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影随行》明灭不言

6、试炼放风

　　对呀，放风。盯着天空看了一会，思绪开始飘远。
　　十岁之前的日子还是安静祥和的，和妈妈住在一起，偶尔会受到别人的嘲笑和排挤，但无伤大雅，从小自己就比其他孩子聪明，对于这个世界总是一点就通，就好像是刚出生的自己就有完整的认知，只是被一层薄纱包裹，所以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把他们点破。
　　是的，相信科学是必要的，但是有时又很迷惘，当看到一本书的第一页时就可预料它的后续，难免会想，今生就是前世的延续。
　　十岁，妈妈生病，治愈无望，带着自己找到了父亲，小时候对父亲的概念是模糊的，只知道有了父亲就不会受人嘲笑，但是还是不想走，因为这儿有一个美丽的梦，应该是一种执念，一种沉淀后的延续，欧阳影带着一个载满一个小男孩的记忆来到了这里，看到他长大后的悲欢。
　　妈妈是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不管他执着什么，最终都是拗不过妈妈，妈妈是个美丽大方的女人，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娘俩来到了一处城堡。
　　古老而华丽的地方，但是自己觉得它悠远和阴暗，心里有一点毛毛的凉意从肋骨下穿过。
　　黑暗，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说过他不是我儿子，带他走吧，音儿。”那个男人高高在上。
　　“我快死了，他还小，请你照顾他。他是你的儿子，欧阳展，十年了，已经不奢望你对我的宽容，被爱了一辈子的人不相信......,累了，忽然不想坚持。”
　　被抓着的手感到了妈妈的颤抖，她是怎么了？
　　“你在说什么,带着他回去，要让我像八年前再赶一次吗？”那男人急切地想要甩清关系。
　　时间像是凝固了，长时间的静默，两边都在沉默。
　　“欧阳展，见到你很高兴。”长久之后，妈妈最终慢慢平静下来，放下张毅儒的手，脚步挪向前方。
　　可是在她欲上前的时候，那男人为难的声音又出现了，“你走吧。”
　　“真的好高兴。”妈妈强装的镇定终于绷不住，笑着笑着，泪水就出来了。
　　“……”
　　“原来你的刻薄还只是对我，我要是死了，对儿子好一点，可以吗？”声音开始颤抖，夹杂着乞求。
　　“走吧，我无能为力。”那男人把头偏向一边。
　　“其实今天来，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现在好了，安心了，离开之前还是希望你过得好。”释然的语气，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拔起藏在袖筒的刀，滑向脖子。
　　那个时候自己想要阻止，但已经无能为力。
　　腿忽然挪不动了，无边的恐惧袭来。
　　那时候不懂，现在有点懂，时间可以解答所有无解的问题。那是她渴望已久的解脱，每个人都有触不得扰不得的执念。
　　也许她以为这样，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可以心软，但……
　　妈妈死后，那男人颤巍巍地走到妈妈跟前，抱着她，眼泪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最后开始嚎啕大哭。
　　过了多久，不记得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双眼猩红的盯着自己，充满仇视：“现在，滚！”
　　“很好，我也恨你。”正视着那个男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一个自己了。
　　“从此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那男人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在母亲死后惺惺作态。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展儿，何必自欺欺人呢，他是你的儿子，不是吗？”
　　身侧几个保镖弯腰恭敬的喊：“大长老。”
　　“你要干什么？”冷酷而又戒备，‘父亲’皱起他的眉。
　　“恨他，很好，我来帮你处理他吧。”
　　“不需要。”那个‘父亲’的言语很镇定，但是总给人一种强装的感觉。
　　“我要是想呢？”语言中有一些威胁的味道。
　　“......”
　　大长老用近乎嘲笑的眼光盯着那个男人，固执又残忍。
　　经过良久的沉默，父亲威严的声音响在整个大厅：“送他进训练营，代号‘影’。”
　　十年的非人的训练，刚开始的五百个孩子，只剩十个。
　　对父亲的恨和一个美丽的梦使自己走出了训练基地的大门。
　　而这才是试炼的真正开始，只有一个人可以当上黑手党当家和艾维思家族族长，也就是父亲所在的位置。
　　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拥有赶超其余人的权利，财力，便可以成功。
　　在最终结果出来后，为了以防养虎为患，胜出者可以报出给他威胁的对手名字，黑手党负责引爆这些人体内的毒。每个人在进入训练基地之前，会服用一种隐性毒药。到底能不能获得解药，要靠自己的努力,虽然这种解药会使人失忆。
　　一个强大的族长就要没有任何牵绊。所以不成功，就会死。欧阳影的父亲，他果然够狠，他们那组，他是唯一活着的人。
　　平时在人前总是表现出的仁慈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