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迷途与灯塔》君绶

47、第 47 章

　　斯内普的晕眩只是一瞬，当头脑从飞路网带来的天旋地转中清醒过来，他就撑着邓布利多扶住自己的手站直了身体。

　　刚刚那个虚弱得站立不稳的男人仿佛是一个错觉，如果不是斯内普撑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只看面前人的表情，任谁也想不到他可能遭受过黑魔法的折磨。

　　斯内普在老人手上借力的手很快也松开了。他将因为钻心咒的后遗症而痉挛着的手收进自己宽大的黑色袍子里，向后退了一步让阴影藏住自己的表情。

　　“……”他看着邓布利多，稳了稳有些嘶哑的嗓音，“黑魔王接受了我。”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早在斯内普收回手的时候他就已经体贴地将自己搀扶的姿态收了起来——与斯内普相处的十几年，足够让他了解面前的是一个多么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示人的人。

　　老人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佯装仍然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地批改起了文件，好让斯内普能够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倚靠在他背后的墙壁上缓一缓。

　　“你做得很好，西弗勒斯。”他低着头，并不看房间里另一个轻轻喘息着的人。

　　斯内普放任自己靠在墙上，冰冷的墙砖令他感觉舒适了很多。邓布利多并没有开口要他回去休息，他也就这样待在校长室里等自己无力的身体恢复正常。

　　“我对他……对黑魔王声称我这十年来都是为了等待他的归来——为了完成他最后交给我的任务——”年轻男人在漫长的安静中找寻着话题，好让自己的逗留显得不那么奇怪，“你知道——取得邓布利多的信任，成为食死徒在凤凰社的卧底——”

　　邓布利多在自己面前的纸上写着什么，闻言微微翘了一下嘴角。“实际上，你在这一方面做的相当不错。”

　　斯内普顿了一下：“黑魔王非常愤怒，不过我带去的情报让他满意了——他似乎打算通过马尔福他们误导和控制魔法部……”

　　“嗯。”

　　“……”

　　邓布利多等了片刻，没有听见斯内普继续说下去，便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魔药教授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了，正试图撑起身体尽可能表现得正常地离开。

　　“他有没有说那些没有回去的食死徒会怎样？”他漫不经心地问。

　　“嗯……”斯内普说，“他似乎已经派了其他人去追杀那些逃跑的人……黑魔王不会放过背叛者的。”说着他深吸口气，撑着背后的墙壁站直了身体。一开始几乎不受控制的腿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这让斯内普松了口气。其实他完全可以先回自己的办公室，等恢复过来之后再来找邓布利多，只是不知为什么，当他颤抖地在自己的壁炉里洒下一捧飞路粉，跌跌撞撞地走进火焰时，脱口而出的就是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大概是知道，没有得到自己的消息时，邓布利多这个完全没把自己当成老人的家伙必然会一直撑着不去休息吧。

　　邓布利多就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闻言轻轻笑了笑：“不用担心，西弗勒斯……我会尽我所能的。”

　　魔药教授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曾经他想他承诺会保护她——保护莉莉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只是……

　　他推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顺着旋转的楼梯离开了。

　　事实证明，伏地魔所谓的信任不过是暂且不对斯内普进行追杀。这自然也在两人的预料之中——以伏地魔多疑的性格，会直接相信斯内普所说的潜伏的说辞才是件奇怪的事情呢，恐怕就连马尔福这些在他复活的第一时间就响应召唤的食死徒也不能得到他百分百的信任。在伏地魔心中，大概只有那些被关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才是他忠心的追随者。

　　不过，即使他仍旧对魔药教授的忠诚暗自怀疑，一些在食死徒中完全不是秘密的行动也是瞒不过同为食死徒的斯内普的。例如——和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交好，截出被囚禁在阿兹卡班的‘真正忠心的食死徒们’……

　　可惜面对食死徒这些暗中谋划的小动作，即使得到了消息的邓布利多有心提醒福吉多做防范，已经和他撕破了脸的福吉也已经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了。不仅如此，他还在报纸上试图将邓布利多和哈利塑造成满嘴谎言的骗子的形象……

　　魔法部对霍格沃茨的干涉同样严厉了起来。尽管新的学期还没开始，邓布利多作为校长也已经收到了多次来自魔法部的，冠冕堂皇地声称要对霍格沃茨的教学内容进行审核的信件。此外，如果在开学前霍格沃茨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话，魔法部将有权指定一位他们认为合适的教授……

　　邓布利多很清楚以福吉的性格必然不会真的派出一位合适的教授——魔法部长此刻恐怕还在为邓布利多想要抢夺他的权力这个猜测而分外恐惧呢。

　　然而想要找到合适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又谈何容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职位的诅咒传言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了，何况就在上一个学年霍格沃茨还出了人命。

　　同时，关于伏地魔隐藏起来的长生不死的秘密在这几年的查证下虽然有了头绪，但是同样也有很多疑点……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忙得邓布利多焦头烂额。他毕竟是一个老人了，即使魔力强大，精神也远不如年轻时充沛，而老人又不是一个喜欢向其他人吐露心事的性格。在这样庞大的压力下，唯有知晓一部分秘密的斯内普足够可靠能够守口如瓶，又近在身边能够互相交流。

　　即使某些至关重要的秘密同样是不能告诉对方的，可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能够交流的人已经足够缓解他心中堆积起来的压力了。

　　刚刚将一件事向着海格吩咐下去的邓布利多想着，微微露出苦笑——大概正如阿不福思说的，他从还坐在母亲膝上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了保守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