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游戏章节》四月小茶

14、最后的晚餐

　　“AK要解散了！”
　　在这个世界上，谣言总是跑得比风还快，而且变幻莫测令人捉摸不定。
　　短短一个星期，我差不多已经听到了七、八个不同的版本。
　　一会儿说我要和火魔狼结婚了，嫁妆就是整个AK佣兵团；到了第二天变成火魔狼抓住了我某个见不得人的把柄，威逼利诱夺取AK；再一觉醒来，又有人传说AK其实早已外强中干，四月正好借机甩掉这个包袱……
　　第一次感慨于人类想象力之丰富。
　　“老大，你出来说句话吧！”
　　某日清晨，三位许久未登场的副会长齐刷刷地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了？”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现在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大家都嚷嚷着现在的AK不行了！”难得这三人口径一致，大难当前好歹也算是忠心一片，表扬个！
　　“人越少你们分到的工资不就越高吗？”
　　“对哦！”三人脸上划过刹那的惊喜，随即又醒悟过来正色指责我，“会长你这么说也太不负责任了！”
　　“就是啊！不管人多人少，我们早就该加工资了！”
　　有这样优秀的部下，你叫我如何舍得离开AK？
　　“你们下去通知一下吧，五天后在工会总部，召开全体成员大会。有些事，我到时候自会宣布！”
　　匆匆打发走他们，我坐下开始静思。思绪沉得深深的，以致于没有发觉不知何时身边已多了一人。而他也只是静静地陪着我，一言不发。
　　“对不起……”低喃着。其实心情真正任性的人，是我。
　　“四月呢……”
　　“嗯？”
　　“我会等你的。”
　　“什么嘛，好老套的对白哟！”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竟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下，大滴大滴打在地毯上，洇开一滩潮湿的痕迹，浓重得让人觉得一辈子也无法洗去。

　　那之后，许多人都来找过我。
　　先是雪千寻和莫名。雪千寻总是风风火火的，她劈头就砸上来一堆问号，弄得我有些无所适从。
　　“就算AK不在了，我还是在的呀！”最后这一句话挡住了她所有的追问。
　　“我才不管什么AK啦，什么火魔狼啦，只要四月还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就行！”她很开心得搂住我，“四月，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
　　我笑着，躲避着莫名了然的目光。
　　然后，面面、克雷也来了。
　　“四月啊，以后暗夜工会就是我们一致的敌人了！我们要团结！团结！！！”面面总是这么热情满满。
　　“四月姐你可不能向邪恶势力低头啊！我支持你！打倒火魔狼！对了，顺便问一下，下个月是不是舞舞的生日？”爱情至上的克雷也算是够义气了。
　　紧接着，冥界舞、小U、本多娜娜、无聊、Heaven……无数个曾共同奋斗过亦或是对立过的伙伴都一一上门来找我。
　　AK到底何去何从？四月你自己又如何？
　　不外乎就这两个疑惑。
　　我感激着大家的关心，却无奈违心地应对着：“不用担心啦，AK只会更好！我也是！”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天夜晚，工会总部铺陈开了隆重的筵席，别致的装饰、精美的菜肴，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上次喳喳和雅雅的婚礼。
　　只是大家似乎都没有心情热闹一番，坐在席上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色不安地等待着会长的出现。
　　“怎么都不动呢？菜凉了就不好吃啦！”我笑嘻嘻地探出半个脑袋，却泱泱得被口水淹没。
　　“老大，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AK真的要解散了吗？！”
　　“今天这顿该不会是散伙饭吧？”
　　“这个月的工资和新装备还没发啊！老大你可不能就这样开溜啊！”
　　嗓门是一个比一个大。
　　“呃，大家表激动！我今天的确是有事要宣布来着。”讪讪陪着笑脸，还好早有准备戴了耳塞，不然就被震聋了。
　　好不容易众人被安抚得平静下来，我端坐在主席台上，举杯，高声道：“让我们来庆祝一下！AK佣兵团正式吞并暗夜工会！”
　　会场一片寂然。
　　喂喂，这是什么反应，太不给面子了吧！
　　“老大是不是发烧了？”只听得小声的嘀咕，“要不要送医院去看看？”
　　莞尔一笑。
　　“我再说一遍！从今天开始，暗夜工会便是AK下属的一部分了！”
　　顿了一下，补充道：“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哗”，台下炸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有人欢呼，有人击掌，有人低头垂泪。
　　原来AK还在……而且更加强大……
　　“老大太好了！”一干人等正欲冲上前来将我高高抛起，吓得我连连摆手后退。
　　“不过，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呀？要发奖金么？”无数双期待的目光。
　　“我不再当会长了，改由原暗夜工会的火魔狼担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听说那个火魔狼是超级帅哥啊。”过了一会儿，某些女性成员开始交换意见。
　　“我还听说他手下的福利一级棒！”更多的人加入了讨论。
　　“是啊是啊！据说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为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而甘心效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亢奋了。
　　“那老大你准备干吗去？”终于出现个有良心的人问及了阴影中被埋没的我。
　　“我啊……”露出大大的幸福与陶醉，“当然是和任性一起双宿双飞，去过神仙般恩爱的日子咯！”
　　“哇，老大你太狡猾了吧！”
　　“自己一个人去逍遥快活，撇下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
　　“不可饶恕！”
　　一阵义愤填膺的声讨，却让人心头暖洋洋的。
　　“以后，就拜托大家了！”我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为了AK！”
　　“为了AK！”众人齐声高呼，响彻云霄。
　　谢谢呢……

　　“喏，我整理了一些AK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丢过去一叠厚厚的文档，“好好看看吧！对你应该会有些帮助。”
　　“呵，谢谢。”他随手翻阅了下，“这一个月来都在忙这个？”
　　“差不多吧！还把工会资金、装备都盘点清理了下，这样你接手也可以轻松一些。”
　　他笑了，眼睛亮亮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烁。
　　“对了，我对外一律宣称是AK并了暗夜，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顺便说一下，这个月的工会工资我已经发放过了，还加了一倍。要是他们再嚷嚷，你不用去理啦。都是群爱贪小便宜的家伙！”如果不嘱咐一下，难保他们不会借机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来。我太了解手下的那拨人了……
　　“知道了。那么，四月，你呢？”他正视着我，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都不要了……可以么？”是了，这是我最后的决定。
　　“都不要？”他的眉头打起折，却还是那么好看，我忍不住贪恋得想多注视一会儿。
　　从此以后，咫尺天涯……
　　“啊，想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没有你，没有AK，没有任性他们……”
　　“真的是这样想的？”他愕然于我的坚决。
　　“这样，不是很好么？”
　　第一次捕捉到他露出些许的黯然，令我觉得心上很恬静。
　　“如果发现一个人不行了，就回来我这里吧！”他向我张开了双臂。
　　久违的怀抱……
　　我俯在那温暖的肩头，不再去想任何事。
　　“老公，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还有，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