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套话 ...
-
警视厅内，一个光线充足的办公室里，麓坐在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前，对面坐着的是山本武，手中的录音笔显示着『正常使用』的提示灯光。
“名字？”麓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转着手中的录音笔。
“山本武。”
“日本人？”
“哈哈，是啊～”山本武一脸纯良。
“你的脚劲和准头都不错啊，不考虑转行踢足球吗？”麓突然话题一转，显得有些没头没尾。
麓的思维确实敏锐，观察到了山本武超强的运动神经，以及推测出了山本武是个出色的棒球手，也在侧面暗示自己对眼前的少年的出手利落精准而感慨。
山本武很开朗的笑着：“啊哈哈，我一向都挺擅长球类运动，但是棒球才是我的最爱呢。”
“是来中国旅游的吗？……也不对，旅店怎么会让顾客自己出来买菜——来这座城市住这里多久了？”
“唉？做目击口供还要回答这些吗？”面对麓自言自语式的问法，山本武只是浅笑。
麓一直在套自己的话，这是山本武个人深刻感受到的，这个警察大叔是个很难缠的人。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白疏影的，你看白疏影的目光，有一瞬间，就像在透过她一位故人一样。”
原来是因为那一瞬间，引起了这个大叔的注意吗？啊啊……真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呢。
“哈哈，大叔你很厉害呢。”山本武不动声色，只是顺着麓将对话进行下去，这样才能得到更多自己需要的信息啊，不是吗？
“我可以把你的话当做默认吗？”麓瞥了一眼墙上的隔音板，隔壁就是白疏影录口供的房间，然后关掉了自己手上的录音笔，“那么，白烛葵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山本武回答。
麓直勾勾盯着这个黑发的日裔少年浅褐色的眼睛，明澄的眼底没有一丝谎言的痕迹。
“你不是极限患者？”麓依旧注意着山本重武的一举一动。
“嗯？什么什么患者？”山本武仔细分辨着麓口中那个奇怪的中文词组，“极限？终极？那是什么？”
这个少年确实不知道，但是就是给自己一种很违和的感觉，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麓这么思考着，曾被冠以『灭罪之星』的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与判断。
长长叹了口气，麓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笔记，最后对山本武说：“不要再让第二个知道你认识白烛葵，至少在这座城市不要，不然你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麓拿起笔记，走到门口旁，刚把手搭在门柄上，便听见山本武沉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为什么要找葵？”
麓回过头，撞上了山本武的目光，和之前那双清明澄澈如湖面的眼睛不一样，现在的山本武眼中，仿佛暗藏着一场连绵不绝的雨，四周布满迷雾。
麓承认自己确实是摸不透山本武，就像是很多年前，他也摸不透白烛葵一样。
“……十年前的落幕，不过只是又是一场开端。”麓张了张嘴，最后一字一句的说。
短暂的沉默，麓打开门，朝山本武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口供结束该离开了，两人起出来后，遇上了刚刚出来的白疏影，以及一位身材娇小的茶色齐肩发的女警官。
“哟，少女，你的工作效率有所提高啊。”麓随千拿起面台上的一杯水咕噜喝下，一边跟茶发女警打招呼。
“麓前辈请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我上个月刚过三十岁生日啊！而且是您自己比平时慢了很多好不好！”胸前别着『纪纸纱』工作证的茶色发女警官羞怒的冲麓喊着，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糟糕！一不小心暴露年龄了……
“哈哈！好厉害，居然完全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岁了唉！”山本武由心感叹，而纪纸纱的脸更红也更黑了。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纪纸纱内心咬着小手帕。
“你果然还是很嫩啊，少女。”麓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帮腔，顺手又拿起了水杯旁边的一包开封了的薯片。
“啊啊！麓前辈，那杯是过夜水而且里面有蟑螂啊！”纪纸纱上前一把夺过麓手中的水杯，把水全都倒掉，又拍掉了麓另一边手上的薯片，“还有这包是过期了在放在这里没人吃的薯片啊！会吃坏肚子的啊，麓前辈！”
“哈哈哈，真有意思啊，这两位警官。”山本武在一旁忍俊不禁，身边的白疏影也是抿唇轻笑。
“他们这样子已经有十年了吧，这种相处模式一点也没变呢。”白疏影轻声感叹，手指不经意的绕着自己的一缕黑发，紫色的眼睛里满载回忆，又微笑着面对山本武，“这位小哥，真是谢谢你呢。”
山本武青涩的用手指指腹刮了刮自己的脸，呲牙笑道：“举手之劳啦，而且，白小姐？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呢。”
你可是，曾经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哇哈！原来不止我有这种感觉吗？”白疏影开心的拍了一下手，“虽然这么说可能没什么可信度，但是看着你，我总会想起我的哥哥！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山本，叫我山本就好了。”
果然是……葵的妹妹啊。
山本武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却被麓硬生生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今天耽误你们不少时间了，回去的路上请注意安全。”
山本武看向麓，无辜的摊着手，跟众人说了句道别，走到前台准备拿着自己的食材走人。
“请等一下！”白疏影追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个……为表感谢，我可以请你吃个饭什么的吗？总之，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不过一周后我就要回日本了呢，这几天要陪着蓝川去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山本武考虑了一会，“不如这样，这是我现在住的地址和用的号码，有空的话，可以请你来我住的地方尝尝我做的日本第一寿司哦！”
面对热情的山本武，白疏影不知道怎么回复，下意识回了一句“好”，然后顺便接过了山本武写好的小纸条，回过神来的时候，山本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外了。
“唉……明明是自己要请客，结果被反请客了呢。”白疏影看着大门喃喃自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字条，表情瞬间囧了……
这是两串日语啊喂！
——————————————
山本武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临近午饭点了，刚刚打开院子的门，就看见蓝川茉子从屋里跑出来。
“好慢啊，小武！”蓝川茉子插着腰，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睛，活像一只仓鼠。
“嘛嘛，路上因为见义勇为耽误了一会。”山本武风轻云淡的耸耸肩，笑着赔礼，然后提着食材走进厨房，很快开始了做寿司料理的准备。
“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出门就会遇到的见义勇为啦！”蓝川茉子看起来似乎不相信山本武的理由。
“倒是蓝川你，刚刚是不是玩累了又回来睡回笼觉了？先去洗把脸吧，然后就可以坐等午餐了。”
被戳破糗事的蓝川茉子调皮的冲山本武办了个鬼脸，然后“哒哒”几下跑上了楼。
“对了，蓝川——”
“什么？”蓝川茉子停下脚步。
“你知道什么是『极限患者』吗？”山本武一边给鱼去鳞一边随意的问。
“……”
“……蓝川？”怎么突然没声音了？
“啊？……我不知道，小武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在今天出去时听到有人提起，觉得这个词很有趣，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山本武的手顿了顿，然后慢慢将鱼切片。
“这样啊……只可惜我没办法给小武解惑呢。”蓝川茉子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接着的是一阵关门声。
“没关系的。”
山本武自顾自的腌制着生鱼片，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套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