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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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为了\'我\'（我昏迷之后，李森和家里坦白，从太子爷变成为家族企业打工求自由）
复建课程结束后，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和李森去一起晚饭和水浴。
这两天一直和李森在一起，像是在喷洒了浓郁香水味的房间一般，甜腻而热烈，让人舍不得离开。
也许还有脏衣服要洗。也许厨房水槽里还有吃完放下的碗碟。也许食物还在桌上散发着刚煮好的喷香。然而这些味道全部被掩盖，变得无法察觉。
我自己的味道是怎么样的？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李森是我醒来之后，所知道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关系亲近的人。他所说的，所描绘的，关于我的所有，便是关于我的个人历史可靠依据的全部。
但是不是因为半年家里进贼，我意外受伤才昏迷住院的嘛？
为什么管家和小美所说的都不是半年前？
在复建中心的一下午，来来往往看到的这些病人，为什么只有我的身体会这么孱弱？
真的是半年吗？
李森，李森，李森......
我舍不得质问他，舍不得见到他面对我的时候，墨绿色的眼里会藏着忧伤。
想快点恢复记忆。
复建中途休息的时候发了信息给他。
---有点累，想早点回家趴床。下课后，我想先回家。加油工作哦。【强壮】【抱大腿.gif】
李森说我的东西都整理放在房间里，反正若是我们真的住在一起那么久，肯定是在家里。开始到现在的病例，以我的名字的各种财产证明，证件，我想从头到尾好好整理清楚，也许能想起什么。
小美说昏迷有一段时间的病人在恢复期多少性情和举动会出现变化，大多是由于大脑还在自我恢复中，特别是病人家属最后有心理准备，并且以积极态度应对，控制好自己情绪，会更有利于病人的恢复...
----好的，宝贝加油。让管家跟着你，有什么想吃的嘛？晚上我回去顺便买点菜。
也许是我太着急了？像小美所说的缺乏安全感，疑神疑鬼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隐隐地心底就是有种本能，我不能辜负他。他那么好，我怎么能值得。卑微而庆幸，时不时的心疼甚至愧疚。
像被撕裂成两个人，一个陷入在黏糊的情感里无可自拔，嘱咐我要珍之不易不要再随便伤人；另一个却清楚的把浅薄的记忆反复对比检验，警告我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小心人心险恶。
若活不明白，计算年紀又有什麽意義，不過是鬼打牆。
文件鋪了滿床，我也不知道自己看進去了什麽。
畢業照。大概是剛畢業時候的簡歷。5年前考到的駕駛證。一份还沒過供款期的保險。不知道哪一年疑似年會的大合照。不同髮型的我。不同胖瘦的我。單人照並不多，其中大半还是各个时期的證件照。更多的是合照，但除了集體毕业照，我卻無法肯定地以順序排列這些照片。
隱約認出幾個是合夥人。有一些看上去應該是自己的鐵子死黨。估计關係都應該不錯。
但是我們關係是否疏淡了？模糊有個印象，但這個印象又來自哪個時間點？
是否曾和誰反目成仇？是否已经和谁断失了所有联系方式？手机的通讯录全部清楚备注，哪一个是合作伙伴，哪一个是同事甚至前同事。没有一个昵称或者模糊的联络人能让我尝试打电话。这不是我的备注风格。因为微信上除了李森是李森，其他全部联络人都没有任何备注，完全是原本的昵称。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然而除了李森，并没有其他人的聊天窗口，更不要说找到历史聊天记录。朋友圈倒是热闹，但出现的照片却都不是合照中的任意一位。而我最近的一条朋友圈却是两年前，没有任何文字描述。只是一张照片特写。一双两个人十字交叉的手，上面的那只白点，下面的那只手指更长点，同样款式的戒指刚好交碰靠在一起。
很多赞，很多留言，调笑的祝福的羡慕的恭喜的。
但现在捧着手机的着双手，却干瘦的像枯枝，显得指节突兀地粗大，手背的青色血管显得皮肤更加苍白没有血色。若不是看到照片下的评论，我甚至不敢肯定那张照片的主人公之一是我。
按照身份證的出生年月。我已經不是2字頭的人。身份证上的地址也不是这个城市。完全没找到和家里人相关的任何资料，甚至联系方式。户口本里只有我孤零零的一页，是这个城市的户口本。
我还有家人吗？还是和家里关系不好？朋友的断链是因为我移居城市的缘故吗？我和李森交往多久了？我们互相见过对方的家人吗？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咚咚。
“张羽？” 是李森回来了。 ”你在房间吗？“
我应了声，趴在床边有点久，腿麻了。
他又敲了敲门，见我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直接拧开门把。门锁啪哒响了一下像是有什么碎掉了一样，吓了我一跳。
满床的乱七八糟，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没有说话，也没有问我，然后只是过来把我半抱回床上，坐在床边帮我揉腿。
“怎么坐在地上？感冒了怎么办。腿麻了？” 他没有问我在干什么，仿佛四散床上的文件资料都是透明不存在的。
“嗯，有点麻......”
“这样会太大力吗？” 李森来回搓着。他的手仿佛有奇怪的吸引力，皮肤下的血液都追着他手势奔涌加速流动着，连体温似乎都因此而上升。
“...还好“ 血液恢复通畅激起一阵迅猛的疼痒感，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我的腿，根本分不清他按得是重是轻。
似乎察觉到我不舒服，李森把我的腿放平在他腿上，只是按着我的脚板。感觉虽然是好多了，但是这感觉更加的怪异，体温上升的更快了，感觉快要热到出汗。并不敢看他，这个姿势，真得很羞耻。
余光瞄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李森没有看向我这边，略低着头垂着眼就这么专心致志地帮我按脚。脚趾脚背都被捏得恰好，也许因为手法太好，都肉眼程度能看出变得粉红起来。
其实腿已经不麻了。羞耻得想抽回脚藏进被窝里，再也不要露出来，但又觉得这一刻，其实再久一点也没关系。
周围乱糟糟的，自从苏醒后我的状态也一直离糟糕不远。记忆仍是乱七八糟，但有个人却愿意在这个时候出现，停留在这样的我身边，甘愿配合装傻，等待，即使我一无所知，一无所有。
有这么多这么混乱的怀疑和猜断，也许只是因为我忘记了，我已经弄丢了他一次了。不想连现在，把他真的弄丢了。
A-“今晚你能留在这，等我睡了再走吗？“
B-”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