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毒毒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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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今日起这么早？” 宇文智及表情讶异，拱手说道。
一早到了王府，本以为要等上大半天的宇文智及，见到精神奕奕、神清气爽的杨浩，颇为惊讶地瞠大双眼端详着眼前的人。唯一没变的是略显慵懒的悠哉神态。
杨浩白了宇文智及一眼，转身无奈地轻笑道。
“是了，这时我该醉倒在软玉温香的花丛裡。”
对上像是看到鲜事的宇文智及，不想多作解释地走向长廊。
“话说在前头，我戒了。” 杨浩负了手在身后。
“这怎么成！这些可是我精挑细选的绝顶美人啊！好不容易伪装家眷进了这戒备森严的城门，就是想要来跟好兄弟分享。此时不用，何止可惜，简直可惜至极呀！”
手背连连拍着掌心，焦急地在杨浩身边绕来绕去，想要努力劝说的宇文智及，心裡一整个不捨极品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
“你来此是查收结果的，” 杨浩直勾勾地看着宇文智及：“甚么时候美人成为你的正事？” 随即摇摇头向前走，宇文智及略略不好意思地讪笑。
“听说……” 宇文智及降了声量，贴近杨浩的耳边说道：“秦孝王醒了？”
杨浩停了一下，缓且确实地点头。
宇文智及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那个黑寡妇还真有两把刷子。十年啊！要是我早放弃了。近日听你说，人可能准备要撒手西归，而她竟在这危急时刻把人救起。”
话说完虽然心生佩服，只是宇文智及仍不愉悦的蹙着眉。
“但，以往每次查收，就算再怎么厉害神奇的毒性，我就是讨厌黑寡妇那副得意的嘴脸。要笑不笑、若有所思的模样，都不知她在想甚么。”
“嘿！” 宇文智及随即笑开，奋力地拍着杨浩的肩膀：“救活了！这岂不是更该庆祝？”
看着宇文智及兴奋的表情，杨浩顿了一顿：“连这理由都拿来用，也不看看我是个病人。”
“你气色可好勒，就这样说定啦！” 宇文智及豪迈地笑开。
“这、我还没点头呢。” 杨浩一脸错愕，却被宇文智及笑笑地打发过去，更被往前推着走：“唉呀，别让黑寡妇等太久，当心哪天记恨被蛰就惨啦！快走快走。”
宇文智及是杨浩的好友，也是许国公宇文述的次子。自隋高祖在世，直至今朝的皇帝对宇文述都极为看重，地位过去几乎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然而在几年前，宇文化及跟宇文智及两兄弟，因违背禁令与突厥人作买卖，而被降为庶民。虽说如此，因着其父亲职位的关係，所有朝臣仍对这两个庶民敬畏三分。隋朝最威庶民，当属这两人一点都不为过。
这也恰好，历代朝廷都禁止诸侯与内臣共议朝中之事，宇文智及以庶民友人身分前来探病，并不违背规则。
只是杨浩日前虽说是病卧床榻，但宇文智及心裡知道，一定是因为女人而导致身疲。只是宇文智及也好样的，嚷嚷着说一定是没玩够来练壮身体才会如此，所以仍是带了极品来……
两人朝着书房前去，并肩而行。
宇文智及有着匈奴血统，身形壮且实，两颊颧骨宽阔、脸形长得有稜有角，眉粗眼细长，行进间散发着武人气势，下盘步步踏得稳当。
杨浩则是閒散的贵公子模样，束起的髮垂落，如水流泻，根根细软如蚕丝，深邃的眼眨着纤长的羽睫，使得两眼显得朦胧，挟带着慵懒姿态，不时有着似醉似醒的迷濛在眼眉之间。纵然今日气色比先前好，但仍有看起来病恹恹的白皙在清秀的脸上。
两人站在一起，虽然显得不搭，但癖好倒是如出一辙。
到了书房与白缕茵会合，再次启了机关，却是到了另一个空间。这地道是白缕茵与宇文智及合作的成果，一个对机关原理瞭如指掌，一个对建造架构一清二楚，藉着水的流转移动空间，也降低了移动的音量。
走入地道一路见了两层密室，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内层密室迎着入口的面，有着可视度不均匀的透明琉璃牆。
中原普遍使用非透明琉璃，朝廷自陆续击败外敌之后，外邦便成了进贡国，并且带入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东西，透明琉璃就是其中之一。
敌人当中，西突厥是所有外邦裡，用毒最高超的国家。疆土右接中原，左接各个西域国，本就吸收四围的文化知识，因此用毒诡谲多端，但同时各部落思维分烈。当初攻打时极为惊险，因着毒物损兵折将，幸亏内部的争执使得阵脚大乱，我方才获得胜利。
过去白缕茵为了助杨俊（杨浩之父）攻打此国，也建过琉璃密室测试大量气体、水雾等散佈型毒物，而眼前这琉璃牆就是拿来隔离用的。
三人进了内层的密室，白缕茵点燃火架上的盆火，并在桌上放了水杯、盛装血液的碟子、各色药粉，以及……
髮丝？
杨浩与宇文智及彼此对望，脸上写满了疑惑。
角落有几隻犬，白缕茵信手抓起一隻，放在长桌上。
“在这个地方，只能抓狗，无法抓人。” 冷冷的话，像是抓人抓狗都对白缕茵没任何差别。
隋炀帝为抑制民变，在每个村镇城附近盖起堡垒，将郊外的所有农民都赶至保垒内居住并看管，而且限制只能在城的四围耕种，因此郊外的村庄都荒废。城内看管严厉，所以城裡有多少人出入都被数点过，若要抓人来犯案，会惹动整城就要关门彻查。
白缕茵拿起装了水的茶杯，拈了根髮丝在水裡搅和，杨浩与宇文智及看不出甚么端倪，以为还没开始要查收，手还不时逗弄狗儿。
水杯端到狗儿面前，舔了舔几下就边侧了身、脚一软，躺平了。
两个人见到此景才好像大梦初醒，原来已经开始。
“只是睡着而已，无色无味，髮丝是每个人都会掉落的东西，不易察觉。” 白缕茵没理会两人的表情。
狗儿被移到一旁，另抓两隻放桌上，放在方形琉璃箱裡面，小段髮丝溷着硝石与硫磺，并划出引线放在长板子上，点燃引线，开盖放入透明琉璃箱中。
燃到髮丝的位置，微微冒烟，狗儿像窒息般勐地的抽动，伴随惊恐、眼凸出，就僵硬的躺平了。
“嗅到，必灼伤肺。”
白缕茵嘴角微扬冷冷的说，看得宇文智及睨了杨浩一眼似讲着──看罢，得意的勒。
杨浩没理会，却陷入沉思，稀奇这髮丝过水过火就有不同状况：“……此次的烟也不过一点点，就能在转眼间杀二犬，而前次的烟至少需二炷香时间。”
“烟雾一但散开，分佈越远越稀少，毒性依浓度而定。所算的二炷香时间是以吸收最多的情形来看罢了。” 白缕茵道。
杨浩颇为惊讶：“而这微微的烟，短时间就能致命！”
“如小王爷所言，确实如此。” 白缕茵回应。
宇文智及点点头：“不愧是黑寡、呜喔！” 话未完，杨浩一拳击胸，痛得宇文智及咳不停，随即又收回手摸摸鼻子，装作刚才的事没发生。
白缕茵则继续道：“起初仅是为救秦孝王而研製血伏子，也未想到血伏的本相是如此。”
“血伏？传闻中的灵药？” 杨浩有些不解，转头看了有毒的髮丝：“那不是用来解毒的么？”
“是药三分毒，常用药物看似普通，多少皆有毒性，何况是血伏子。” 白缕茵说道。
“血伏子是涧医幽谷中，前几代被逐出师门的弟子所创，所用之女子是出于自愿，且研製四十年，众人在其帮助之下，获救无数。”
“但……本意如何，所言即为何。”
“为解毒而做，自然不会用到其他部分，当然也就无人得知其他的作用，好的传闻就因此传开。但身为大夫，基于本身所学，无不对人体研製有所质疑。”
“据闻研製相关记载，在该弟子下葬时，皆被该女子焚毁，该女子并将自己活埋于墓中。”
“……而我，不信这东西就这么被销毁，把他的墓翻遍，在棺底看不出所以然的板子上处理出一部分的文字……”
白缕茵眯长了眼，倒是一旁的两人深吸一口气，似能想到她竭尽全力的模样……
拿了盛装血液碟子的白缕茵，泼向还活跳跳的狗儿，一下子侵蚀了狗毛、皮肤，狗儿惨叫哀号……蚀了骨，毒素散开，致命。
杨浩呆愣到想开口却说不出来，脑中一直思考这是否为父王所喝的血，如此恐怖的东西，怎能喝下。
“……潜伏于人体内的血，即为血伏子，为解毒而命名，但如此极端的毒，恐怕是要改名了。” 轻笑的嘴角在白缕茵的脸上，转头见到了阳浩诧异的表情。
“怎么？会怕么？”
“这是隔了好几个时辰的血，因遇空气而变化，新鲜的血虽也是毒，用量正确却是能解毒，小王爷不必担心。”
白缕茵用了不同的毒让其他狗儿吞下，再用新鲜的血给狗儿吃，一个个都恢復了。
“剩下，就是担看要如何运用在战场上了……甚至……在使用前要非常谨慎，不因一时的不小心而自己被毒死。” 宇文智及对着杨浩说道。
“也或许还未结束，为了急于救秦孝王，许多地方还未详查。” 白缕茵回应。
“……那位血伏子，她自己知道多少？” 杨浩担忧道。
沉思一下的白缕茵，心裡并不确定：“目前……她可能自己用了血，但应该只是去救人，倘若她真知道如何使用其他作用，这府中的人，应该早已全灭了……”
白缕茵一说完，杨浩与宇文智及再次彼此对视，心中暗暗惧怕着，一个从头到脚遍满毒物的毒人。
三人各有所思的离开了地道，凌儿传话告知，仅茹自醒来后不吃不喝，像是失了魂，甚至不痛不痒到无感的状态，欲作操控的蛊在体内被毒死，如何威胁都无用。
这大概是白缕茵第一次不知该如何下手，显得焦虑徬徨，看得一旁的杨浩与宇文智及心裡有些兴味盎然。
“说无感、打无痛、杀不得、一心求死。” 杨浩轻叹了口气：“一个姑娘家岂能如此对待。”
白缕茵一手挡住准备要朝门外走去的杨浩：“……小王爷，此人碰不得。”
“……那也得看这朵毒花值不值得摘呀。” 杨浩笑着推开了白缕茵的手，离开了书房，朝着厢房前进。
然而此时的城外。
子云正抱着食物，一边吃一边靠近城内一处位于牆边的棚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毒毒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