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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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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看着她,目光沉沉。
“出去。”
啧,无趣。
沉祁坐在那里,白皙修长的手压在被子上,连手指头都精致地好看,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矜贵的气息。
即使他是个残疾。
姜梨看向他的盖在被子下的腿,微微凸起。
她的眼神并不怜悯,也没有厌恶,很正常地收回视线。
沉祁的心里蓦的一空。
他的喉结滚动,脸上却面无表情:“我再说一次,不然只能请保安来了。”
他在给台阶,虽然这个台阶有点陡,念在沉衍的份上,小少爷白天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显然无比宝贝这个女孩。
姜梨没说话低着头,他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时,姜梨迅速爬到床上,按着他的肩,在他反手钳制住她的时候先一步吻住了他的唇。
冰凉的,软软的,带着中药的苦味。
沉祁几乎是一瞬间就拉开了女孩,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意,捏着姜梨的手更紧了几分,闻到浅淡的香气,擦过唇瓣的心慌被他压下。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女孩在身下丝毫不惊慌,促狭地眨眨眼:“馋你的身子。”
他觉得有些荒唐。
谁会垂涎一个残疾人的身体。
她盯着他阴晴不定的脸,突然凑上来,沉祁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太过突然只来得及侧脸,女孩只亲到他的脸颊。
她在楼梯间看他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你想被赶出去吗?”
姜梨看出来他真生气了,见好就收,撇了撇嘴,动了动他钳制住的手,松开后跳下床,理了理睡衣,说再见。
“明天见,晚安。”
密码锁滴滴的声音响起,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沉祁保持刚才的姿势足足一分钟,突然重重的跌在床上,闭着眼,沉默。
然后起床去刷牙,仔仔细细地检查,把嘴唇都擦微肿了才操控轮椅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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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衍说了回家住几天,姜梨第一天有些认床,早早就起来了,揉着眼睛开门。
没想到是沉衍这个傻子。
他一脸纠结,似乎在考虑吵醒姜梨会有什么后果,一看到她,眼睛就亮起来。
“你起了,姜梨。”
姜梨没回他的废话,反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睡不着,想来看看你。”
他的脸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姜梨无语了,这人什么心态,有觉都不睡。
照旧蹂躏了他一通,沉衍心情很好地拉着她下楼,看到沉祁还兴冲冲地打招呼:“大哥。”
沉祁像往常一样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姜梨没想到他在这,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跟着叫了一声。
沉祁没回她,依旧在看报纸。
姜梨心里嗤笑,脸上装作忧心的样子,偷偷和小少爷咬耳朵:“你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每天见他都一副冷脸。”
小少爷特单纯,偷偷回她:“没有,我哥就那样,谁也不太理的。”
他清了清嗓子,叫沉祁:“哥,姜梨叫你。”
你快答应一声,给弟弟一个面子。
他使劲使眼色。
沉祁抬眸,扫了她一眼,见她笑意盈盈的,哪有半分忧心的样子。
他又想起昨天的荒唐事,后悔没有拉警报叫保安。
“....嗯。”
姜梨承认,她爽到了。
早餐就在相安无事下进行,佣人把早餐端上餐桌后就退下,晚半个小时其他长辈都要起了。
早餐过后,姜梨一一问候过了,沉衍黏在她身边,一点也没有平时不耐烦的劲头,被老太太打趣。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陪我呢?”
“您有爷爷陪,哪需要我。”
长辈们善意地哄笑。
“这个小魔王,还混到我头上了。”
老太太作势要打他,言语都是亲切地疼爱。
沉衍顺势移向姜梨那边,沙发上原本不大的空隙贴的紧紧的,揽着她的腰,一刻也不能分开的样子。
大伯调侃:“臊不臊啊你?”
沉衍没理,蹭了蹭姜梨的脸,柔软的发丝拂过,眼睛亮得像装满了星星,声音很轻:“他们好吵,只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
姜梨没那么大脸,在这么多长辈的面前秀恩爱,装作害羞拉开他一点,沉衍掩饰不住的失落,过了一会儿又凑上来,像求抚摸的狗狗。
长辈们转去聊天。
姜梨敷衍地回他,余光注意到沉祁默默推着轮椅上了电梯,孤独地似乎隔绝在这场热闹外。
电梯门关的一瞬间,他不经意抬眸,捕捉到他弟弟小女友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专注炙热的。
沉祁沉寂的心猛地一跳。
姜梨冲他勾了勾唇,意味不明的笑,让他响起了昨晚上那个带着浅淡香气的吻,生平第一次尝到接吻的感觉。
他原本应该觉得厌烦的,像他昨天晚上推开她一样,但在这么多默默退出的时刻,在沉衍受到万众瞩目,笑声和善意的时候,居然真的有人会关注他。
他看到她摸沉衍的头,突然想如果是他呢?
她也会这样专注地看着他,好像全身心依赖一样吗?
他闭了闭眼,电梯门关上,隔绝了一切肮脏的念头。
管家在身后提醒:“沉先生,十分钟后有一场视频会议,关于收购嘉兴集团。原计划一星期后回h市,事情由助理交接。”
这一星期已经是沉祁能腾出来的最大空闲,他作为沉家家业的有力继承人,自然不可能给自己放年假。
只是他放不放假也没有人在意。
他沉默颔首。
管家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姜梨,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沉衍带她去看他的宝贝卧室,一面墙放满了游戏手办,姜梨不得不感叹这败家玩意儿是真的有钱。
他的卧室很大,外带一个小客厅,一个小书房,一间储藏室,柔软舒适,处处纤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姜梨坐着他舒适的转椅,点了点空白的书桌。
“书房一本书都没有?”
书柜上孤零零,一点磨损都没有,可想而知沉衍之前是有多混。
她眼见瞥见最上面的格子放了几本书,指示他拿下来。
是几本相册。
姜梨翻了翻,从穿肚兜的小孩到小学毕业照,站在最后一排,其他同学或笑或做鬼脸,他臭着脸,一副很酷的样子。
沉衍脸红了,把照片挡住:“别看了,这是很小的时候,太中二了。”
姜梨笑盈盈地要挪开他的手,“我觉得比你现在可爱多了,再让我看看。”
沉衍少年老成,偏又装的不像,看着有些笨拙地可爱,可爱的正太风,即使再小学也是最出挑的。
沉衍听她说现在不可爱,扔了相册,把人抱在怀里,一点点亲她细嫩的脖子,留恋在浅浅的锁骨,轻轻啃咬她露出来雪白圆滑的肩头。
“哪里不可爱,我那么听你的话。”
他的动作轻,像在挠痒痒,姜梨直缩进他的怀里,笑得颤抖。
房门突然敲响了,佣人在门外说:“沉衍少爷,老太爷有请。”
沉衍堪堪压下怒气,被打扰的不悦,把姜梨的衣服整理好,嬉笑的脸上变得冷冷的:“不去。”
“老太爷说,您不去,他就亲自来请。”
眼看小少爷脾气上来了,要吐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姜梨捂住他的嘴,沉衍的眼神看着她,变得很委屈。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亲亲摸摸,又被叫下去。
姜梨的手好软啊,好想舔一舔,可是她不让他舔。
他的眼尾泛红,搂着她的腰哼哼唧唧,悄悄吻她的手心,难为情地把她的另一只手往他的后面带,眼睛湿漉漉地,写满了情欲。
姜梨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手,拍了拍他的脸,“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堪称冷静。
他走了,姜梨正好有机会去撩沉祁。
这次再怎么说也不会做了。
沉衍的心突然疼了一下,难受得喘不过气,黯淡的眼垂下,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头,只能说好,还是巴巴望着她,奢望还有一个吻别。
姜梨不看他,把人推出门,沉衍个头大但又不敢忤逆她的意愿,顺着她的力道来到门边,看她冷静地开了门,真正慌了神,握住她的手,有些祈求地看着她。
“姜梨,我去,你别生气行吗?”
他以为她是生气他过分纨绔。
姜梨抽出手,但他握得紧紧的,死也不放,抿着唇,眼里小心翼翼。
她懒得解释,换了手拉开门,看到佣人守在门口,很有眼色的低头,一副不闻不问的表情。
她把人推出门外,用力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扔开,就要合上门,没想到沉衍扑上来,一只手卡住门缝,她关门的力气不小,听着都疼,沉衍的手都压得充血了,勉强开了一条缝。
“姜梨,我错了,你看看我,别赶我走!”
他只是认错,一句比一句软,眼里很迷茫。
姜梨扯不开他,于是开了门,看着他充血的眼眸轻哄:“我没生气,你去见沉老爷子,我就在这里。”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眼眶红红的,上来要抱她,她没躲,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很怕她生气一样,手有些发抖,慢慢收紧怀抱,脸埋进她的颈窝,闻到淡雅的馨香,难过地快撕裂的心脏才稍稍好过一点。
他永远不想去回忆姜梨关门一瞬间他涌上来的恐慌和无助。
就好像.....他永远拥有不了她一样。
他闷闷的声音传来:“我错了,以后我不任性了,你冲我发火都行,就是别这样对我,好吗,姜梨?”
那样冷冰冰地把他扔开,像丢一个垃圾一样。
他一点错都没有,分明是她乱发脾气。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任何责怪,手肿了,还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
按理她也应该愧疚,可是姜梨淡淡地站着,也没回抱他,只是对他说:“好了吗,快去吧。”
沉衍但凡有一点理智,也能看清她的眼里半点感情也没有。
可是沉衍早就深陷泥潭了,温柔地把她的头发顺好,吻了吻她的额头,眼里痴缠得近乎迷醉。
一步三回头地下楼,看到姜梨站在那里,露出甜蜜的笑,甜得足以荡漾湖面的涟漪。
姜梨确认他下楼,收了眼神,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沉祁应该在三楼书房,楼梯口有人守着,她要见到沉祁,就必须支开管家。
她等了一会儿,理了理衣服就上去了。
一个年逾四十的男人,在沉家工作了大半辈子,见到姜梨微微鞠躬。
“姜梨小姐,这里不能进,请回吧。”
她微笑:“我就随便看看。”
“那是书房,没什么好看的,让佣人带您去别处玩吧。”
一看就是死脑筋,怎么说也说不通的。
她假意放弃,转身欲走。
他便退回原来的位置,垂首而立。
姜梨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男人不妨,让她走近了书房,追上来,门都开了一半,拦着不让进。
“别让下人为难,小姐。”
这客气的态度单纯看在她是沉家小少爷的掌中宝,没敢得罪,要是个无关的人,早扔八百里远去了。
她冷笑:“我就进不得,到底我还是外人,看不起我呗?”
“小姐说笑了,我不敢。”
她的话半真半假,一是她无理取闹无理在先,二是沉家确实对她的身份存疑,打中心事,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还是拦着不让进。
“你先下去。”
声音传来,像隔一层袅袅的雾气。
姜梨抬眼望去,沉衍坐在书桌前,桌子面前摆了一堆文件。
得了沉祁的指示,男人退下,姜梨推开门进去,扬了笑:“我当你不敢见我呢。”
沉祁稳稳坐着,自有一股谪仙的气质。
他开门见山,没什么表情。
“什么事?”
“没事,就想来看看你。”
她随意回,观察这间书房,大得让人咂舌,沉祁坐的书桌看模样就用料不凡。
他的表情不动分毫:“不需要,你可以出去了。”
“进一次这么难,怎么能才来就走呢?”
她笑得没心没肺,从背后贴近他,红唇贴近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吹在耳垂上,酥酥麻麻,从耳边痒到指尖,致命地撩人。
姜梨的美从来都不能用言语表达,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牵动人心。
沉祁的脸冷得像冰,冻得往下掉渣,薄唇紧抿,下颌线条利落。
姜梨像没看到似的,得寸进尺地解他的衣扣,才开到第一颗的时候,他终于抓着她的手,咬牙切齿地。
“姜梨,你把我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