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四夜 狐狸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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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夜 狐狸叫上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香港有狐狸吧。」
表哥的姿势站得很差劲，一手叉在裤袋里面，一手撑在我背后，我就看着他的姿势，他就看着一个老旧的blog，上面就有寥寥数字，其余的都是低清到不行的照片。
「香港以前还有老虎呢。」
「唉。」表哥终于有动作了，整个人俯向前方，也许是因为图太低清了，所以表哥一直凑近凑近，跟我差不多的位置在走近半点，他就停了下来，专注地看这些相片。「其实你找这个网来干甚么？」
我翻了个白眼，把手机点开来：「自己看看。」
我给表哥看的是邪留发我的讯息，我们先是聊了一些八卦，之后死党M说起自己在日本的经历，说起了稻荷大神之后就谈到狐狸（本来不是狛犬吗LOL？？？？），这样说着说着，就来到我们这儿的一个狐狸叫。
「狐狸叫这个地方，听说是因为以前的客家人只知道狐狸，见到山猫、鼬獾那些动物，听到他们的叫声，就以为是狐狸在叫了，才叫这个名字的。」表哥说。「香港有狐狸也绝种了。」
「未必绝种呀。」我看着屏幕上的表哥倒影。「说不定香港最后一只狐狸赶上回归前成精了哈哈哈哈哈。」
「傻西瓜。」表哥完美地演绎emoji的微笑。「如果真的成精了就好了，一人得道，全港升天。」
我还想让表哥带我去那个地方，可是表哥拒绝了我，因为只有那么一两天是走不进去的，我不久还要开Sem了。
「叫文大哥去不就行了吗。」我突然想起文大哥的了哥仔。「他不是山鬼吗？带着走一定不会迷路。」
「又不是锁罗盘，怕甚么，只是你这种弱鸡还进去西贡东，只怕你回来的时候会professor I sick leave tomorrow罢了。」
他说得没错，哈。
「那我去约邪留玩了啦。」
「嗯。」表哥不单应了，还拿了钱包跟我一起走。「今天晚饭我的。」
邪留、死党M和死党L都不是住在同一区，对于他们来说最近的那个地方在九龙一个老地方，几个女孩和我表哥二人，几个好朋友在一起。
见到我表哥，她们自是呆了一下，最后就惊呼了一声「万岁」就随意又叫又点的，至于钱，当然是表哥付的了。
叫了一台东西，男的清牛肉，女的清牛肉鸡肉蔬菜甚么都清，战斗力之大，我想旁人还是十分清楚的，但我作为战斗力同样挺大的人，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表哥一边吃，一边在一旁看着我，看来我的战斗力还真是不低。
「好吃吗？」表哥微笑着问。
「不好吃，但够饱就行了！」邪留先回了表哥。
「好了，我来这个地方也就是因为你。」表哥跟我朋友的关系。「听说你想知道狐狸叫的东西？」
「是啊，表哥你那么厉害，应该都会懂的啦对不对。」邪留笑的弯起眼。
「M（为了保护私隐，还是用这个名字），你在日本的时候看到的狐狸是稻荷大神，你知道稻荷是什么吗？」
「简单来说就是钱银关系的东西。」果然M出国还是会看看攻略的。「日本好多大企业都立了鸟居，看上来还挺灵的。」
表哥点了点头，他又说：「那么你又知不知道九尾狐的故事？」
「知道啊，报恩报仇，救人吃人的故事都有略听一二。」
「恩果相关，这些都太故事性了。」表哥一边吃着我锅里的牛肉，一边说。「好吧，其实我这个故事也挺故事性的，你们一个个当故事听了就算了。」
亚热带的香港有很多树，没有热带地方的板根树那么高大，可是让整个丛林不见天日，却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有一个行山人士在这个郊野公园迷了路，在手机的GPS都带不到他回去的时候，他见到另一个行山人士从小路抄上来，这样难得的机会自然会走上前问一下路，不过那个人似乎听不懂行山人士的话，只是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指了他去走另一条路。
另一条路也不知道去甚么地方的，但是那个人懂得抄小路，至少挺熟这个地方，也至少知道这里哪个地方有人。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泥路，他终于见到有人为的建筑，可所有的东西都见到这儿人迹罕至，那泥地上没有车轮痕迹，除了自己的鞋印，也没有多少个印了。
那几座房子是常见的灰砖瓦房，灰黑色的瓦顶有几个破落的位置，这里的房子也不闩门，隐约见到里面有老旧的收音机，墙上挂着些照片、日历，还有花枱布，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烂，自然，也不是他想象的摩登村落，有点似是某离岛山上的民居一样，那些房子就像小山坟一样孤立在山岭之间。
没人住也算了，但看这些房子虽然春联破落只剩下几个字，红纸后的白色背页都露了出来，里面的房子却还是干干净净，这才觉得住在里面的人是神奇，明明知道这里甚么都没有，都可以住在这里，过着一天撕一张日历的日子。
知道这里有人住，可是还未找到一个人，行山人士停在民政的公告牌上，那些公告是五至十年前不等，最近也没有甚么重大的新公告，自然也不会有甚么人过来。
他好歹也是走了几天路了，谁那么那么有空来到这个地方呢。
屋子就那么几座，几个都没见到人，在停留或继续走的选择中，他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一个看上去最正常的房子之中，甚么称呼都未叫出口，他就见到有个人在侧门那边，捧着一篮子小白茶，走了过来，见到行山人士就定住脚步。
行山人士显然没想到在这个深山野岭之中还可是见到年轻人，而且是头发乌黑，即无营养不良，四肢壮健的少年，而且长得还很好看，双眼大得像小牛那样的，眉毛又光又翘，如果见到他的父母，也许还可以说一句「你这种样还生得出那么美的孩子」。
不过那个年代还未那么沉迷白色（不是白晢，而是白色，现在对白的追求还媲美艺伎囧）的小男孩，所以行山人士也就只觉得这个男生长得像女人。
「阿婆。」少年跑了进去屋子里面，一篮菜就这样放在地上，也不知道干不干净，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听觉范围之中，他才感觉到背后吹起一阵凉风，只见外面橙红欺天，山涧中起来的凉风是午后与晚间的分界线，尤其在这些乡郊地方，日夜温差就更大了。
突然，屋子里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光，顺着那一抹黄光看过去，行山人士听着就碎步和轻步，转身就见到刚才那个少年和一个老人，那个老人一头银雾似的发，晒得渗着粉红的脸颊已经有不少皱纹，虽然眼睛活脱脱是少年的复制……不，是少年的眼睛为老人的复制，都是黑白分明，而黑色的部份又大又亮，像是会勾魂一样。
幸好这个是个男人，要是长在女人身上，娱乐圈怕是要变天了。
「你是不是迷路了啦？」老人笑起来十分慈祥，说话之中自然还有几分不知名的乡音，行山人士从小到大都是在纯粤、英二语环境中长大，也不太清楚这是甚么音。
「是……」
「唉，那你今晚在这里住一晚吧。」老人居然也没怀疑他是不是坏人，行山人士又转念一想，这里的房子都没关门，想来也没有小偷会来这偏远的地方来偷东西，也没甚么值钱的。
偷渡的就别说了，他们穿得像是十几年前的麻质衣服，又素又旧，可是……行山人士偷偷看了那个少年一眼，这少年穿着这布料的衣服，就穿出了一阵出尘的味道。
「阿青，你去准备一下饭吧。」老人把地上的小白菜捞起来。
阿青低声应是，就去后间那儿准备饭菜。
行山人士被老人带到木椅上坐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老人似乎好久都没有跟人说话了，抓住了个年轻人就一个劲儿问起他的事。
「怎样称呼你呀？我这儿姓黎，你叫我黎阿婆就行了。」
「我......我叫阿江。」行山人士阿江摸了一下裤子，就觉得自己身体有一阵奇奇怪怪味道，就只怕黎阿婆会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三天没洗澡的男人味……
黎阿婆应该是眼又蒙耳又聋，不，眼睛应该是很好的，就是有点耳聋而已，所以应该嗅不到他身上那阵奇怪味的。
黎阿婆的后应也不像是嗅到怪味，也没有奇怪的打量，阿江也放松了心情，他看了一眼门外渐渐看不清的风景，问了黎阿婆：「阿婆，都到晚上了，你不关门吗？」
「呵呵呵，不用不用，这儿除了你们这些迷路的还有甚么人会来呀」黎阿婆笑得快乐，摸着杯子快乐地笑了起来。
「阿婆，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这时候，黎阿婆瞇起了她的眼睛，明亮的眼睛映着烛光，十分亮丽，甚至像是透射出光茫一样，阿江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却在她呵呵的笑声中打断了不适。
「一年到晚，总会有那么十来个迷路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全都是行山的，如果你跟他们不一样，那我倒也认栽了。」
……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九十四夜 狐狸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