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夜 凤毛麟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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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夜 凤毛麟角（下）
「姓刘的？」
这不会是真的，日头唔好讲人，夜晚唔好讲鬼，黄昏唔好讲半仙？！
四十大叔带我们回到大宅内，我已经嗅到一阵很香的虾酱味，现在的虾酱已经很少没带鱼腥味，就算是在某有名渔村卖的虾酱也是香气中夹着很浓厚的鱼腥，这些是风味，可不代表每个人都能接受。
某程度太腥、咸上也太难吃了。
但这个不一样，我已经可以预见到这菜将会多好吃。
不对，这不是吃的时候。
这下我终于见到那位名媛的脸了，果然就像电视那样好看，隔代混血也混出个高鼻深目白皮肤来，头发浅浅的褐色是，还带着大波浪鬈，身材高挑又不过份瘦削，单从外表上看起来，已经是人生羸家，更别说好几辈子不用愁的家底，她挑甚么人做男人，对方多半也会乖乖答应。
自然名媛就是名媛，见到我们这些不认识的也温柔地打招呼，似是我们已经认识了好一阵子。
不过还是见到那个差异的，比如她见到四十大叔，直接就走了过去，主动拉着他的手过去众人面前，还说：「你去哪里了，我刚刚还在找你呢。」
「带着朋友看一下这里。」相比之下四十大叔的反应就冷淡得多，一点都不似是对情人，他对我……和表哥的反应都要热情多了。「Joanne这位是……」
「这位是刘飞来大师，我们刚才在路上见到大家的。」Joanne微微一笑。「刘大师帮我们家看风水好久了，是个活神仙，这次有缘便带他上来吃个便饭。」
居然真的是……刘飞来。
刘飞来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传说」，除了衣着真的有点像□□那样的中山装，脸上该有的皱纹、头上该有的白发都有。
背上背了一个大背包，简单来说，跟一个普通的阿伯没有太大分别。
「赵先生你好。」刘飞来果然是有乡音，当他是以前听说的同一个人，那把声音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厉害，最多是过份字正腔圆而已。
四十大叔对他点点头，伸出手来：「刘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毕竟Joanne有没有跟刘飞来提及过四十大叔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已经知道四十大叔的姓氏，也是小小地表露了刘飞来本人的实力。
刘飞来跟四十大叔握好手后，把视线放到我们身上，那眼睛黑白分明得像是假的一样，看得我心里一突一突，果然被大人物注视还是会有点紧张。
「廖先生你好。」刘飞来的语气有种自来熟的感觉：「这一定是你的表弟了。」
表哥踏前一步挡去我一部分视线，久久才轻哼一声：「刘先生，好久不见。」
「是呀，久到我都忘了。」刘飞来被表哥挡去了视线也没甚么大反应。「你表弟写的东西我都有看过，潘先生写的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
「呃，谢谢……」
「可惜有些是假的。」刘飞来往我这里走了两步，但我不太喜欢那么直白的老伯，所以不用表哥挡住，我自己也后退仄步，保持安全距离，而他又径自说：「如果你想知道些真的故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太热情了，今天带把的都是怎么回事？反而Joanne那丁点热情都分到四十大叔身上去了。
「刘飞来，你最好去厕所洗洗脸。」表哥瞇起了眼。
我就怕Joanne生气了，把我们都赶出去，那我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虾酱了。
不过刘飞来没发疯，怎样算也轮不到Joanne发疯，又不是街市见义勇为的平民大众。
「二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管家最大的作用便是打破最尴尬的时刻。
「我们先来吃点东西吧。」Joanne果然是大家小姐风范，直接带着他们去了餐厅。
圆桌上放了好些菜，前菜则已经分成六小碟，安在六位的左上角，是用酒酿了鱼肉的炸物，就这个距离嗅起来都已经香得不要不要，真想把我表哥那些都吃下肚子里去。
可是现在在人家家里作客，不能那么激动。
「刘大师，这些菜还合你口味吗？」
「有得吃已经很好。」刘飞来手执热茶，微微一笑。「多谢何小姐这样合口味的盛宴款待。」
原来那些虾酱都是因为姓刘的才存在，我还以为那么开心，终于可以吃一次精美虾酱。
「刘大师，如今这宅子有没有需要变动的？」
「何小姐聪慧过人。」刘飞来放下杯子。「的确，这次来到这里是有一些变动要做。」
但这些都不急，作为一个上通天地，历视古今的人来说，时间欤来不是大问题，把整顿晚饭好好吃完，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等刘飞来（还有我）吃饱之后，他才慢慢地走了过去大厅那一幅黑沉沉的画之前：「这幅画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但是在这里，我还是要先看一下这里转了的地运该如何办好。」
「好的。」Joanne打了个眼色，宅子里的工作便过来把大画取下来，刘飞来在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大块……巨布来，因为实在是太大块了，简直就把整张画都包得妥当。
看来这画是刘飞来「借」到Joanne家里的。
表哥见到刘飞来也好像是很不耐烦，刘飞来还在自己忙自的时候就向四十大叔说：「你们有事要忙，那我们也先走了。」
「廖先生还未让潘同学知道这幅画的真相，这就走了吗？」
问的居然不是四十大叔，而是刘飞来，果然是有看我Post的人，还知道人家心里想甚么，莫不成这些都可以算出来咩？
「有甚么真相？」表哥别过头看着刘飞来。「比如是这张画上的图吗？」
表哥也没客气，走了过去将画上的巨布掀起来，露出那原本是灰色原调的样子，就那么近，我才见到那张画上是一只凤凰，自然比起我早上要画的山鸡，甚至比起表哥那张画画得还好看。
「其实很简单，这里的龙强大，自然也靠他们天生的克星到来才能压得住他们。」刘飞来说。「鸟喜食虫，神鸟自然喜欢食龙，龙在这里也就只得乖乖被凤爪压住。」
这个地步我都明白，但为何好好的一张凤图要被灰色蒙了上去？
「好好一只凤，蒙上一层灰，怕是不单单凤与龙的关系了吧。」表哥说着，他的手悄悄稍上我的手指。
「刘大师……」
「何小姐稍安无躁，潘先生既然想知道，我也喜欢分享，难得潘先生写的帖那么好看。」刘飞来挥了挥手，凛然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渗透出来，果然是传说中的「上宾」。「这儿的东西过一二时辰再看，也不会有问题。」
那张画也是一样，就算晚一点看，也不太应该会出现那些小问题的，刘飞来那么不在乎金主妈妈之一的何小姐，这样真的值得吗。
但刘飞来这个人估计太深，无论是在传说之中，还是在现实见着真人，你多有钱，估计也会有几分忌惮。
加上他在意的从来不是钱，这是莫名公认的共识，所以刘飞来为何要四处走来走去，他到底想要甚么，这是城里多数人都解释不了的谜。
「这一层灰色，是用来挡住凤的光芒，神物的光是其他人看不见，却能让人黯然失色。」刘飞来说。「这凤可以将龙都吞掉，让他不会翻手让这宅子的都变成龙的助力，自然也可能会影响到这宅子主人的一些运程。」
「至于上面那一层灰，怕不是原本就有的。」表哥说，其中的意思我也不太懂，估计也不是甚么好事。
「人，终究会归于尘土。」刘飞来说，随意手挥手，画上的尘土略为晒下，居然显现出一丝金色来。
「真的是那些人走得太近吗？还是这画本来就不应该挂在这里？」表哥说。「应该有十条人命了吧。」
说得那么直白，的确是表哥的性格，我看着Joanne一脸懵然，似乎也不太清楚二人所说的到底是甚么情况。
倒是四十大叔似乎有他的思量，也许是贯通他所得知的数据，貌似知道有些甚么，只是他没确定，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刘飞来他是第一次见，表哥也只见过两三面，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出头。
「要求神物帮助，自然要有些牺牲，神物自己也牺牲了很多。」刘飞来的手指沾上了一些灰尘。「这些自然是其他人不清楚的。」
「不一定。」表哥说。「只是你想要的太多。」
「是吗。」刘飞来转过头来，再次转手一挥，把所有的粉末都挥到我们那儿来。
「小心！」表哥已经护住我，也不能全护得那么多，那些灰土彷佛都带着刺骨的寒，就像表哥所说那种阴气，直接落到我的皮下入骨，痛得我似是被针戳一样。
「甚么鬼？」
一睁开眼，眼前的景色却是不再一样，除了此时此刻握住表哥的手。
「画里面的世界并不是只有一只凤凰，既然你们有兴趣知道这一切，我也真的委想让你们知道这一切。」刘飞来的声音从天而降，莫名又有几分熟悉。「我也想知道潘先生经历过后，到底会怎样写我的故事。」
一座中式建筑屹立面前，门前的彩纸灯笼亮起了来，那些烛火加上晒白的彩纸，看起来就像是全白的灯笼一样，这种感觉堪比祭奠。
再看了表哥一眼，他的脸也被映出一遍白皙，又或者说，惨白。
「表哥，你还好吗？」你不好我也不能好了。
一阵北风吹来，把灯笼吹得「集集」声响，那道门一下子打开了，瞬间见到上四十个神主牌在前方，一个个埕亮地向着我们，而我看到这一遍桃红和金黄的色调之中，清楚地看到一个相同的字。
「廖」。
……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一百夜 凤毛麟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