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奇侠传》五湖烟水散人

9、血色夕阳

　　顾庭兰在夕曛斑驳了的满地林阴幽影里徘徊辗转。她那淡若春岚双黛微微扬起一个流丽柔弧，嘴角有一缕笑意，不知在想什么。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抬眸。
　　那一缕笑意宛若春风之柔荑拂过在粉淡脂莹芳容上缓缓绽开，“是你！我有一个好消息！”他亦斜勾一缕浅澹笑谑。“我有孩子了，是你的！”笑意顿敛。
　　他拎一只春晓娇莺儿般一只手拎起她。她心下微乱。他不欢喜吗？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结缘此生。亦是这般的满地夕曛天，门开处，一袭娉婷影纤纤袅袅立在当地，目睹着他们的越礼苟合，却轻轻挥手将她青春的荒唐放过。她又娇羞又感激，便记住了那女子，和那个黄昏。
　　刘楚……楚筠是吗……
　　他笑靥轻漾，冷若晚凉疏风。
　　下一秒，他飞起一脚，向她肚子上疾若风雷踹去。
　　她满目惊惶。他又是一脚。而后第三脚，第四脚……
　　她浅紫镂花裙角洇出一缕娇红艳色。他一笑，笑意不再冷清如水，而滟滟流入眼梢眉角。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他咕哝了一句。她分明听见，“这还差不多”他说。
　　而后他转身如避洪水猛兽极匆匆的杳然而去。
　　那一缕艳色如洇水熟宣缓缓洇开，淡紫轻红兼了晕黄，若颜色的盛宴，又是美丽，又是凄凉。
　　她颤手打开手机。
　　“怎么了，小美人”一个娇莺初啭般妙声，含一点笑谑。
　　“我……在……教学楼后……没人……香樟树……树底下……”
　　另一端。
　　刘楚筠轻蹙双黛。
　　兰姐姐怎么了？断断续续的。
　　“hi，小贱婢”
　　“hi，大贱人”
　　举目。
　　“啊！又是这与我八字不合的萧哥哥。”刘楚筠含笑摊手道。
　　“萧哥哥，还有什么兰姐姐”萧弈然笑道。
　　“唉，兰姐姐”她奇道，“兰姐姐断断续续的说她在教学楼后，什么意思”
　　“叫你过去吧。”萧弈然漫然道，“一起走吧”
　　萧弈然闲散悠然道，“你说，这个‘兰姐姐’”他故意模仿她的口气，“突然打个电话，还说不完整，什么意思？”
　　“看破红尘的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什么时候看破红尘了？那不成和尚了？那你不成寡妇了？”
　　“我什么时候成寡妇啦？！”
　　“我出了家，你不就成寡妇了吗？”
　　她双黛微微一扬，正欲答，见他神情大震，便循他目光望去。
　　夕曛和血流光滟滟，洋洋然漫天匝地。
　　“兰姐姐……”
　　“唉，顾庭兰……”
　　她淡如春风眉目缓缓启开一道缝。
　　“楚筠，你……是个好人……”
　　刘楚筠心道：我是好人吗？那天，我是想了一下此事教大家之后你身败名裂的惨状，教你的可怜刺激了才意存宽容放过了你。
　　她淡秀轻岫般双眉一蹙，秀目中隐隐笼有芳雾。不是晴岚的绝尘清秀，是芳春之初花木明秀。晴岚是秋风寒潭明漪清绝，她便是春风迨荡春花淡秀。
　　刘楚筠心道：我救你吗？你与我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动力伸出援助之手？
　　如是她便怔了一下。
　　心中又道，“我不救你吗？我看着你血在我面前流干？”
　　顾庭兰叹道，“楚筠……我却是个坏女人…也坏不了多久了…我……流了这么多血，是不是快死了……”
　　萧弈然忙道，“你们以为是拍电视剧啊？还得说上一堆台词，然后她倒在你怀里？”他一把揽住她娇躯，疾步而去如飞。
　　医院。
　　二人在门外踟蹰久矣。忽一双夫妇匆匆而过。
　　忽有风簌簌清寒穿堂，是门开处，护士道，“很抱歉！这小姑娘的胎没了！”
　　“啊！”萧弈然怔在当地。
　　那妇人听见如此，那剑眉朗目男子又如此，便劈头痛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乱讲骚话勾搭了我家闺女？”
　　刘楚筠忆及那含一缕春风浅澹笑意恬和容颜，侧线宛转流丽处与那妇人重叠一致，性情却如此天差地别。
　　萧弈然道，“阿姨，我……”
　　一语未了，那男子大喝一声，“尻死你！”拳脚齐飞纷纷如雨落。刘楚筠扬声道，“叔叔阿姨，放开弈然哥哥！是我！都是我！我勾搭的兰姐姐！我让兰姐姐怀孕的！！”
　　一语既出，二人回眸，刘楚筠明眸一转，禁不住绽颜一笑。萧弈然朗若疏星眼梢悠悠含笑飞举。那妇人目光从上到下将刘楚筠一溜，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刘楚筠笑道，“我呀不是个东西……”那妇人便笑了。萧弈然笑道“她是个逗比……”
　　护士忙道，“她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几位请签字。”萧弈然道，“别看我，我就不用了！我是看她出血情况危险送她来医院的人！和她没关系！”那双夫妇恍然道，“哦，小伙子，谢谢你！”萧弈然纤指拂过侧脸上赤色痕，星眸霎了一霎，寂无言语。
　　刘楚筠笑道，“我代弈然哥哥谢过二老了！”
　　萧弈然斜飞朗目绝伦隽逸流睇明轩窗外，流里流气轻吹一声口哨。

作者有话说

　　多纯真的一对……
这个庭兰和主题不符，当时是因为所有青春片都类似一个套路——无堕胎不青春，承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