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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邹洲捂在床褥里,自我催眠着,此时暗夜无声,唯有他的心跳仿佛擂鼓一般响起,他想起那句惊世骇俗的话语,几乎不敢相信是自己说的,太……太太放荡了。
      邹洲在憋死之前探出头,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脸很红,烫的似乎连脑子都要被烤熟了,他躺在褥子上已经很久了,却迟迟没有睡意,心里仍然回想着那时的场景:他跟蓝青衣亲、亲了……然后还说要生、生生……个啥?

      生个猴子!
      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对对对,那只是幻觉,只是幻觉而已。
      邹洲翻了个身,紧紧闭起眼睛,默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一缕叹息悠长地仿佛轻烟一般,伴随着女声,“别吵了。”
      “哈?!”
      邹洲猛地坐起,瞪大眼睛,头一卡一卡地转过去,“你在跟我说话?”

      邹洲睡在床下,他仍然跟蓝青衣躺在一个房间,是了,他怎么还在这里?邹洲抓住自己发散的思绪,看向床上的人,那人睁开的眼睛幽幽似夜猫,说话的声音也很诡异,像女鬼一样,“你太大声了。”
      “呃,”邹洲这时才发现,他数着数着竟然说出来了,这房间里这么安静,肯定很吵,他立刻道歉道:“我不说话了,你睡吧。”

      蓝青衣却没有闭上眼睛,她道:“别翻来覆去。”
      他、他他翻了很多次身吗?这次邹洲的脸又一次涨红了,他揪着被角道:“抱、抱歉。”
      邹洲静静地坐着,过了许久起身道:“我还是去外面睡吧。”

      “……”
      无声无息的,邹洲有些沮丧地抱着被盖往外走,果然,那个没心肝的人一句话也没说。
      将门关上,邹洲怔怔地站在门口,他有点不知所措,月光照在他身上,带着水一般的凉意,却又是温柔的,他看了看这周围,他无比熟悉的家,但只有这里才有他熟悉的人,其他地方似乎如荒漠一般,光秃秃的白惨惨的。
      离开了蓝青衣,他竟然如失去了亲人般无助,其实不是蓝青衣依赖他,是他依赖着对方才是。
      那个女人怎么会依赖他呢?邹洲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苦笑,有些倦倦地坐了下来。

      抱着膝盖,腿上放着被褥,就这样枕在上面,邹洲恍恍惚惚的,思绪就像睡意一样朦胧。
      他其实也是故意的吧,他也想逼一逼蓝青衣,也许她能同意永远留下来呢?那个女人真好啊,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合着他的心意长的,性格也是,那么独立自强,从不见她有任何地方软弱,自己做了那些不合男德的事,说了那些话,也不会说一句不好,上次他不经意间还看见了她眼底的赞赏,那一瞬间就像满树的花开在心上,乍然欢喜。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啊,她怎么就不能也喜欢他一下呢?

      邹洲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亮,早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和被角,眼角不知是压到了还是怎么的,微微有些发红,像是哭过了一般。
      门吱呀一声打开,蓝青衣便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怔了一下。
      邹洲这样的睡姿不好,被门惊醒后差点往旁边摔了,他赶紧坐稳,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里坐了一夜,看见蓝青衣站在身后,不禁有些发窘。
      “你、你醒了,我去做饭,”说完,邹洲拔腿就想往前跑。

      “散步,”蓝青衣道。
      “是、是哦,我差点忘了,”邹洲讪笑两声,赶紧起来,但他长时间的坐姿使他腿脚发麻,这一起身,立即往旁边软去。
      “小心!”
      邹洲大喊,他要撞上蓝青衣了。

      蓝青衣微一皱眉,却没有往后退,任由邹洲撞在她的身上,两人的重量使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惨叫,到底没有摔倒。
      邹洲感觉鼻尖触到一片柔软,淡淡的体香窜了上来,像是雾气一般清淡,瞬间又消失了,邹洲看着近在咫尺的淡青色旧衣,蓝青衣似乎比较喜欢这种石青色,但他总是觉得这种颜色就像洗旧了的样子,不过,确实挺适合她的气质的……

      “你要靠到什么时候?”
      邹洲抬头,看进这人有些不耐却清冽如水的眼眸,低低地笑道:“靠到我腿不麻了为止,我现在还走不了。”

      回应他的,自然是蓝青衣一拂袖,让他跟地板相亲相爱去了。
      “你这个人,刚才还给我当肉垫,现在竟然这么狠心,”邹洲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在背后咬牙道。
      这就叫占了便宜还卖乖。

      邹洲认命地去井里打水,给自己和蓝青衣洗漱一下,然后又陪着她在院里散步,跑前跑后跟个小奴才似的。
      早饭毕,邹洲拿着昨天做好的十个竹筐去找胡云娘,回来的时候,脸色却不太好,蓝青衣看着对方紧紧捏着的拳头,心下了然,道:“你现在想赶我走还来得及。”

      “你想的倒美!”邹洲拿着锅铲像对待仇人一样铲铲铲,“那群长舌妇心机吊以为这样就能嘲死我,还早的很,大不了我还就不出门了!”
      最后一句还是露了怯,邹洲想起在村里指指点点的目光,心里多少有点发怵,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唉唉唉,他最后灰溜溜地回来了,不过筐还是给了胡云娘。

      现在只能庆幸自己不用靠村里人接济,不然光是脸色都能看到饱,最重要的是,蓝青衣始终没有再提要走的事情,让他多少放下了心,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很难吗?
      邹洲本来就是勤奋的人,虽然因为蓝青衣的缘故几乎挥霍一空,但他原本积蓄就不多,对生活品质也没什么追求,现在有了在乎的人,邹洲简直跟打了鸡血似的,找了许多事儿去做,村里人的指责对他来说也只是外面的事,关上门来就听不见了,至于嫁不出去啊没有人要什么的,对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家里藏着块宝还稀罕你们这些废草吗?

      对于邹洲的小院来说,这里简直是温暖的港湾,全然不需要面对外界的风波海浪,渐渐的,人家见他没有反应,便亲自过来会会他,顺便见见所谓的小白脸娘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让邹洲死抓着不放手,连他们的良言忠告都听而不闻。

      于是时不时,邹洲的篱笆门外总能看见走来走去的闲人,这些人的目光跟长了翅膀似的,时不时飘过门扉,有些仗着关系熟的,还要进来跟邹洲谈谈心,让小年轻不要太过意气用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邹洲无法,只能让这些倚老卖老的村民进来,大家一见,果然有一个陌生女人待在这里,还与他的关系不浅的样子,这可了得?赶紧打听仔细了,这女子到底是谁?

      只是,邹洲还讲点人情门面,蓝青衣却是不理睬的,她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完全当这群人是嗡嗡乱叫的苍蝇,她这样的态度自然惹恼众人,纷纷嘟囔:“这女人也就一张脸能看,脾气实在不行。”“小洲也不知道看上了她什么,竟然不顾自己的脸面将她放进家里。”“没准也是一坏水,想着小洲只有一个男儿,趁机占便宜的。”……

      这嘟囔声可不小了,就是苍蝇也太恼人了,蓝青衣便起身,众人立即噤声,神色间带着点跃跃欲试——等这个女人反击,就让她知道知道厉害,没想到,蓝青衣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转身走了。

      走、走了?!
      这无视也太侮辱人了吧?!
      一位尖尖下巴的妇人站了起来,扬声道:“好大的脾气,小洲你看看,有这么对长辈的吗?这种女人不能找,长得再怎么样的也不能要!”

      一直坐在旁边的邹洲敛了笑,也跟着起身,道:“抱歉了,李婶,我该做饭了。”说完,他便走到蓝青衣身边,低声道:“你回屋里去吧,别出来了,她们说的话都别放在心上。”
      蓝青衣微一颔首,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慢慢走回去了。
      邹洲在身后笑,他知道这女人心理素质过硬,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慰,如果不是她主动退出,他也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不过正好,他听着也要耳朵生茧了,能早点结束最好。

      两人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在让人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眼尖的人突然道:“那个女人好像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你看她走路的姿势。”
      “好像有点慢,有点虚的样子。”

      虚这个字可不是什么好字。

      突然间,众人似乎又找到了一个薄弱点可以攻击,变愤怒为同情,“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个病秧子,哎呀小洲也不容易,找个这样的,算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们也真是,在人家家里打扰这么久,她该累了。”“哦呦,那小洲我们先走啦!”

      邹洲探出头,道:“那好吧,各位婶子慢走。”
      说完他又缩回去了。
      众人也顾不上跟他计较,纷纷跑出去跟其他人分享这个大发现,讨论得不亦乐乎,活像看见邹洲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般。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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