能看着许蓓变成的丧尸，朝她一步步挪动过来。
它的动作还不如曲梨音家里养的蜗牛快，但是看在动弹不得的曲梨音眼中，却如同死神降临！
“看准了砍！照着头砍！”任冉皱眉，道，“她不是许蓓了，何遇，心软就是找死！”
第二刀跟了上来。
这一次，正中红心，剁骨刀锋利无比，丧尸的脑袋被开了一个窟窿，“嚯嚯”地叫了两声，就再也没了动静。
如果怎么样，都已经没意义了，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让曾经那个姑娘少吃些苦。
这是何遇第一次杀人……不，她杀的是丧尸，可也许是过去的记忆太过鲜活，她无法冷静地将面前这个丧尸和许蓓的印象彻底分开。
她提着刀，站在原地像是入了定，直到窗外忽地大亮，晃到了她的眼，才倏然惊醒。
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外婆、冯金缕和曲梨音，却早在光线迸发的时候，就都纷纷倒下、陷入了沉睡。何遇见三人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将外婆扶到行军床上躺下，盖上了被子。至于曲梨音和冯金缕，要她搬她们去上铺是太难了，只好将她们搀到椅子上坐好，也扯下被子给她们盖上就算完。
折腾了一气，屋里安静下来，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听得分外明显，何遇这时才发现任冉不在房中，不禁有些急了，拎着沾血的剁骨刀，忙开门出去。
可开了门定睛一看，何遇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原来那细碎的声音不是想象中的丧尸来袭，却是任冉蹲在地上，一刀一刀地，在刚才丧尸的脑中寻找着什么东西。
丧尸新变就被杀死，还未腐烂彻底，但味道已经够难闻了，红红白白的东西流了一地，让人一阵一阵地泛着恶心。
寝室里，外婆熟悉的呼吸声很均匀，何遇关了灯，又想了想，为了防止气味扩散，还是将门也带上，捂住口鼻问：“你干什么？”
“好奇心那么重，看来你还挺精神的。”任冉没回答她的问题，将刚挖出来的小东西收进口袋，顺脚将丧尸踢到一边，道，“走吧，拿着绳子，趁它们没醒，我们得辛苦一回，先下手为强。”
七月那颗陨石，加上这场流星雨，使原本的地球力场发生了变化。而人类为了适应环境改变，也自主进化、变异，届时，包括丧尸在内的有能力者都会在身体不同部位凝结出力量核心，作用和末世小说中的晶核之类大同小异。
这也就是任冉挖出的，后来被命名为天然磁的东西了。
而任冉的异能使用干扰到了即将形成的新力场，这种干扰，对于丧尸变异来说，是种催化，而离她最近的人，多少也都会受一些影响——就像是温度会改变花期一样。不过关于这些问题，任冉现在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这个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何遇。
如今欠着任冉的命，别的事情何遇也不打算纠结，但她还是犹豫了：
“我们出去，我外婆她们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刚才那个是例外。丧尸初步觉醒获得行动能力，至少要到零点，在那之前，它们都是躺在砧板上的肉排。”任冉这个比喻成功让何遇再次反胃，“等到它们变异了就麻烦了，先把这层楼的活人都捆起来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一只丧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