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三夜 羊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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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夜 羊女下
老是听到羊女羊女的，还真的有点烦，而且倒现在我也没有发现「羊女」的问题，所以还是继续听故事。
十月之后，那个女孩子在冬天出生，顺产而出，哭喊的声音响亮得像洪钟，护士们都跟女人说这个非常健康的小孩，而且女人也复完得很快，医生告诉她能够下床，就几乎可以立即出院。而小孩也十分乖巧，除了饿和大便，很少会哭，很容易便会被逗笑，只是家里除了那个生她出来的女人，那个男人根本不理会她，而会逗她笑的，其实是男人聘来照顾女孩的菲佣，而那个女孩子三岁那时，她又多了一个妹妹，六岁的时候也多了个妹妹，女孩知道爸爸是想要一个儿子，而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女人终于生了一个男孩。
而这个男的，却是一个七星仔，也就是多病多痛，难以痊愈的人，可是男人疼他到心炊上，也是女孩没有见过地爱。
女人虽然是家里的女主人，不过那十八年之间，她都知道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生育机器，贪婪使她想得到更多，但除了男人给予她的地位和金钱，她已经失去了养活自己的能力，她也不知道男人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虽然男人每天回来得很准时，却不能否定这个疑虑。
而且家里的小鬼也弄得她很不舒服，小鬼基本不会长大，所以这十几年之间就不断被它们骚扰，比如饭菜会被搞乱、晚间会扯你头发，而且也令人莫名地虚弱，可是也没有办法，她甚么能力都没有就只能忍，而现在她生了个男孩子，只是想着自己的地位更加巩固，她就跟男人提意见，说是想用甚么方法让小鬼乖一点，男人面无表情地听完，竟然还真答应了女人的要求，不过是数天之后家中的小鬼瓶全都不见。
女人发现了，还得意地以为那是自己为男人生了个孩子，地位从此不一样了。
这个想法直到大女儿的生日过去，她突然消失在家里，家里一向没有跟女人过生日的习惯，男人也不喜欢在家里过，所以女人没有发现大女儿的不正常，不过在这个家那么多年，没多没少都有点感情，还是会留意一下女儿们的动态，当然还有儿子的。
当女儿第一天不见，女人没有想多，最多只是觉得她又男朋友，而且被人骗了，到了第三天女儿还是不在家，那天男人回家的时候女人也没敢提，男人也是不会管女人的动向，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她丈夫在她床前跟她说了大女儿的去向。
当然这个去向一点也不好，男人脱了西装，转身挂在墙上的架子，跟女人说：「你在我的袋里拿出玻璃瓶出来，放在这他们的房间之内。」
女人还未意识到是甚么，只见里面是一坯泥土，褐黄的泥还带着暗色的斑驳，还有一些黄色油状的东西浮在上面，看着就知道是邪门的东西。
不敢违逆男人的意思，女人就把那玻璃瓶放在桌子上，同时，这些天以来的自信都一下子崩塌，原来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高，从一开始是主动追求男人的生育机器，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也就是一个生育机器。
她看着那个玻璃瓶，越来越觉得碍眼，她想扔掉它，但这个东西是男人的，所以她不敢就怕男人不开心，跟她离婚，还不要孩子，她根本没有能力去养。
想着想着，晚上那时女人也不敢说什么，连大女儿没有回家也不敢说出口。
男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直接就睡了。
那个晚上深夜的时候，女人感觉到自己床边凹陷下去，这些年来一直都有这些东西搞着她，她由精神衰弱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大约都是一样，她想着应该是那个玻璃瓶，所以她也不管，直到她听到耳边传来了几声轻泣，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这把声音熟悉得像似乎是在甚么地方听过，女人也嫌烦了，睁开了眼，只见她的床尾坐在一个女孩子，她穿了一件T裇，下半身是一条牛仔裙，波鞋整整齐齐套在上脚上，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甚么颜色，甚至可以说是偏白，绝不会觉得这个女孩子会是鬼。
而她身上的衣服十分熟悉，也让女人知道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份。
一双泪眼看过来，女人就这样晕了过去。
如果说是刚刚还有几分侥幸的，这一望就把一个母亲破碎的心全然击碎。
七天前，她的大女儿穿着这身衣服出门，到了今天，她看到半透明的大女儿坐在她床上。
虽然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无论是养了一个人，还是养了一条狗，这十八年怎样都应该会对它有感情，这个还是在她肚子里出来的女儿。
第二天男人发现了女人不同，笑了笑没说话，在儿女都上学去之后，在客厅里面，男人一边穿着西装外套，背对着女人说：「好好看着大女儿，别让她走了。」
这就是大女儿的命运，一盅完整的骨灰都没有，只有一坨又黑又黄的东西，上面还有褐色的东西写下了奇怪的经文。
也许就是这些经文，所以她的女儿不能出来，只能被锁在这屋子里，不能超生也不能轮回，无休无止，直到永远。
女儿不时跟她哭她的处境，倒也不是鬼片那种凄厉得要命的那种，就像以前女孩子受了屈辱回来跟妈妈哭诉那种。
当时她只觉得麻烦，也没为女儿做过甚么，可此时听着，那个男人扣着女儿吐出所有运气，还有让她的骨灰炼成瓶子，她的油被涂在男人身上，而她现在的「能力」，都被迫放置所有到男人身上。
对着在生的人还好，但是对死了的大女儿，男人简直就是失去血性一样，也不知道死人跟死物也是有个死字，对大女儿是物尽其用，那个不爱女性，不爱家庭的男人为了权力和金钱，杀了自己的女儿亲自做了鬼仔，只有血亲才可以最有力地控制并且推上权力高峰。
「可是女人没有出声，她知道心痛，可是她该死的没有出声。」少年狠声说。「还不止是一个。」
第一个女儿，那个女人不管，直到某一天她受不了，就跟大女儿的灵魂哭去，让她好好地帮爸爸的忙，要不然她的弟弟妹妹也不会有好日子。
因为她并没有养育儿女的能力，从被男人娶回来之后，她就已经没有那些能力了。
大女儿有试过逃，到最后就被抓回来，倒也没有甚么折磨，毕竟平日所勾走的东西，对于灵体来说已经是折磨了，女人在角落看着，三年日夜之后，二女儿也是同样地消失……
女儿们不用经历的轮回，她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只是每次都是往地狱道，就似是永不超生一样。
到了某一天女人终于受不了，她蜡黄的脸挂着一双厉瞪的眼睛，满是红丝地看着衣着光鲜的男人，为什么自己亲生的都不愿意放过……那个男人还真回答了，冷静笑道：「他们本来的出生就是为了这样。」
他还难得地蹲下来，捏住女人的下巴，道：「因为你是羊女，我才跟你生，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那么命硬了。」
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把儿子生生弄死在棺材里，让几个女儿的尸体和骨灰放在儿子上层，生生闷死了两个活人。
「垫尸底。」表哥蹙起了眉头。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都是女儿吗？」那个少年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本来其中是这个命硬的羊女，但是她推了女儿去死，她不单克死了父母子女，还杀了人。」
表哥没说话，也没吃黄皮。
「现在是这个女的，想来这个地方做甚么？」少年咬了一口牙，看着那个女人的鞋。「她现在没钱了，鞋都买不起，又被男人追着杀，还能做甚么？」
就只能求神拜佛。
「而且不单是男人，还有一个男鬼。而且是场垫了尸底、由命硬之女所生的男鬼。」
这种鬼是养来炼，而且用血肉来炼，可以说是鬼中的强者。
「这个女人让她醒来走吧，她过了时辰。」表哥最后叹道。「欠了人命，也是要还的。」
其实这个女人的生世也许造就了她的悲剧，但行到这一步并不因为她是羊女，而是没有父母教她、没有朋友支持、没有丈夫照顾，也埋下她自私的性格，到最后连自己的儿女都牺牲。
「命定下了人，但如何在命中活得精彩，还是害人一生，就是自己走的路。」
回到士多，表哥就把这件事亲自打进计算机，看着他梳理好的数据，我也看出了一点头绪来了。
到底是谁让女人来到这个没人知道的天后庙呢？还是一个小地方的天后庙。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表哥说，他指住加以粗体的「少年」，问我：「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记得刚刚我们走的时候，文大哥那么长时间只说了两句话，便是「你们走吧，我会搞掂」，另一句说是「你，留下来」。
最后一句轻柔的说话是跟少年说的，感觉还有点鸡皮疙瘩。
「你不知道就算了。」表哥也是真的没打算告诉我。
呃……他到底是谁？
不过重点是少年知道的事真多，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可能这个女人跟少年是同谋。
「那这样文大哥不是很危险吗？」
「你这个小脑袋想到哪了？」表哥不知道我的脑回路，对我的说话明显懵然。「表哥我害文梓轩，那个少年都不会害他。」
这下到我懵然了。
「那他到底是谁？」
「你猜。」
……算了，我不猜了，反正是文大哥的事，呵。
……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七十三夜 羊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