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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宋琬坦诚,温芷放手 ...

  •   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多是今后不能忘记刘府大恩、要好好做官之内的劝勉之词。刘祈一 一点头,又嘱咐郑河照顾好身体,螺州事了就来接他。
      走出屋子,刘温芷正在院中捏着茶杯来回旋转。看见他出来,放下茶杯起身:“谈完了?”刘祈点头:“多谢你照顾我爹。”
      刘温芷温言道:“说起来郑伯父是我的半个师父呢,帮忙是理所当然的。”郑郎教她酿酒,谁知她极有天分,很快就酿的比他好,郑伯父见此也不藏私,对她加以指点,自己才学的一手好酿酒。
      辞别郑河,两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回螺州。刘祈身为钦差,螺州事情还没收尾,自然要回去。刘温芷奔赴柒州未告知卓丝丝等人,只怕他们现下焦急的很,何况丝丝的身世未明,还不能让詹锦她们带走。
      刘祈回到螺州,在书房整整呆了一天,不许任何人打扰。下人回禀郡主,刘祈一天未进食,宋琬也只说知道了,并未有任何举动。下人见这夫妻两气氛有些不对,也不敢多嘴再问。
      次日,贺中勤听闻刘祈醒了,还出现过在螺州街道,急忙到客院探望。张鸣请贺中勤进书房,刘祈已在等候。贺中勤见他面色苍白,只以为是大病初愈,倒不曾多想。
      贺中勤先是劝解刘祈多加小心、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见刘祈更关注螺州现况,对他更是心生敬佩,也开始回禀螺州之事的进展。
      “萧将军请下山的何大夫,当真是医术高绝,托他之福,螺州疫病得以解决,而且,何大夫,哦不,这称呼有些狭隘,何先生在农作物方面,研究出抗旱品种,实乃我螺州之福啊。”贺中勤难掩激动,言语间很是推崇何六曲。
      刘祈知道自己摔下城楼,正是何六曲力排众议坚持施针,自己才得以恢复记忆身体康复,心下也是感激。听闻何六曲的事迹,更是多了几分敬重。
      风拓山。柳韫看着眼前郁郁葱葱一片,有些目瞪口呆。何六曲说他研究出适合螺州的农作物的时候,他还有几分不信,带着几分好奇跟何六曲山上。
      说来,柳韫运药材回螺州,遇上何六曲与几位老大夫争持药方的具体调配比例,那是引经据典,言辞凿凿说的众人哑口无言,柳韫当时就心生结交之意。
      无奈何六曲孤僻,言辞辛辣,他也吃了几次亏,后来摸索出方法,借着药材的出产地、药性是否适合疫病的需要,寻找最佳的配比,渐渐两人才混熟。
      混熟以后,何六曲发现柳韫并非唯利是图的商人,见识气度都是极佳,丝毫看不出命运对他的苛刻。几番交谈,两人渐渐成为好友。
      柳韫竖起大拇指:“厉害。” “那是,这可是我花费多年培育出来的。 ” 何六曲也不谦虚,指着作物道:“这是多连薯,别看上面一片绿油油的,重点在土里,拔出来连萝卜带坑一长串,生吃清脆也可以煮食,叶子可以炒食亦可入药,是耐旱的好种苗。”
      又指向另一片:“那矮矮小朵,叶子厚实的是福菜,算是挖药材的时候无意发掘的;那是麦子,还在长,过几个月就成熟了,可以做主食…….”
      何六曲将作物习性、名字、可食性逐一讲解,如此枯燥的探索、研究、培育,他竟多年坚持,柳韫感慨万千,有友如此,此生无憾矣。
      两人下山时,柳韫道:“听闻刘大人日前已经醒来,六曲兄医术当真高明,小弟佩服。”何六曲也不居功:“刘大人能醒来靠的还是他自己,我也只是略尽绵力。”
      柳韫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提起另一事:“前两日贺知府听闻你的研究,很是感兴趣,如今刘大人醒来,此事也该提上日程,六曲兄当早做打算。”
      何六曲点头:“韫弟所言,为兄记下了。贺知府倒是难得的好官,这螺州干旱,耐旱的苗种固然能帮上忙,但治不了本呐。”
      柳韫想想也是,螺州水源缺少,才是根本。只是这是天灾,人力又怎能改变呢?想起山间小屋,有什么一晃而过,再待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柳韫隐隐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几日刘祈一直在处理政务,宋琬未曾见到过他,也许双方都是有意识的避开了见面。宋琬想了很多,最终决定去找刘温芷。
      宋琬到小院的时候,只带了红彤。素素开门,见是郡主,连忙进去禀告。二人见面,气氛有些微妙。宋琬道:“我们谈谈吧。”
      宋琬吩咐红彤院外等候,刘温芷也有心想与她谈谈,让素素带着卓丝丝出去了。转眼,院内只余她们两人。
      宋琬事到临头,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刘温芷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喝杯茶吧,想问什么你就问,我知道的不会瞒你。”
      宋琬浅浅抿一口,指尖在杯口转了转:“夫君他,可是恢复记忆了?”刘温芷点头,明知道的答案,宋婉啊宋琬,你为何偏偏不肯去相信呢。
      宋琬涩然道:“从出京都开始,我就担心这天的到来,可这一天当真来了,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夫君他,很爱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
      京都天子脚下,三教九流、天潢贵胄从来不缺。鹅黄少女在酒楼被地痞围困,俊朗书生挺身而出,最后将盘缠全部抵押给酒楼老板,得知此事的少女在破庙找到赶考书生,书生一心温书,对她不辞假色,少女更是心生情愫。
      面对少女的表白,书生表示已有心上人,没给半丝转圜余地。温书之余,书生会拿着一只香囊,满是柔情。也会为心上人画像,只有背影,少女问及,书生只道眼下功名未就,不能辱了她的名节。少女被拒先是懊恼,见他这般情深,却是不由自主更加喜欢。
      后来,少女不小心动了他的香囊,书生大怒,直直让她滚。少女哪里受过这等呵斥,忿忿道要去杀了书生的心上人,两人争执中,少女跌倒,书生为了护她滚下陡坡,再然后,就失忆了。
      少女心中一番挣扎,还是不愿放弃老天给的机会。告知书生他们是恋人,已私定终身,书生为了救下才受了伤,半真半假,书生想女儿家不会以名节开玩笑,虽心有存疑,却是默认了。
      少女时常见书生画一幅图,杨柳依依,碧波荡漾,一绿衫女子在树下等待,虽只有一个背影,却活灵活现,右下角无意识署名“刘”。书生问,这是何故?
      少女满心酸涩,失去记忆还会这般眷念过往,这是刻在心上了吗?却还是笑着答道,这是他们闵州初遇的时候,刘是他的姓氏,这画是以前没失忆的时候赠过给她的。
      少女开始着绿衫,学女红,读诗词歌赋,收敛自己骄纵的性子,书生也渐渐对她上了几分心。待到书生中了榜眼,少女又为他四下奔走,让他官途走的更顺利。
      书生终是受到感动,两人的婚期提上日程,可临近成亲,书生又有些不安,少女说是缺少见证亲人的缘故,自闵州接来书生的外祖母,婚礼终成。
      刘温芷听完这段往事,半晌沉默,开口问道:“我刘府多次派人前往京都探查消息,无功而返,可是你从中阻拦?”
      宋琬坦诚道:“是,那时我们新婚不久,听闻京都有人在找夫君的消息,我命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许泄露半分,也就是在那时,我知道了你的存在。”
      刘温芷苦笑:“所以,你担心我会破坏你来之不易的幸福,多次派人来柒州想要除去我?”谢恩宴的那晚,苏安曾私下告诉她,宋琬的护卫里有人受过旧伤,那是苏安的独家手法。
      宋琬错愕,倒也没有辩解:“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不错,是我动的手,我太怕失去夫君了。不过前来柒州的那次,我只想让你卧病在床一段时间的,谁知我兄长将药掉了包。”
      在刘祈表明心仪刘温芷的那晚,宋琬伤心欲绝,无意间看到一直被遗落的书信。读完信,宋琬只后悔没有多听宋廷飞的话。信中宋廷飞言道,夫妻间重在信任,感情需要悉心经营,用不齿的手段只会越走越远,最后分道扬镳。
      好在宋琬还来得及回头,刘温芷感慨:“你有一个好兄长。幼时父亲曾教过我,遇事不可逃避,寻找解决之法方是出路。你呢,郑郎恢复记忆,你待如何?”
      宋琬讲了往事,又坦白做过的错事,分明是示好。宋琬踌躇,最后两手摆袖,跪在刘温芷面前:“宋琬知道自己做过太多错事,本不该有此奢望,但还请姐姐成全我与夫君,他日姐姐进门,你我同为平妻,宋琬必尊姐姐为大。”
      刘温芷怜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绿衫其实并不适合她,这般张扬尊贵的女子,该着华裳、戴步摇才是,情海太苦,深陷而不自知。
      刘温芷扶起她,将她安置在凳椅上,神色严肃:“宋琬,若是你伤到我刘府一人,我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可大错并未酿成,若你当真有愧,就以此为戒,多行善事吧。至于郑郎与我,前缘尽了,再无瓜葛。”
      宋琬抬起头,不可置信:“姐姐你说什么?!”
      刘温芷起身,背对宋琬而立:“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郑郎,只有刘郡马。郡主,好生珍惜吧,莫要再行差走错了。”
      宋琬大受震动,见刘温芷不回头,知道她是在下逐客令了。背影挺直,虽瘦,难掩风华气度,这般女子,是她宋琬对不住。
      宋琬双膝扣地,满目泪水:“刘小姐风度,宋琬不及万一,还请受宋琬三拜。一拜,刘小姐雅量,宋琬今后必会多行善事弥补过错;二拜,疫病之时众人避恐不及,刘小姐多番开解之恩;三拜,刘小姐成全之恩,宋琬永生铭记。”
      宋琬蹒跚离去,刘温芷面上已满是泪水。什么雅量,什么成全,她刘温芷没有那么好,只是自私罢了。一段没有遗憾的回忆,远比深陷后院争斗好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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