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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冯掌柜带回来了五千两银票。

      贺骄和冯掌柜媳妇都震惊了,“瑞王府这是定了多少?”

      春涿堂开张十年也总共不过进账五万两银子,抛去各项开销及贺士年取账的各项琐碎,总共才落下一万两。

      瑞王府,赵喜和薛生都觉得自家王爷疯了。采办处的太监苦着脸,王爷这是把未来三年的笔墨纸砚都给指定了啊。

      这春涿堂的纸有这么好吗?

      采办处自问见多识广,也从没在文墨行听过春涿堂这一名号。

      春涿堂也的确没有做过什么好墨好砚,倒不是冯掌柜不想做。实在没有销路,定州城并没有好文成风的风气,进些普通的纸墨供百姓记账识字足矣。

      再名贵,也挤不进去上流。真正识墨识纸的不会赏脸,寻常百姓也买不起,反倒落了下流。

      他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

      赵芮掌心捧着捉食的画眉,掩盖尴尬,他若无其事轻咳一声,淡淡道:“倒是本王失误了,竟不知五千两能买府上三年的笔墨。”

      赵喜薛生面面相觑,瑞王这个理由当真挑不出毛病。王爷贵为皇子,不食人间烟火。从小大手大脚惯了,不知讫银钱货贵。倒也正常……

      只是采办处口里这就少了一口肉。两人各自受了采办出两位主事的好处,都试图劝赵芮改变主意。你挤眉弄眼,我推推搡搡。

      最后赵喜顶着怒火,不甘不愿的上前,劝慰瑞王节源开流。府上没有王妃持家,王爷不知办事处规矩,通常都是先定三月的,相熟的铺子才定一年。

      瑞王赵芮凛若冰霜,他道:“哦,我到不知,本王在瑞王府办事竟也要按规矩行事。”

      画眉惊入鸟雀笼子,赵喜、薛生双双跪下。

      贺士年难得偷闲到春涿堂来探望女儿,一到门口,却被春涿堂外蜂拥而至的学子给挤得无法进大门。只好绕路从后门进去。

      贺骄刚从阁楼上下来,“爹爹,你怎么来了!”

      贺士年笑的温柔慈爱,“我来看看你啊。怎么样,你嫡母没有为难你吧?那天我临时被知府大人叫走了。回家你已经走了,我在她那问不出什么来。”

      贺骄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用句‘一切都好’将贺士年搪塞了过去。

      冯掌柜媳妇买了热腾腾的万三蹄和猪蹄膀。高兴的招呼贺士年:“老爷来的正好,小姐想吃万三蹄。我跑去东街买了点,看着今天的蹄膀也不错。想着拿回来炖肉炒菜。您也来吃点。”

      贺士年连忙摆手,“我吃饱了。”他平生最厌恶吃肉,不过不常对外人表罢了。连身边近身服侍的也不知道。

      贺骄笑着阻拦热情的冯掌柜媳妇,“别给爹爹强塞了,积食难消伤胃。他想吃自然就吃了。”促狭的从饭碗里抬起头,给贺士年眨眨眼。

      这丫头,贺士年摸着她的头。总觉得她还是他未出嫁的小闺女,而不是范家和离的寡妇。算了,外面的风风雨雨就不告诉她了。

      贺骄是贺士年从小贴心,揣在怀里养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贺士年的饮食忌讳。自然比旁人精心仔细。

      贺士年问起春涿堂的生意,“……怎么突然这么多客人。”

      贺骄又忧愁又烦恼,不知道怎么说。她把那夜逃离范家,撞上瑞王,瑞王护送她到春涿堂,看上冯掌柜的红丝砚台一系列的事说了。

      最后道:“这一定就是五千两的大单子。旁的学子不知道从哪听说了风声,都一窝蜂的要来买瑞王爷定的同款。铺子一时不防有这么多客人,货供不应求,冯掌柜焦头烂额的。”

      贺士年了然道:“冯掌柜现在进货不好进吧。”

      定州叫的上名字的造纸厂都和范家笔墨铺大掌柜关系匪浅。他们未必敢怠慢了瑞王的订单,但绝对敢怠慢春涿堂的日常进货。

      冯掌柜刚好逮着话音跨进门槛,苦笑一声,没有多提在外面受的气。只高兴道:“我们给前些日子给小姐看好了一处宅子,就在瑞王府附近。程计大师住过的。宽敞明亮又安全。”

      絮絮叨叨说了半晌。

      贺士年果然将其他事忘之脑后,高兴的合不拢嘴,拍着桌子道:“你的嫁妆别动了,我再给你拿两千两。”

      冯掌柜贺骄双双惊讶,贺士年被他们的目光看的心酸,苦笑道:“我在魏县那边有处宅子。原先是备给蛮蛮生母的,后来却用不到了,我便想着留给蛮蛮当嫁妆。”

      当初贺士年五百两买进的二进小院,如今转手能出两千余两。这两年来找贺士年的牙人、牙行不少。甚至有些客人都当面指明要买。

      “不要!”贺骄斩钉截铁道。

      别人不知道,贺骄自己可是知道的。爹爹每次出远门回来,都会在魏县小院多停留两天。

      贺骄知道,爹爹是在缅怀娘亲。

      贺士年主意已定:“心里记着,在哪里都能缅怀。春涿堂如今生意渐好,不如趁着这股东风一口气做大,定州城的造纸坊,制砚坊、制墨坊不卖给我们,我们就多花点银子,去外边买。”

      冯掌柜也是这么想的,他趁机道:“我还想请老爷给我们春涿堂刻个新章,戳在文房四宝上。趁着这次机会,把我们春涿堂的名声打出去。”

      毕竟以后春涿堂就不能靠着范家资助的举子再做生意了。

      贺士年自然一口答应。

      贺骄的意见被排除在外,最后在她的坚持下。她出一千两银子,加上瑞王的五千两,贺士年添的两千余两。勉勉强强能凑出小一万。

      贺士年道:“我这边先把宅子转手了。看看能卖多少钱,实在缺的,再动春涿堂的账面。”

      贺骄听着难受,她道:“我们可以换个普通一点宅子。”

      一万一千两,换处宅子。即便在定州城也能买两所了。

      贺士年和冯掌柜都没有理会贺骄的傻话。两人商量着去办了。

      过了两天,魏县传来好消息,贺士年的宅子脱手卖了两千三百两。冯掌柜也提了帐,从票号兑出三千两银票。三人揣着银票去给贺骄办过户。

      最后富余出七百两,冯掌柜交给贺骄:“老爷让我把这七百两交给您。老爷说了,又不是搬进宅子就一了百了。你搬出去和单独立户也差不多了,日常嚼用处处要钱,你两手空空怎么能行。”

      贺骄心里一阵阵暖流划过,她只肯留二百两,“铺子不是要进货了。生下五百两先紧着铺子用。”

      十两银子就足够小门小户过一年呢。

      贺骄想,二百两银子,她再大手大脚总能凑合过一年。等明年把生意铺开了就好了。

      冯掌柜想了想,同意了。他保证道:“等铺子周转开了,我按利息补给四小姐。”

      贺骄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翌日,冯掌柜出了趟远门,北上去庆都和唐县碰碰运气。

      庆都、唐县不盛产名砚,名纸。但那里商贾多,在保定一代多有名气。

      冯掌柜走后,贺骄和冯掌柜媳妇开始拾掇着搬家。冯大哥小夫妻知道自己要单独在春涿堂住下,都高兴的不得了。只是有些舍不得儿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把孩子托付给婆母。

      冯掌柜媳妇催着他们小两口再要一个,多子多福。冯大哥媳妇红着脸答应了。

      冯大哥夫妇自告奋勇要帮贺骄打扫新宅子。

      贺骄笑盈盈道:“好啊。”

      到了新宅,婵婵指着门匾问哥哥,“这里为什么是程府啊。”

      冬哥儿一本正经道:“因为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姓程,等四小姐搬进来后。这里就要改名叫贺府了。”

      贺骄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对冯大哥说:“先把这个牌匾摘下来收起来吧。”

      冯大哥‘恩’了一声,搬着梯子就去忙了。没有提新匾的事。

      贺骄是独居寡妇,又是女子,父母双全。是没有单独开门立户的资格的。这个门匾上永远不会写贺府。

      不过大门不能立匾,小院子却能提牌。贺骄给自己的院子取名叫‘玉照堂’,给冯掌柜老两口的院子取名‘朝春晖’。

      搬家这天,杏倩挽着小包袱笑意盈盈的站在春涿堂后门。

      贺骄大喜,拉着她东看西看,“你是怎么回来的?这些日子在范家挨打了吗,受苦了吗?有没有吃饱肚子,你现在饿不饿。”

      “没事!”杏倩道:“我在范家吃的好住的好,是瀚海求方少爷把我送出来的。”

      贺骄愕然,“方玉瑢?”

      “是。”

      杏倩告诉贺骄,在范家这几天瀚海一直护着她。

      范绍东钉棺埋葬后,范家开始了如火如荼竞争激烈的过继大战。不过小半个月,三房和五房各死了一个儿子。

      贺骄不知内况如何,听的都浑身打寒颤。

      杏倩道:“听说死的那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贺骄沉吟道:“看来范贵明和朱娴娘是打定主意要过继一个年幼的。”

      杏倩点点头,激动道:“瀚海也这么说。现在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六房三岁的范幼东身上。范幼东要是再出事,就只能往十岁朝上的挑了。”

      贺骄想起二房的范柏东。

      那个孩子如此聪敏,应该不会出事吧。失笑着摇摇头,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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