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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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活动之后，所有人又恢复到快节奏的工作状态。
郝运最近状态很好，他的专业技术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起飞降落各个环节都特别平稳顺利，五个月的训导期很快就要结束，如果能在半年实习期内顺利登机，基本上就能保证留在飞扬航空了。
前两次的考核非常顺利，郝运对最后一次的终极考核充满了信心。
只要通过这次考核，他就能实现他的蓝天梦了，还能和蒋亦皓一起执飞，想想都觉得美。
考核时间临近，郝运这两天卯足了劲开模拟机，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
他已经和其他几名实习飞机师明显地拉开了差距，其他人只求自己达到上机的考核标准就行。
但郝运不一样，他需要努力向机长靠拢，争取早日能如蒋亦皓般强大，得到蒋亦皓的认可。
夜已经深了，他才去员工餐厅吃饭，餐厅里门可罗雀，只剩轮班的员工。郝运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发现连日征战下来，他已经感到有些疲惫。
明天就要考核，他顾不得身体的反应，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明天一举获得高分，再把高分消息散播出去，让蒋亦皓震惊。
就这么一想，力气又回到了他的体内，郝运信心满满地朝模拟机训练室走去。
室内放有三台大型模拟机，只有一台是启动的，郝运钻进了模拟仓，刚走到模拟舱的门口，郝运便惊呆了。
蒋亦皓正坐在里面，他穿着服帖的飞行员白衬衫，肩上的四道杠在机舱内散发着黯金色的光，他望向郝运，眉眼带隼。
那一瞬间，郝运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明天就要考核了，我过来检查一下模拟机的状态。”蒋亦皓回过头，冷冷地说道。
郝运心道难不成这最后一次考核的模拟机需要机长亲自来检查？！公司真是高度重视他们的培养啊。只是为什么让蒋亦皓来而不是其他的机长呢？难不成机长也分等级，这些老鸟要欺负新机长？！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不会，且不说蒋亦皓的身份，就算还有人不知道他是飞扬航空的小太子，估计也拿这个软硬不吃的冷傲机长没有办法。
“你不进来？”蒋亦皓看他发呆，又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哦，你要检查，那我用另外一台吧。”他正准备退出去，就被蒋亦皓叫住了。
“这台已经检查好了，你就用这一台吧，我顺便看一下你操作的时候，机器会不会有问题。”蒋亦皓后退了一步，坐回了教官的位置，端端正正。
郝运心里开心，但表面上还是很冷静，他“嗯”了一声，低头坐进了操控台。
经过这几年的训练，郝运早就将操控台所有的按键与功能谙熟于心，平时基本不会紧张，但此刻蒋亦皓坐在他的身后。
那道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郝运就莫名地僵硬起来。
蒋亦皓看出了他的拘束，冷冷地问道：“现在只是训练，你就表现得这么紧张，那明天的考核会有两名考官坐在你身后，你该怎么办？岂不是连呼吸都困难？”
郝运深吸一口气，心道，机长大人，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紧张啊，真换成其他人，也许我就正常，甚至超常发挥了。
“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每一次训练，把训练当成是真正的上机，”蒋亦皓说道，“不要让任何的客观因素影响到你。”
郝运点头，冷静数秒后，他按了启动键。
蒋亦皓：“我们从头开始走一次。”
郝运：“......”这是现在就要模拟考了？！
蒋亦皓：“我要综合测试模拟飞行器，必须从头开始。”
郝运想想也有道理，问道：“地面那块也要进行吗？”
一般考核分成全程和飞行两种，如果加上地面段，那就需要区分，国内地面塔台调度和国外地面的塔台调度有异，两者使用距离单位都不太一样。
“难道你明天不考全程吗？”蒋亦皓冷冰冰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郝运带上无线电耳机：“收到，全程。”
蒋亦皓：“模式：国际航班。语言：机内中文，塔台与空中：英文。航线：美国旧金山至北京。时间：上午10点20分，明白？”
郝运盯了一眼模拟机的视频天气，感觉有点不妙，莫不是机长刚才过来重新设了难度？
蒋亦皓重复：“明白？”
郝运打开频闪灯，接通了无线电：“明白。”
他看了一眼跑道，正色道：“Goodafternoon.Flying Airlines8838, holdingshortofrunway8L,approachholdingpointA11.”
（下午好，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8跑道左外等待，接近A11等待点）。
蒋亦皓接话：“Flying Airlines8838,lineuprunway11L.”
（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进跑道11左）。
模拟机的屏幕非常逼真，跑道的景色缓缓退后，郝运将模拟机平稳地开到了指定地点，平时温和的眸子因为认真而收敛起柔光，剩下的只有冷静与专业，他回应道：“line up runway 11L, Flying Airlines8838.”
(已进入跑道11左，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
蒋亦皓：“Flying Airlines8838，wind070at5,runway11L,clearedfortakeoff.”
（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地面风070，05米每秒，跑道11左，可以起飞）。
郝运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但他还是重复了指令，确认道：“Clearedfortakeoff, Flying Airlines8838”.
（可以起飞，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
周边的景色开始加快倒退，郝运将油门杆推倒到一半，加大了速度。
侧风太大，飞机时速一高，有些摇摆。
郝运全神贯注地看着仪表盘，喊道：“80 ，V1，Rotate.”
(80节，可以抬轮。)
他将油门杆推满，到了决断速度，将操纵杆往后一拉，飞机稳稳地离地。
“Flying Airlines8838，Airborne，now.”(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已离地) 郝运向塔台报告。
接下来，只需蒋亦皓回复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交给空中管制，他就算通过了最初的阶段，可以歇口气了。
后面的声音却迟迟未来。
郝运正准备扭头看蒋亦皓是不是走神了，却陡然发现视频前方电闪雷鸣。
灰黑色的云块像极了一张恶魔的大手，遮天蔽日，在若隐若现的恐怖包围中，闪电像是凌空的白马，呼啸而下。云块蜷曲着飘渺的黑色手指，吸住周边的一切，庞大的飞机与之相比，如同一片不起眼的小纸屑。
“这......这......”郝运睁大了眼睛。
“这是突发性雷暴。”蒋亦皓冷冷地回答。
郝运当然知道这是突发性雷暴，但是在塔台都允许了他起飞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遭遇突发性雷暴？！
郝运看了一眼雷达系统，明显有滞缓，那绿灰色的部分现在才慢慢逼近。
“这不可能！”郝运扯掉了无线电，“蒋亦皓，你故意的！”
蒋亦皓慢条斯理地取下无线电，说道：“我是故意的，作为专业飞机师，如果你对天气的基本预判都没有，还上什么天呢？”
“塔台对天气的观测比飞机师更专业与准确！”
蒋亦皓不屑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能百分之百笃定塔台能预测突发性雷暴？现在所有人命悬一线，你还在给我理论，天气预报哪家强呵？”
郝运不服气地转身，看着屏幕上的各种红色信号，仪表盘报警数次。
“任何一次考核都要把它当成是实际飞行，就你今天这情绪与危机处理能力，我是考官，一定给你负分。”蒋亦皓不客气地批评，语气威严了好几分。
郝运怒道：“雷达也滞后了，飞机被雷暴吸进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蒋亦皓的语气保持着一贯的冷淡：“你现在对我发火就能让飞机正常？”
郝运摊手道：“不行，但你暗算我，这不公平！”
蒋亦皓沉声道：“公平？没有任何飞机师可以保证一辈子都碰不到这样的状况，现在机上两百名乘客，还有机务人员，你却又来给我讲公平？”
郝运被呛住，没有说话。
蒋亦皓：“郝运，现在你就是飞扬航空8838次航班的机长，你要做决定，怎么做才能挽救所有人？”
郝运深呼吸，等情绪稍微稳定了，才回答道：“拉高飞机，跳出云层。”
“我们的机型是中型飞机，按照雷达显示高度，最多只能达到雷暴云层顶端，这个方法不行。”蒋亦皓立马否定掉。
郝运：“那......那只能低空飞行，找到最近的洋面，在安全距离开安全闸门跳伞，或许，乘客和机务组还有一线生机。”
蒋亦皓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飞机师是没有降落伞的？”
郝运轻轻地点头，看着闪电击中机翼，整个驾驶舱铃声大作，犹如即将坠入修罗场。
“啪！”的一声，蒋亦皓关掉了模拟视频，低声说道：“你出来！”
郝运呆望着屏幕，无力感淹没了他的心。
他驾驶熟练，本以为凭他的专业能力，自信可以应付多种突然状况，但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却没有办法。
蒋亦皓说得对，没有人可以保证一辈子都在安全的环境下行驶，没有飞机师可以预判每次的突发危险是什么，如果今天是真实的情况，那他郝运真的以死谢罪都不够。
他钻出驾驶舱的时候，蒋亦皓已经在外等了好一阵，并没有催他。
看郝运一脸泄气地走出来，蒋亦皓也不说话，向外走去。
郝运闷闷地跟着机长，两人一前一后不说话，来到了屋顶的空中花园。
两人并排站在栏杆处，眺望着远方。
“我不会安慰你，安慰不是你需要的东西，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蒋亦皓淡淡地问道。
“我技术不好，经验不足，没有办法保护乘客与机组安全。”郝运低头回答，强烈的挫败感让他的声音底气不足。
蒋亦皓摇头：“能当飞机师的人技术都不差，你的问题在于，当遇到问题的时候，不应将坠机跳伞作为第二选择，你应该拼尽全力去拯救你的飞机。”
“我恐怕救不了。”郝运语气落寞。
“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就没有人可以了。”
蒋亦皓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敲击着郝运的心鼓：“你是一机之长，你也必须是这架飞机上最不可能放弃的人。”
“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可贵，你的生命也一样，郝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