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影随行》明灭不言

17、惊弓之鸟

　　邓封一直很得瑟，在车里就说着，进去了之后，要对张云进行人格上的‘羞辱’加‘践踏’。
　　刚下车就像暴发户一样走进去，去找张云了。
　　“小云云，看吧，你不带着我，我也能进来。”
　　小云云这个称呼让张云一阵恶寒，抓起手边的抹布就朝邓封扔去：“去死，你不忙着抓美女，来这干什么？闲的蛋疼？”
　　“谁说我闲了，我在帮张毅儒抓美男，嘻嘻，不和你玩了。”
　　“都没看到，我忙着呢，你没心眼呀，闪开。”越过邓封去擦桌子，“快去吃吧，说得每个人都像你，还有，等着我，我也要吃。”
　　“拜。”邓封风风火火地跑了。
　　这边，李晓俯身对张毅儒小声说：“你说用‘面若桃花，儒雅俊逸’行不行？”
　　在这方面，张毅儒一直不理解李晓，你说他这么喜欢研究耽美文，但是他正在热情地追一个女汉子，“别说了。再说，这个词大家都用，没新意。”张毅儒小声地贴着李晓的耳朵说，在这说这个总是不好的，感觉两个人在这儿‘狼狈为奸’有点猥琐。
　　“要不就‘走过来，给人雪花飘的感觉’。”
　　这个贴切，但是句式不整齐。
　　“咳咳，吃饭时间不要讨论工作。”张毅儒正了一下身，正经地说道。被抓住就不好了，要是欧阳影知道他被李晓抓去当男主，那就气死了。
　　“这么说，你是不满意了。我倒是想写‘威风凛凛’，可是他没有呀。”李晓沉浸在自己的小说中无法自拔。
　　张毅儒打量了一番对面的男人，欧阳影不是肌肉男，但绝对不瘦弱。
　　张云和邓封来了。
　　这时候，欧阳影发话了，“你们几个看看，要吃什么，随便点。”
　　“太好了，咱们家张毅儒果然有福气。”张云有饭吃，就开始狗腿了，在这儿工作了几天，把看人下菜这个处世之道学了个十成十。
　　“张毅儒这孩子，是个好青年，虽然普物平时分是零分，但是仍旧不气馁，不妥协，发奋图强，艰苦奋斗，想要报学校的物理竞赛，想借此补救，现在社会就缺少这种沉稳踏实的孩子。”邓封紧接着‘老气横秋’地说。
　　李晓紧随其后：“张毅儒不仅外表光鲜亮丽，而且内在纯真善良”
　　张云再接再厉：“对对对，平时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乐于助人，同情苦难人民，见到苦难人民就见义勇为。”见义勇为是这么用吗？
　　“对对……”
　　他们像推荐一件产品一样的把张毅儒同学从包装分析到用途。最后总结出来一句话，“作为张毅儒弟弟的男朋友，当然也不能拖后腿，要发扬见义勇为的光荣传统，那个，那个，物理竞赛......”
　　后来他们不好意思说，声音越来越小，但开始在桌子底下踢张毅儒的腿，使劲地向他递眼色，果断无果。
　　张毅儒一向情商不高，两分钟之后才忽然领悟，正起身子，字正腔圆地重复早上邓封说的话，“欧阳影，你可不可以当学校物理竞赛的负责人，帮邓封作弊。”本来正常的一句话让张毅儒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倒成了颐指气使的语气。
　　而此时，全桌人都已经放弃了刚才物理竞赛的话题，猛地都被张毅儒吓了一跳。
　　只有欧阳影淡定地说，“好，作为……欧阳影不能拖后腿。”
　　张毅儒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内，都在思考这句话的断句，揣测那个他刻意停顿的地方是‘张毅儒弟弟的男朋友’吗？其实张毅儒知道大家刚才都是在开玩笑 ，这种事或明或暗的时候，大家可以开玩笑，但是要是正是存在，又想着隔离开来。
　　不管先前的那些话的虚实，张毅儒耳根开始发热，只好低下头挡住自己的脸，装作认认真真地吃饭。
　　……
　　当一个人专注与一件事物时，可以说它是独特的，可以把它和自己的行为分开。但是要是一群人都执迷于一件事，把它簇拥成潮流时，自己要是没有存在于其中那就有点落后了。
　　反正追欧阳影的事被全校女生当成了一种习俗，列入了执行计划中，成为最迫切的需求。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此打算，但是当一件事成为一个潮流，那么它担当的另一个责任就是成为人们饭后闲谈的佐料供人娱乐。
　　这件事成功把‘全校女生的公敌’兼“校草”——张毅儒推入了舆论中心，因为有人拍到了张毅儒和大神在一起的照片。
　　学校里有一个很神奇的校规，男生不可以进女生宿舍，女生可以随意进入男生宿舍。这些天男生宿舍人头攒动，女生在这里比男生还要自在。
　　好多人都来宿舍进行枪打出头鸟的泄愤行为，这种事刚开始时是个别人的有犯法倾向的破坏行为，一天之后它演变成了一种全□□动，果然是全□□动，看吧，又来一群。
　　女生们朝气蓬勃，特别会渲染气氛，马上全楼就浸泡在火药味中，大家忍无可忍，再说宿舍里还有几个爱热闹的，直接打开门将气氛炒作到剑拔张弩的高潮。
　　有来调戏小弟弟的，又有挑衅小弟弟的。
　　研究表明，全民审美在战争时期还有生活动荡的年代偏向有攻击性，要那种肌肉男，要有那种愤世嫉俗的感觉。而在和平年代，全民审美会偏向于中性美，要那种中庸温顺甜美的感觉。
　　这是女权主义产生的前百年，所以女孩子在很多情况下比男孩子有攻击性。
　　卖腐也是这几年的流行，所以好多女生会喜欢萌萌的，软软的男孩子，只意淫，是完全不能当男朋友用的。
　　张毅儒是那种完美主义的人，他总想着他表现给外人的得到认可，要是得不到认可，那就把他埋起来。这种人特别容易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张毅儒知道，所以他时刻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计较别人的眼光，不去生气，不去难过，不去在意。
　　要把这些全部都顾虑到，就只能躲起来了。
　　他和欧阳影其实没有几次接触，但是就是以为那些似是而非的渲染，让张毅儒占到了娱乐中心，变成了惊弓之鸟。
　　有人来和他调笑着说句话，他都要把这些话先拆开，在组合，探索其中表现出的味道。当一句正常话别有用心的理解那就成了讽刺，很久之后才知道一个人草木皆兵的时候对所有事物的解释都是悲观的。
　　宿舍里其他人也有点怕麻烦，大家开始执行按兵不动死守宿舍的防卫战，坚决不出宿舍，大家在宿舍里看电视聊天，一天下来感情倒是增加了不少，从同窗之谊转化成兄弟情谊。
　　女孩子在一定程度上的胡闹，有风度的男孩子应该避其锋芒，本着包容的态度纵容。
　　张毅儒自己也不理解，学校的其他学生们是怎么把一件毫不占据道德高峰的事发展得如此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