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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摘下复仇帝王的绿帽(五) ...


  •   锦书颤抖着声音道:“红衣,你再说一次……”

      红衣垂头,一脸自责地道:“郡主,奴婢该死,您交给奴婢的那一万两银子被奴婢弄丢了。”

      “你在何处弄丢的?”

      红衣摇着头,自责地道:“奴婢也不知,奴婢本欲去钱庄把郡主您给的银子都存下,谁知……”

      锦书捂着心口,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红衣在原主身边多年,又是太后特意拨给她的,锦书几乎要怀疑红衣是宋寄云埋在她的郡主府里的细作了。

      她挣一万两银子容易么?碰见一个秦峥这样的土财主容易么?

      她分明是来牵红线的,如今却不得不为整个郡主府的生计奔波,好容易从秦峥那里坑了一万两银子,谁知转眼便被她的好丫鬟捅了一刀?

      偏偏红衣还哭得梨花带雨,让她狠不下心责骂。

      锦书叹了一声,道:“罢了,天意如此,那日吩咐你的事可做了?”

      红衣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奴婢已办妥当了。”

      总算有一件事是顺遂的,锦书拍了拍红衣的肩,道:“你莫要自责,本郡主既然有法子弄来一万两,再弄来一万两也不是甚难事。”

      红衣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锦书,道:“郡主,奴婢对不住您。”

      锦书道:“莫要哭了,你且去收拾行装,再过两个时辰,本郡主便要去春猎了。”

      红衣收起眼泪,担忧地道:“郡主,往年春猎太后顾惜您的身子,不忍您受舟车劳顿之苦,如今,陛下为何却要特意带您去春猎呢?”

      锦书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话本,倚着书架看了起来。

      “宋寄云他无非是想折腾本郡主,顺道显示他那与天地一般宽阔的心胸罢了。”

      “陛下虽明着未曾为难过郡主您,但暗地里却一直在对付您,奴婢担心这次您……”

      似海棠花簌簌地落下,笑意抖落在锦书脸上。

      “红衣,你不必担心,宋寄云近日怕是一直为后宫一事头疼呢,他既要做仁君,便少不得要多受些耳皮子的苦。何况,他对付我,想来也不急在一时。”

      红衣叹道:“奴婢这就去为您整理行装。”

      红衣退下后,锦书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她方才所说不过是为了宽红衣的心,宋寄云这次邀她去春猎,定早已为她备好了一场好戏,只不过,这好戏的主角,是她谢锦书,而看戏的人,则是他宋寄云。

      宋寄云的心思难猜,她只盼在宋寄云出手解决掉她之前,他能早日在后宫佳丽中寻得他的姻缘。

      红衣忽走了进来,小声地道:“郡主,陛下派人来接您了。”

      锦书合上手中的话本,不舍地看了一眼书架上地话本,道:“走罢。”

      来接锦书的马车一共有两辆,一辆供锦书乘坐,一辆则供红衣乘坐。

      锦书刚踏上马车,便被车中的人吓了一跳,只因,车中端坐的男子,不是旁人,而是宋寄云。

      她还奇怪宋寄云为何这般大方给她一人便安排了一辆马车,敢情都是给他自个儿准备的?

      “陛下?”

      “坐罢,见到朕很欢喜么?”

      是啊,她欢喜得想跳马车了。

      锦书讪讪一笑,道:“陛下与锦书同乘一辆马车,锦书委实是受宠若惊,惶恐得很。”

      宋寄云却弯起嘴角,笑道:“果真惶恐么?”

      锦书道:“陛下威严,锦书自然惶恐。”

      宋寄云缓缓道:“那便惶恐着罢。”

      按下那想把宋寄云扔出马车的冲动,锦书撩起车帘,瞧着窗外的景致。

      此次春猎是去城外的青华山,前几任皇帝热衷狩猎,便在城外的青华山四周圈了一块地,青华山及其方圆三十里,均是猎场。

      马车在路上颠簸了快两个时辰后,锦书终于见到了宋寄云的猎场。

      难怪这么多人甘愿为当皇帝抛头颅,锦书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猎场,突然有了几分造反的心思。

      不过还是牵红线才是正经事,锦书垂头一笑,跟上了宋寄云的脚步。

      猎场早已搭了许多帐篷,随行的大臣及其家眷早已在一顶最大的帐篷前等候。

      宋寄云刚走到帐篷前,众人便齐齐行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参见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宋寄云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道:“平身罢。”

      秦峥向锦书眨了眨眼,锦书本欲无视,但想着不久前刚从秦峥那里坑了一万两银子,若是不理睬他,未免不太厚道,于是,锦书也向秦峥眨了眨眼。

      见锦书有所回应,秦峥脸上绽出笑意。

      锦书轻轻地摇了摇头,万物生生不息,此生彼长,上一世的秦峥太聪明,这一世的秦峥便有些一言难尽了。

      见锦书迟迟未跟上,宋寄云回头看了锦书一眼。

      宋寄云眼中是春风,但锦书却知晓,这春风刮来的,是倒春寒。

      锦书连忙跟上宋寄云的脚步,宋寄云坐在帐篷正中,锦书只好站在他身旁。

      宋寄云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后,众人便各自散去,原来明日才是正经的狩猎。

      锦书道:“安华想先下去整理仪容。”

      宋寄云抬眼看了她一眼,道:“准了。”

      锦书暗暗在心中扎了宋寄云的小人两针,便步履艰难地出了帐篷。

      宋寄云竟一直让她站在他身旁,连个小板凳也不给她!

      出了帐篷没多远,锦书便碰着了秦峥。

      “郡主,许久不见。”

      锦书笑而不语,她此刻只想找块凉快的地方坐下,不想与秦峥说话。

      秦峥却从袖中掏出话本,道:“得知郡主也喜欢话本,秦峥便托人带了几本卫国的话本来。”

      锦书听到话本时,眼一亮,道:“知我者秦峥。”

      秦峥红了脸,道:“郡主站了许久,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

      秦峥竟这般体贴?

      若不是宋司命非让她给宋寄云牵红线,锦书觉着,她都想踹了宋寄云那厮,给秦峥牵红线了。

      两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便坐了下来,谈了一会儿,锦书方知,秦峥竟也是爱看话本的同好。

      两人正聊得火热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坐在马上的人,是宋寄云。

      锦书一怔,道:“陛下您这是?”

      宋寄云勒着马的缰绳,道:“陪朕去打猎罢,朕记得安华你的马术一向很好。”

      锦书一口老血横在喉间,原主马术好,但她锦书上仙不会骑马啊!

      “陛下谬赞了,安华的马术并不好。”

      秦峥忽然插/嘴道:“臣也想见识一下陛下的马术。”

      宋寄云一脸惋惜地道:“可惜只有一匹马。”

      宋寄云脸上浮现一个奇异的微笑,向锦书伸出手来,道:“安华与朕同乘一骑便是。”

      宋寄云这样说了,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好歹与宋寄云同乘一骑,她不用自个儿动手。

      向秦峥告别后,锦书便走到马前,借着宋寄云的劲,轻巧地上了马。

      一上马,马便开始飞跑。

      宋寄云环住锦书的腰,道:“安华,你从小便骑马,莫非还同刚学骑马的人一般么?”

      锦书苦涩一笑,道:“安华只是许久未曾骑马,生疏了不少。”

      身后传来宋寄云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果真么?驾!”

      马跑得更快了,锦书几乎顾不上扎宋寄云的小人了,她此刻眼中只有天旋地转的小树林。

      跑了不知多久,两人已到了一处密林中。

      宋寄云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在她身上:“谢锦书,下马……”

      锦书又累又倦,强撑着身子下了马。

      宋寄云刚把马系在树上,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厉喝:

      “奸贼,拿命来!”

      锦书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蒙着黑巾的面孔。

      是上一世想把她和宋寄云射成筛子的虬髯大汉。

      锦书哭笑不得,这虬髯大汉莫非是承包了刺客这一行么?

      上一世他们是刺客,这一世他们仍是刺客,莫非他们不晓得流水不腐的道理么?

      刺客这一行本就不是长久的营生,哪有世世都做刺客的道理?

      不过,这刺客既唤“奸贼”,莫非不是来刺杀她的?难不成她又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还有你这个狗皇帝!你们俩,都拿命来罢!”

      他唤宋寄云“狗皇帝”,那么,“奸贼”便是唤她的了,锦书皱了皱眉头,原主虽爱作死,却也不至于是“奸贼”罢?

      锦书道:“且慢,为何唤本郡主奸贼?”

      虬髯大汉冷笑,道:“爷高兴怎么喊便怎么喊!”

      锦书想,若她是刺客,一定不会如此多话。

      只因趁着她与虬髯大汉废话的功夫,宋寄云正悄悄解着马的缰绳。

      锦书摇着头,道:“你们可知刺杀本郡主是死罪?”

      几个虬髯大汉忽追了上来,站在领头的虬髯大汉面前,道:“大哥,咱们莫要与这奸贼费口舌功夫,还是早些解决掉他们才是。”

      虬髯大汉点头,道:“动手罢。”

      “不好,他们要跑!”

      虬髯大汉一刀向宋寄云砍去,宋寄云松开手中的缰绳,一个闪身躲过,他虽有武功,却苦于并无趁手的武器,只能以守为攻。

      虬髯大汉们渐渐形成合围之势,将锦书与宋寄云围在其中。

      锦书叹了一声,她下凡没多久,算上上一世,已被刺杀了好几回了。

      一股灵力忽从丹田涌出,锦书眼中一亮。

      修为君总算回来了。

      锦书暗暗在袖中施法变了一个烟石出来,烟石有生白烟之用,有了这烟石,虬髯大汉们未必能追上他们。

      “看招!”

      锦书把烟石掷出,白烟顿时将众人笼罩。

      “大哥,我怎么看不见你了?”

      “二弟!”

      顾不得众刺客,锦书拉着宋寄云便往拴马处跑去,她此刻有了修为,在白烟中视物并不是难事。

      直到上了马,跑出白烟后,锦书才舒了一口气。

      宋寄云却忽然道:“你方才扔的东西是什么?”

      锦书暗叫不好,凡间怕是没有烟石。

      眸光一转,锦书道:“是高人所赠,锦书身上也只有一枚烟石而已。”

      宋寄云沉默了一会儿,道:“今日之事,不许透露出去。”

      “是。”

      她总不至于傻到逢人便讲她被刺杀了罢?

      回到帐篷里后,锦书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宋寄云背对着她,道:“谢锦书,莫要以为你救了朕,当年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

      锦书冷哼一声,若不是她还要牵红线,就宋寄云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模样,够她把他水煮一百次。

      深吸了一口气,锦书道:“锦书当年不知事,只盼如今能赎减当年犯下的错。”

      “你以为一句‘不知事’,便能磨减朕这些年的苦痛么?”

      宋寄云转身,冰冷的眼看向锦书。

      锦书很少见宋寄云有这般杀机毕露的时候,她一怔,宋寄云的手却如藤蔓一般缠上了她。

      宋寄云用手抚着锦书的脸,又缓缓把手贴上了锦书的脖颈,冷冷道:“谢锦书,你果真以为,只凭这些,你欠朕的便能还清吗?”

      莫非宋寄云要她以身相偿?

      锦书一个哆嗦,正要说话之际,宋寄云却打断了她,道:“谢锦书,你不必说那些假惺惺的话,朕听着恶心。”

      罢了罢了,因果循环,总是原主欠了宋寄云的因,如今她既占着原主的身子,少不得要为原主还这果。

      情急之下,锦书抓起宋寄云的手,他的手冰凉无比,光影之中,宋寄云额上的伤疤微微扭动着。

      白玉微瑕,宋寄云是白玉,而那道疤便是瑕。

      她听红衣说过宋寄云的身世,宋寄云的娘亲出身卑微,只是偶然被皇帝宠幸,这才飞上枝头,但皇帝并不喜他的娘亲,因而宋寄云的娘亲在宫中位分极低,连累他在宫中也常常受欺压。

      而欺压宋寄云的一把手,便是她谢锦书。

      锦书忽然有几分可怜起这宋寄云来。

      说起来,这一世的宋寄云对她做下的所有事,都是因着原主种下的因,若他们无仇无怨,想来他说话也不会如此难听。

      她一直把宋寄云当作一个任务,一直算计着宋寄云,却未曾想过,宋寄云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他的皮肉之下,也有一颗心。

      锦书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一把匕首,塞到宋寄云手中,又把匕首对准自个儿的心口,道:“陛下若是想报仇,索性爽快些,大可在此刻取了锦书的性命。”

      锦书闭上眼,等着宋寄云的选择。

      良久,她仍未等到宋寄云的选择。

      锦书犹疑地睁开眼,却瞧见宋寄云把匕首丢到了一边,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冷着脸道:

      “你不是谢锦书,你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熟悉的刺杀梗,虬髯大汉与他的兄弟们又上线了。
    奉上大肥章与小剧场*^O^*
    【小剧场】
    宋帝:来,与朕同乘一骑。
    锦书:好。
    马:我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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