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不动》酒翎

4、自卑与狂妄②

　　头发乱的不成样的钟云川敲敲白板：“来来来，都去洗把脸精神精神，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咱们先从头开始顺顺。”
　　侯永明把两起凶杀案的资料都贴在白板上，末了还写上标注，一手狗爬字让钟云川看了嘴角抽了抽：“等案子结束了你继续练字去，什么时候字能看了什么时候算完。”
　　侯永明一脸郁闷：“知道了队长。”
　　“小马哥，你来说。”
　　马涛把资料发下去，开始说：“第一起凶杀案死者叫王美月，四十三岁，全职家庭主妇，住在东盛小区，死亡时间是十天前，被乱刀刺中，失血过多而亡，三天前被发现；第二起凶杀案死者叫宋雯华，三十岁，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家在玉锦园，死亡时间是两天前，同样是被乱刀刺中，不过死因是心脏上的一刀，直接毙命。法医鉴定，凶手不是一个人。”
　　张雷道：“这么说，这是两起不同的案子？”
　　钟云川摇摇头：“还是不能确定。”
　　“可是她们的死亡原因、凶手以及痕迹鉴定都不一样，”侯永明道：“而且第二名死者嘴上被缠了胶带，第一起案子里就没有。”
　　钟云川道：“两起案件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但也有相同的地方。第一，两名死者的脸都被划烂了，这难道是巧合？第二，第一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在山里，那个地段很少有人过去，所以死者就算呼救也不会有其他人听见，第二起案件在住宅区，死者要是叫喊声音肯定能传出去，所以必须堵住她的嘴。所以，这一点不能当做参考。第三，她们的死亡时间都正好在家人都出远门的时候，难道还是巧合吗？”
　　侯永明强调：“可她们不是被同一个人杀的。”
　　“谁说凶手就只有一个人？”钟云川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弄晕了：“这只是我的猜想，就死亡原因来讲，凶手杀人的时候毫无章法，是乱刺，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他不小心刺到心脏上造成死者立刻死亡呢？如果去掉心脏上致命的这一刀，那死者最后就会是失血过多而亡了。”
　　张雷点点头：“这么分析也有道理，但是这些没有证据支持。”
　　“所以去找证据啊。”钟云川敲了他一下，看向一直沉默的陈晓北：“晓北，监控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晓北点点头：“第一起案件没有监控，目前还没什么线索。第二起案件我看了凶案发生前后整个小区的录像，有一个嫌疑人。”
　　众人聚在他身后，陈晓北把截到的图片翻出来：“其他人的身份都可以对上，只有这个，出现在摄像范围的时候都是带着帽子低着头的，没有一张露出脸来的，只能看出是个身材瘦小的女人。”
　　钟云川点点屏幕：“那就先从这个人查起。”

　　苏清河今天休息，在宿舍美美的睡了一觉，十点多被关教授一个电话叫醒，收拾收拾拿起最近写的论文就蹭饭去了。
　　在关教授的指导下修改了论文，又帮着关师母洗洗菜，中午蹭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心满意足的苏清河在关教授夫妇的嘱托下带着任务离开了。
　　“喂，伊宁姐，我在公安局门口，”苏清河被大太阳晒得眯着眼睛：“你现在不能出来的话那我进去找你？嗯，好的。”
　　苏清河挂断电话去登记，进去之后一拐弯，就跟风风火火往外走的钟云川给撞上了。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钟云川拉住他的胳膊，看清人是谁之后十分惊喜：“小苏大夫，你怎么来这儿了？”
　　苏清河一愣：“钟队长？你好，我来找关伊宁，给她送吃的。”
　　钟云川眯了眯眼睛，装作满不在乎的问道：“关伊宁？你们是朋友？很熟？”
　　苏清河没注意他的态度，只当他是好奇，就应了一声：“伊宁姐是我老师的女儿，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这样。”钟云川想了想关伊宁那副男人婆的模样，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那行，法医办公室在地下一层，你去吧，有空再聚。”
　　苏清河道了声谢：“好的，你忙，有空再聚。”

　　围观全程默不吭声的侯永明挠挠脸，等苏清河走了之后憋了半天没忍住，问道：“队长，那小孩儿是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怎么叫他大夫？”
　　“什么小孩儿？人不是小孩儿，成年了，我叫他大夫是因为人家本来就是大夫。”钟云川拿文件夹敲了他一下：“他是大夫，你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就你话多，去去去，干活去。”
　　“得令！”侯永明嘿嘿一笑，跟去开车的张雷做调查去了。

　　“小苏，你可来了。”关伊宁像个幽魂似的飘过来，苏清河把手里巨大的保温饭盒递给她，关心的问道：“你这两天都没睡？”
　　关伊宁一边拆饭盒一边回他：“哪有时间睡啊？这几天吃的都是泡面，诶呀，总算是能吃点好的了，小苏你真是救我命了。”说着探头喊人，没一会儿又飘出来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很年轻，看着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师父，这是我之前跟您提起的我爸的关门弟子，苏清河，”关伊宁吃了一块红烧肉，这才想起来给人做介绍：“小苏，这是我师父汤教授，这是我小弟张笑洋。”
　　苏清河跟人打招呼，不好意思的抿嘴微笑。
　　汤教授是个看上去很严肃的人，眉间有深深的痕迹，但是一开口这种感觉就冲淡了，因为汤教授的声音软绵绵的，跟他的外形很不相称，“小关总是跟我提起你，说你很不错，我也看过你写的相关论文，很好。”
　　苏清河一愣：“谢谢。”
　　张笑洋是个阳光跳脱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道：“小苏，我也看了，你真的很聪明啊。”
　　苏清河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看了眼只顾着吃的关伊宁，提醒道：“红烧肉跟排骨快被伊宁姐吃光了。”
　　张笑洋一愣，接着哀嚎一声：“师父，关姐，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回答他的，是更迅速的咀嚼声。

　　钟云川找他老大冯局汇报了一下案件进展，又说了下自己的推测，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准备回去的苏清河：“这么快就走？”
　　“嗯，我就是替师母给伊宁姐送吃的，”苏清河甩了甩被吃光后没什么重量的饭盒：“你们现在很忙？”
　　钟云川：“嗯，有两起案子。”
　　“就是新闻上播的那两起？”苏清河在办公室听新闻的时候听到过，还有印象。
　　钟云川点头：“上面下任务，我们得尽快破案，所以就忙死了。”
　　“破案的事情我不懂，也没线索帮忙，所以，你们，加油？”苏清河试探的给钟云川加油打气，后者被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福利搞得都快脑子短路了，眼神都有些飘忽：“啊，谢谢……”
　　苏清河：“那你忙吧，我走了，记得换药。”
　　“哦，再见。”钟云川还是有些晕，没办法，刚刚小苏大夫给他来了一个萌系攻击，他小心脏有些受不住。
　　接收到了“亲爱的”给加的油，钟云川更加干劲十足，看那精神头儿完全不像两天没睡觉的人。

　　一次全程不到五分钟的见面，动心的那个更动心，懵懂无知的那个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为钟队长点蜡。

　　苏清河的论文寄出去，等待审核发表，而此时，刑警一队的办公室终于迎来了两名死者的家属，第一起案件的死者王美月的丈夫周建虎和女儿周湘湘，以及第二起案件的死者宋雯华的丈夫刘成。
　　三个人分开做笔录，钟云川一心二用，一边听着刘成的陈述，一边翻看这几天的调查，在听到某件事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你们家除了小时工不会有别人，那你看看，那个小时工是这个人吗？”说着，他把之前截到的图片给他看。
　　刘成看了看，不确定的道：“身形像，脸看不见不清楚。”
　　钟云川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跟你联系的刘先生，当然，要是你有什么线索也可以来告诉我们。”
　　刘成抹了把脸：“谢谢。”

　　送走了伤心欲绝的两家人，钟云川再次叫齐人，开会。
　　“第一起案件完全没有目击证人，现场也没什么线索，我们现在先不管它，”钟云川道：“第二起案件，被死者丈夫刘成指认的小时工已经确认有不在场证明，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是谁？”
　　李方平抱着个茶缸道：“这个小时工还是有问题，而且王美月的女儿也说过家里新换了个小时工，晓北已经确认过了，这两家的小时工是同一个人。”
　　钟云川：“一句话，证据呢？”
　　“没证据就找证据吧。”钟云川摆摆手：“散了散了，继续干活。”
　　话音刚落下，没出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值班警察带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走了进来：“钟队，这人来自首。”

作者有话说

　　这个案子的灵感来自自卑与超越中的玛格丽特的故事，改了不少=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