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仙魔道（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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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任务不接，那么好不容易通过宗门大比得到的机会，从而进副本的意义是什么？
听了那么长一段故事，就是为了接个任务，临门一脚却被队友把脚剁了，然后被关在门外再也接触不到任务是什么感受？
即将到口的大肥肉——玄冰寒玉，被猪队友生生从眼前扔出去又是什么感受？
仿佛日了狗般，难以言喻。
这也正是目前众人的心情。
可看眼前的关珮，站在人群的中间，直面着NPC姚伶，唇边嗜着一抹笑，姿态娴雅，气定神闲。
和他们的着急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姚伶一叹：“我还是难为诸位小友了吧。九尾狐内丹为我所需，我本不该麻烦诸位，但若能尽我一份心力，提供玄冰寒玉予诸位小友炼器，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终究是我强求了。”
果然，这话一出，众人就再忍不住了。
卫沣冷笑一声：“何无思，队长还不是你吧。即便你是队长，你也无权直接代表我们所有人做这个决定。”
好几个人都附和卫沣的话。
如澜也乘势道：“乐于助人是件好事，你难道能否认，姚前辈的故事没有触动你吗？我们本是修道之人，帮这个忙既能除妖，也能成人之美，你为什么要拒绝？这并不符合我辈道义。”
若不与关珮相比，如澜也不愧是在众多美人中脱颖而出的“仙魔道第一美人”。同样的诉求，端看她此时的发声，而被包装成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未说一句严厉批评的话，却把自己摆在了道义的一方，而把她置于敌对面。未做出一副控诉的神情，一双水眸却似会说话，把对她的万般控诉包含在内。
如澜身姿纤纤，肌肤莹润，五官精致柔美，气质似水。然正因为关珮容颜远胜与她，兼她那一副乾坤在握一般笃定的姿态，倒形成了一种敌弱我强的气场，显得咄咄逼人。
明明是如澜在逼问关珮，这场面看起来却像是关珮在欺负她。
对比起其他人，如澜心里反倒有一股快意，因她也能站在道义的制高点，批评指责这个一直把她压了一头的人。
然而关珮极轻的嗤笑一声，看着如澜，道：“你说得对，姚前辈说的整个故事没有一点能触动到我。”说完，她转向姚伶，“故事也终究只是故事，真真假假尚且辨不清。人们常道，少数服从多数，可真理从来也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姚前辈，你说呢？”
姚伶失笑：“故事不假，我对阿渊的情义也不会假，何小友莫要再胡说八道了。”
如澜面色愈发苍白，她被关珮漠视了个彻底。
作为队长，惟吾独仙反倒是最沉默的一个，如澜的目光转向他。
“惟意，你就这样看着何无思破坏我们整队人接任务吗？”
惟吾独仙于是在进秘境以来第一次正视如澜。他眸色沉沉，斜下眼看她时带得眼尾弧度也向下撇了点，也撇下了惯常风流多情的那副神态，显得眉目有些冷峻。
那股巍巍高山般的冷意开始逐渐冒出了头。
如澜心神为之一摄。
这样的江惟意她是见过的。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似乎无所遁形，像是被直直看到内心里去。
于是，不再很敢与他讲话。以至于在他说出“我信她”三个字之后也没有反驳，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只余心内一阵又一阵翻腾、不能平息的情绪。
关珮不理会场中官司，只看着姚伶：“姚前辈，九尾狐内丹当真对你如此重要吗？”
姚伶诧异：“自然是的，我没有必要欺骗何小友。”
关珮倏尔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卫道友说得没错，我没权替他和你们做决定，况且，我心肠冷硬，自没有如澜道友那副良善心肠，道高义重。那么，想要如卫道友和如澜道友一样，为姚前辈取来九尾狐内丹的，现在大可再组一队，自去除妖。”
说罢，她抬眸直直地看向姚伶：“如此，姚前辈可满意？”
卫沣冷哼一声，转向一众玩家，高声道：“要跟我一起去除九尾狐妖的，现在过来我这边。”
这么一喊，有好几个先前一块儿附和他的玩家都站在了卫沣身旁。
如澜深觉被关珮羞辱一番，面上神情难看，但她本就站在卫沣旁边，倒也没再挪动步子。
十六个人的队恰好被拆成了两队，各有八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关珮大致扫了一眼，站在她这边的还有惟吾独仙，杨慕湮、杨慕御、懿君、剑指天下，还有两个剑宗的玩家。
姚伶冷下了脸，有明显被触怒的迹象。
卫沣想要开口接下任务，谁知就见NPC姚伶略微阴沉地看着关珮，他顿时就开不下去那个口。
再见关珮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心中一时难以言喻。
把一个温柔良善的NPC气成这样，还面不改色，不管怎么说，她是个狼人。
关珮微微眯起眼：“姚前辈在今天晚上，应该不止见过我们，算起来我们应该正是第八个上门拜访的‘贵客’吧，已经有一百零五个人为姚前辈去取九尾妖狐的内丹还不够吗？”
惟吾独仙瞬间瞪圆了狭长的桃花眼看向关珮。
这么一想来，如果是真的，简直细思极恐！
可何无思，她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当然，有这个疑问的不止惟吾独仙一人，站另一边的卫沣与如澜同样露出惊讶的神色。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欲取大妖九尾狐内丹这个意图就很值得人起疑了。不提意图，就谈玄冰寒玉，这么稀罕的极品炼器材料，一百零五个人怕是都不够分，又何谈加上他们？
除非姚伶给的奖励是一条玄冰寒玉的灵脉。
当然想想也知道，游戏里这种极品材料既然搞出这么大一个噱头，就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然而，关珮并没有马上解释，而是又绕了一个圈子：“姚前辈道先前道对生死一道并未看重，因生死尚有命数，六道尚有轮回，可据我修道以来，阅过宗门百籍，得知的是，仙魔两界，并不存在轮回。不论是落仙镇的凡人，还是修道之人，死了便是死了，三魂七魄于此方世界就不再存在。”
姚伶冷笑道：“愚昧！你修道才多长时日，阅书不过百卷，你又懂些什么？生死本就有命数，人之灵魂除了被用修道中的特殊手段击溃散之外，是绝不会平白无故消散的，你怎么能说它不存在？”
关珮拂袖轻笑一声：“姚前辈怎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即便我觉得前辈的故事无趣也还是听完了，我还未说完后续，请稍安勿躁。”
然而，惟吾独仙心内早在她道出“第八个贵客”时就似被猫爪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想知道为什么何无思给出的这个推断，现在他也被吊足了胃口，却依然听她不急不缓地道。
“天地本混沌，是盘古开天辟地，以创世神的躯体造就了此方天地。而后伏羲氏创立了仙道，魔道也随即而出。但不论哪个道，其道统都有轮回一论，因果不可分割，前世因，今世果，众生皆如是。轮回存在，但却不存在于此方世界，因为生有生界，死有死国，轮回之地曰冥界，又称阴间。可惜的是生界与死国并不相通，又何来轮回，只怕是有去无回。”
姚伶脸色终于变了。
众人的脸色也变了，只觉得不明觉厉。
这也只说明了姚伶故事里存在的一点矛盾，和“第八个贵客”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谜底到底是什么，众玩家心里隐隐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但又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近在眼前，却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仙魔道（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