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夜 劫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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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夜 劫运下
第二天早上我差点起不来，太早了，我才睡了那么几个小时，又要在天未光的时候出发。
夏天的「天未光」，虽然香港是在亚热带近热带地方，刚好在北回归线o以南一点点的地方虽然冬夏两季日照时间没太大参差，但分别总是有的。
比如现在夏天的日出时间是五点多一点，于是我现在就很困了。
在的士上补上大半个小时睡觉，早上的隧道也不堵车，很快就已经到了九龙塘那大宅附近，幸好我在那个时候已经醒来。我见表哥没有甚么动作，我也乐得坐在这的士上继续补眠。
表哥没有叫我，他就只让的士司机先停下来，的士司机居然也没甚么反应，我眼尖地看到冚(有粤音：kam2；有粤音：ham6……这里跟前面那个)旗了，不知道是在甚么时候表哥跟司机说好了钱，也许这的士已经被表哥租下了。
（冚旗的士，就是暂停载客的的士......当然了，很多冚旗的不是不载客，而是等着客人跟他谈判价钱......）
我身上有表哥的外套，这的士也真是有点冷，应该是我睡得太死，又怕我感冒。
唔，虽然昨天晚上表哥难以理解，不过他还是爱护我这未完全成长的小帅哥。
表哥一直看着大宅那边，不时低头像在打盹，然后又重新回去看一下那个大宅门口。
气氛凝重的我也不敢动，连那位司机大哥也没有多敢说话，连那个的士台的声音都关闭了。
整个车厢一点声音都没有，压迫得我连呼吸都缓下来，于是唯一的减压方法便是玩手机。
我最近很喜欢看面书中某个专页，而且这个时间是那边的凌晨，还是会出几个深夜又没营养的post的，看完了之后又没甚么可以看了，于是又开了个游戏来打，打到一半的时候，我又觉得困了，倚在车边又想睡过来，表哥突然一拍座椅之上，连司机都吓了一跳，就听表哥指着这大宅说：「直转左走，绕过这房子，快！」
司机有点恍惚地点了点头，拉起手煞车杆(hand brake…)，一踩油门就开车，我已经完全地清醒过来，却还提忍不住打了几个大哈欠，眼泪水都快要流光了。
的士很快就绕过了大宅来到它的背后，表哥一下子冲了上前，指住前面那辆的士说：「跟着他，别跟丢了。」
「大哥，我只是赚钱而已，你要跟人你找另一个好吗？」司机很是为难，但是他收了几千元，也不能这样扔下他们。
唉，还是钱累事。
反正平日很凶的司机这个时候也不敢说甚么，跟着表哥的所指着的的士，也不知道里面是甚么人……表哥昨天已经说过是跟踪教授，所以这车上的应该也就是教授。
这车子去的地方也算不上远，但因为中途经过几条大街，直接去了西九龙那边的一个旧区。
就如同之前说过，旧区是旧而不残、破而不缺，像那个四十大叔为什么会在旧区设立他们的公司？除了便宜之外，也是因为旧区的所有东西应有尽有。
教授来的这个旧区和四十大叔那个很不同，因为他来到这个是一个住宅旧区，住宅区有不少战前唐楼，当然这里人来人往，自然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住的很可能也是二级历史建筑物。
那辆的士停在某一条街道上，果然看到教授在前方的的士上下来，教授还左右四处张看，看看有没有陌生人跟着他，看了好一会，他应该是没有甚么发现，见他表情一放松，转身就走了过去后面那条街道去。
竟然不是这条街，我看着教授的背影一消失，一手抓住门柄就想开门，却被表哥一把按住。
「你干甚么呀！」我不解问。
「这不是一个好时候。」表哥又倚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但是他走了，我们再不追就来不及了，看不见他了啦。」
司机大哥刚刚经过那么刺激的跟踪，没被发现时连他的心都被放下，也没有甚么反应，也有点打趣的说：「年轻人，你朋友就说得对了，直接出去很容易被人抓住的，真的应该要等他走了你才过去。」
你们这些乡民一个个都不懂朕的心理，我也不说话了，表哥没动作我也不好那么主动。
表哥叫了那车在这个地方等着，司机大佬说这边不太好停车。这旧区有个地方是的士租车的地方，他可以在那边等我和表哥打电话。
要是不打的话，那几千元就是他的了。
可是表哥不在意那几千元，他好歹也是个大家族出生的男丁，虽然没有那么显赫。
表哥下车之后，并没有走去教授那一条街道，而是往我们另一条与之平行的街道走了过去，相比之下，这一条街道的人多了，因为这个地方下面有些地摊小贩，还是很热闹的。
这是一个传奇的地方，那些小贩在上个世纪至今个世界初还有做偷电的事，如同现今印度某些地方偷电的状况，一样景像清奇，然而经过旺角某街道的小贩档大火，死了人，政府就着手将所有摊档都换了一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电箱，而且摊道也是一式一样，就是颜色图案不同。
安全是好了，却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同了，可以一般到身家性命财产，也没有甚么说对不对。人总要往前看的是吧。
就只是有些景色不再，迎来了一些新的罢了。
表哥慢慢地走到这街道上，差不多走到街尾的时他就停了下来，看着他左手边的那一座唐楼之中。
唐楼很矮，一般只有七至十层高，站在最底那层看上去，却有种要高耸入云的感觉，就算去不了
不过表哥看的不是这一家，而是这座唐楼的另一面那家，看起来更加老一点的。表哥低下头，却突破被人打断了思维一样退后了一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着，也不知道表哥是发生了甚么事，他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就自行走了过去，他是沿着那个小巷走过去的，被污水沾湿了的石屎路，旁边还有一小渠沟又窄又小，可走的路更少了，不过来到那一条街道上其实很快，就半分钟的路便来到这条街道上。
唐楼有个很不好的地方，就是它们的门口总是很黑，本来住的人也未必很富有，加上那些业主一般都不太管公众地方的事，业主立案法团也没能在业主身上扒到多少，自然也不管这些灯光。
所以就算是现在日光的地方，这个地方还是很暗，表哥一步一步走了上去，转了个弯，又慢慢地走了上去，我跟着表哥的脚步，彷佛无尽的黑暗楼梯荡着我们整齐的脚步声，不慢也不快，又一步步压得我呼吸也有点不顺，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运动太差，还是真有些无名的压力，我也不太清楚。
表哥和我上到去六楼的时候，我身体真的差得要扶在扶手上顺一下气，突然就见到有一道门被打开了，一抹橘黄色的光照了下来，地上的光有两抹影子浮现出来，表哥站在我身前，面对着那个短走廊最里面的那道门慢慢打开，我在表哥手臂和腰间的那个地方看到了逆光的人影。
那个站在后面的黑影抖着手，身体也是不自控地痿缩着，一直就想将自己缩到最小，不
被我和表哥看见。
这个明显就是那个教授了，可前面的那个又是谁？
前面这人黑影身材不高，四肢瘦小像个猴子一样，就算他已经整个人站高了来说，也矮得不成样子，不过那双黑目亮得惊人，当然这样的眼神太过表露的时候，这种就是凶狠。
而且他的鼻梁比起一般人也较扁，轮廓很九东南亚的味道，手臂上一行行的纹身，看上去，多半是泰国的阿赞或阿赞代理人，不过应该是后者居多了。
我在表哥身后躲着，那个猴子男看着表哥，微微一笑地将手上的东西扬了一下，那是一张白纸迭成一只纸鹤来的，已经被他攥得很皱，表哥看着他手上的纸，只见方再用力一攥，整只纸鹤就变成一团废纸，瞬即被人扔到地上。
「要来的话，你是应该直接来的。」那只猴子说道，我听着他的声音，没想过他是个年轻的香港人，一点我想象的南亚口音都没有。而那把声音最多就是中学毕业的感觉，也很附合他的身材和身高，也许他还真是只有中学毕业的程度而已。
「我现在是来了。」表哥说，看着那一只纸鹤，向他伸出手来。「来，把它还给我。」
「你将他给了我，不就是已经完全送我了吗？」猴子说。「你要的话，就拿些东西来交换。」
表哥将视线放到教授身上，也不能说他这样做太怂，但是，有些这样的人，一生顺风顺水，最多只是小时候或许要赚自己的学费，可是生活上所遇到的事会不会让人痛惜却是不会。而这个教授那么年轻就有点地位和成就，也关系到他自己家庭的背景，加上自己那一点点聪慧而造就这样的地位。
没见过大风浪，在这种思极不解的神鬼之事上自然会怂，而他那一身衬衣和西裤，似乎也撑不起他一直拥有的骨风。
「看来你也不想拿回它了，那么算了。」那个猴子耸耸肩，对地上的纸鹤一点也不介意。
「教授，其实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甚么的吧。」表哥也不掩饰，道：「我见过那个情夫了。」
教授听到那个情夫，也就是四十大叔，他明显就有点不知所措，看了一眼猴子。
猴子没有甚么表示，表哥直接说道：「他的确是人中龙凤，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他到了现在还是在工厂大厦做一家中小型公司的总裁，却又不为世事所染，人还是那么张狂。」
表哥比了一下手：「我就在想，这个人命真好，可是人靠的不是命，还有与命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运气，运气可以改变一个人好多。」
之前表哥就说话拥有过吉量金目的那个荷官，他就是有运气，虽然命格奇差，却也让他平安地活了那么多年。
「我就在想，他到底发生了甚么事呢？我觉得这件事，怎样也是跟教授你有关系的。」表哥慢慢地走了过去。
我呢？！我更怕自己一个站在楼梯间，所以也就紧贴着表哥身后。
「其实，我想今天也不是偶然。」表哥说，看表哥真正一副跟踪的模样，想来，他其实也就只是试探一下，怎料又会让他试探了一个实在出来。
「那我也不废话了。」猴子说。「我知道你有些想要的东西在教授那儿，我也不是贪心，我想要你……身后的那个人，那么教授的东西会给你，我也会放过那个大叔。」
「你是在劫运，还给我提条件？」
劫运？我化疑惑着这个词，我没听过这边词，字面上解释，明显就是将一些运气劫走了，不过完整的玩意我还是不太清楚。
而对于那个人想要我，我也是后知后觉才懂得瑟缩，躲在表哥背后。
「他怎么会想要我的？」我小声地说，明明是喃喃自语的语气，却因为这里很应声而放大了，被所有人都听到。
「你表哥甚么都没告诉过你吗？」那个猴子笑了，这么高音的听起来有点刺耳，而他正想解释甚么，又被教授打断了话。
「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教授站直了整个人，脸都有点红起来，看来是被那句刺激到了。「你不是说会杀了那个男人的吗？」
表哥看着他们内斗的同时，还有空转过头来跟我说：「因为你蠢呀，勾了你的魂出来也容易控制。」
那个猴子反应也很快，一举手，也没有见到其他东西闪动或移动，教授就已经被压倒在地上。他好像还想站起来，但是四肢却像被束缚住，不能动弹，而且发抖着的嘴巴也不能言语。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三道四？」那只猴子冷笑一声。「你只不过是一个受着情降恩赐、自身命运却非常普通的可怜虫而已。」
那只猴子抬起头来看着表哥又说：「就算你身后的那个人给了我，他也不会死。你看看，交了一个人给我能够到两个人的性命，这是不是很化算？这些功德不是那么多人能够得到的。」
表哥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教授，淡淡的道：「这个人是你的顾客，也许是非常长期的顾客，你也很得下心这样对他？」
那个猴子笑了一下，叹道：「没有办法，利字当头，什么都会做。」
「这个不是你的主意吧。」表哥说。「看你的单位和供奉着的东西，你主要也不过是情降和一些小横财法术，劫运这种东西，你怎么会做出来？」
「对，我本来是情降的。」猴子也照认不讳。「但是每个人都想向高处爬，每个人的运气生下来就不同。我想要更加多的运气，想从那些生下来就幸运非常的人取得运气，这样难道有错？」
猴子扫了一下头发又道：「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我只不过做出一些可以令到这世界更加公平的事。」
我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就大约明白四十大叔和这教授的关系。
以我有限的思维，那个教授的命运本来就不应该与哪位名媛结婚并且在一起，而为什么Joanne在外国就已经那么迷恋这个普通的男人还跟他闪电结婚，想来必定也因为这情降的关系,
然后这些情降本来就不过是镜花水月，教授那么平凡的命运原本不足以维持这个可笑的婚姻那么长的时间，在情降快要失效的时候，那个本来与Joanne在一起的男人，也就是原本的正印，四十大叔，就像不可违抗命运一样与Joanne交织在一起，也就像教授所说的出轨。
然而Joanne与那个大叔的这个关系，本来才是他们命运应该有的节奏。
也不用管教授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上了Joanne，还是他想继续享受这至几近无上的财富，他想铲除这个男人，让他不能再接近Joanne，他愿意花很多金钱，就是为了不离婚。于是乎一直为他下情降的猴子就想出了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并不难但是被发现后，怎样也会为此生、来生的命运大打折扣。
这就是劫运。就像打劫一样将对方的财产拿到自己身上，也将没人家的运气加到自己的运气上，人家会越来越倒霉；而自己则越来越好运。所以要是记得子方法，也真的是生生世世好运不绝。
我猜到了教授的意图，可是这个猴子却要表哥和我上来此处，这个居心，我还是猜不透了。
表哥回头看了那只猴子一样，说：「你帮教授做了那么大的事，报酬就是我的小表弟？到底是谁跟你说我表弟有用？人也查到一坨屎似的，你不如别找教授。」
自然也没理会教授想要反驳的表情。
那只猴子面无表情，没有太在意表哥这一句话。
表哥又自顾自说道：「而又是谁跟你说我是一个拯救世人的圣母，会救一些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呢？」
语言间总有一阵嘲讽的意味。
这句说话就令到猴子脸色发黑，他狠狠地瞪了表哥一眼，沉声说：「没有问题，如果不行，就直接来吧。
说罢，他就已经向表哥出手。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眼花还是真有其事，我好像看到一半黑影直袭我表哥，表哥则抱着我向旁边一躲，避开了那东西。
我才发现原来这是真有其事的呀。
「我现在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叫你走我表弟？」表哥将我护在身边，我眼到那东西爬到楼梯透光的柱子上，很快转身扑了我们那儿。
那个猴子也没说话，神色凝重，表哥却是轻轻一笑，那黑影却似是怕了甚么似的，也被打到一边的墙上，成为了一道划痕。
我也没看到表哥是了做什么动作，反正那一抹黑影不能动弹，像是一抹被火烧过的墙头而已。
「那个人一定没有跟你说过，有些血是你们的克星。」
那只猴子也没看清楚表哥的动作，就算看清楚了，对方竟然能够不费气力就将自己养成的东西一下子毁去，可见这个男人的实力并不是他们所能媲美的。
「这是雷劈鬼，对吧。」表哥擦了擦手，我就看到他手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划破的伤口。「谁告诉你雷劈鬼的威力可以与活人匹敌的？」
也不是说活人了，表哥这些神棍的实力其实也不能小觑，隐藏自己真正实力的人多的是。
那只猴子显然有没有想过这个状况，不能选择之下他就捞起了教授，一手捏着他的咽喉，语气也开始不稳定地发抖喘息：「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基表哥没有想回答他的意思，他又有点神经质地看了四处一眼，说着：「你让我走，我不杀他。」
表哥看了教授一眼，教授虽然不能言语，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足够表现他近乎崩溃的状态。
果然遇得鬼多，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不会很好，除非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要是有几分心虚，随时会觉得那些鬼就是想向你索命。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表哥也没有让步。「是谁说我的表弟有用？」
「我是在一起卖佛牌的同行里听说的。」那猴子虽然也不想说，但是看到对方攻击力惊人之后，自身在暗暗后悔之余，也就只能说出真相。
「你的同行？」表哥挑起了眉。「那么他是听谁说的？」
「我也不清楚。这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太多人说过。」猴子小心地看着表哥，可手上拿着教授的力道也没有小过。
有人想要我？我又看了他们一眼。
没有答案。表哥笑了一下，说：「没关系了。」
表哥走到那个单位面前，逼得猴子拉着教授论也同样进了单位，表哥看到那个单位放的东西异常地多，有很多淫亵，狰狞的东西在内，房间同时也散发着异香，正中的那个盘内有一盘金黄色的油，表哥他一看就已经知道，同时也在事后告诉了我，那一盘东西其实是众多死者身体都炼出的尸油，用来供奉刚刚那只雷劈鬼的。
如此邪门的东西，也别怪其主人会做出劫运这个行为。
「你走吧。」表哥看着那一个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说道。
猴子听到这句说话之后如临大赦，一下子摔开教授，直接往楼梯那个方向奔跑过去。
事实上他是很像我这个方向的，而我也真是以为他是想走，不过我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劲，他好像是一直向着我冲过来。
「利字当头」。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突然听到那个单位发出几十声巨响，是一堆东西破碎的声音，我倚靠着墙，刚好看到表哥将所有东西都摔到地上，有些古木摔不破的，表哥出直接掰断了它们。
一时间空气中彷佛加上一堆压力，我的肺部彷佛被压住，呼吸不顺，眼前又再出现扭曲的画面，那些碎裂的声音越多，我视线也开始迷糊下来，但耳边还是听到很凄厉的叫喊和噬食的声音。
隐约之间我看到地上被攥成一团的纸鹤突然向我这个方向来袭，看来那个灵体根本一点都没有被猴子抓住，在适当的时机就直飞过来，保护着我，连猴子都被它撞开了，直接摔在地上。
「救我......救我！」我有点庆幸现在看不见，否则我是应该怎样面对眼前这个画面。不过要是这眼睛没有痛楚，那就更好了。
迷糊之中我好像看到一坨红色的东西在某人的身上流了出来，我知道那是血，但是我又不敢动弹，耳边噬食的声音很响亮，不知道他们在吃甚么，但我这个甚么都不知道的人，也可以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怨气。
「这是你欠他们的，你夺了他们应有的运气，害得他们不得轮回，难道不应该还吗？」表哥的声音回荡在这座唐楼之中，四方八面对向我传来，似远还近，如同在身边言谈一样。
那些东西，估计都是被这猴子强行夺走了生命和运气的鬼魂，拿了他们的运气到自己身上，然后再让他们给其他人赚运气，也许到了某个时候就被会毁去，不让他出来报复他们的宿主。
「这不是你应该能碰的东西。」
这东西......这东西......我的眼球好像在前方那边向后挤进去，压得我的头颅痛，令我的接收能力也有问题了。
天旋地转，不见光明。
老实说我也没想过醒来的时候会是在医院，我的手还吊着盐水。
看了睡房内的钟，原来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闭上眼睛又睡不着，就听到有护士进来帮我们量血压，病房人不多，很快就轮到我了。
护士哥哥也记得我是那个昏迷了半天的小孩子，因为没有检查到身体有问题，所以急症直接扔了上去普通科病房，抽血验小便，看看有甚么大问题才算。
护士哥哥看到我醒来，就先帮我量了血压，途中又出去拿了我的报告，看我瞳孔又跟我说话，我能正常回答，血压也正常，她就在报告上写了几笔又出去了。
写报告的时候还说了两句：「男孩子那么容易被吓晕，下次勇敢点好不。」
被吓晕？这是甚么奇怪的吓法？
第二天的中午探病时间我迎来了两位客人，第一位自然是我表哥，第二位却是拿着果篮上来的教授，看到他手上还拿着一套书，也许就是表哥所想要的书了。
他脸色苍白，不知是否魂魄未定，表哥在他身后盯住他来到我床前，有点监视的意味。
「唔。」教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下子就发出没有太大意义的音调。「这是送给你的。」
我见表哥没有反应，直接就过去抢了教授手上的果篮，又伸出手来：「书，拿来。」
教授还没递上就已被表哥一大手夺去。
达到目的表哥没有再理会他，直接走到我身边那张椅，慰问我的身体。
那个教授还是不死心，看着他深呼吸地冷静了好几下，开口说：「小弟弟，你身体好了点不？」
「好多了，谢谢。」我也觉得自己回答很是尴尬。
「这里你没你的事了，走吧。」表哥赶客赶得很彻底，没有留下一丝情面。
「不对，廖先生，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教授有点着急的道。
「由你计算我开始，就没有这样说法了。」表哥终于看着他轻笑着道。「你有渠道去找给你桃花运的那个大叔，有渠道去找那阿赞，难道没渠道解决这件事？」
教授默不作声，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当阿赞疯了似的想去抓住我，表哥就失去了所有同情和怜悯了。
「我觉得你知道的也不会比那个阿赞多，也不能告诉我是谁想找我表弟。」他打量了一下对方日渐苍白的脸色，说道：「就这样吧。」
跟着表哥那么久，我也看出来，教授是命不久矣了。
如同表哥所说，这人会有过劫运的前科，逆天而行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教授最终还是走了。
我问起了表哥这本书是什么，表哥给了我看了一眼，这本书是一本方志，表面没有任何名称。
「说香港的方志，而且这本是孤本。」
怪不得表哥会答应他了，表哥一直也很喜欢这种香港遗事。
我看方志的内容，记得很疏落，不知道有甚么数据是表哥想要的。
「对了表哥。」我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有些人会想要我？」
表哥拿回我手上的方志 ，说：「他们找错人了。」
转过头来看着我：「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值得人找？」
真心被ko了。
算了，还是等着明天出院吧。
......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夜 劫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