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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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 酒店房间
“叩叩叩！”
“来了。”一打开门，阿九挑起了眉毛，用有趣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人。
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湿透，满脸泥浆的男人，他靠在门框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阿九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Senior Gao，你干什么啊？到我门口来吓人啊！？”这幅打扮简直可以去Cos乞丐了。
“算了，你先进来吧。”阿九无奈地摆摆手，让他这幅样子待在房门口，别人还以为她虐待小动物了呢。
“我才被吓到了，好吗？”高志宏有气无力地跟着阿九进来，一把摊坐在沙发椅上。
阿九倒了杯水给他，问：“说吧，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她还赶着去夜市品尝美食呢，来台湾怎么能不去夜市吃个肚饱呢？！
“Captain Tong，你今天说的那些话全部应验了。”
高志宏简直想抓狂，他本来心情很好地跟台湾的女朋友在沙滩玩亲亲，想不到香港的空姐女朋友为了给他个惊喜，私自换了航班，不飞日本，改飞台湾。
还是他前脚出机场，她后脚就到！
然后，香港的女朋友找他一起去海洋公园玩，他当然要答应啦，总不能说，他没空，在跟其他女人亲热吧。
于是，他谎称拉肚子，坐车从沙滩赶到海洋公园门口，还没等他和香港女友排队进去，台湾的那个打电话来了，说担心他拉肚子，想带他去医院。
他当然不肯去医院啦，只能借尿遁，又坐车从海洋公园跑到沙滩。过了几分钟，还在海洋公园门口排队的香港女友打电话来说轮到他们进去了……
就这样，他在海洋公园和沙滩之间来回了好几次，跑得气都快断了，最后还是被揭穿了。
沙滩的那个台湾女友觉得奇怪，坐车偷偷跟踪他到海洋公园门口，看到他和香港女友亲亲热热，还同吃一个冰淇淋，这下气炸了。
两个同时是他女友的女人一对质，好么……气球炸了！
他被两个女人一人扇了一巴掌，还被推进了海洋公园门口的喷泉池里，成了个失恋的落汤鸡。
“我今天真的是太惨了。”高志宏拿着拿纸巾擦眼泪，同时被两个女人甩，太心酸了。
“还好啊，最起码没血光之灾啊。”阿九拨拨手指头，凉凉地道。要是她男人敢脚踩两条船，她不但要拿高跟鞋敲破他的头，还要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人道。
还记得她在某一个世界，遇到了一个狂妄的人类，居然想把她当备胎。她一气之下，就让那男人尝到了十八层地狱下面一层的味道。那时候她还是个新手，没办法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现在想想那段经历还是比较有趣的，那个男人的惨状非常有趣。
高志宏呵呵了两声，觉得有些尴尬，接着又凑过来，问：“Captain Tong你的相术真的是太准了，你再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会有新女友？”
阿九仔细把他看了一遍，道：“近期没有，不过几个月后会有一朵老桃花，还算不错。”就是不会结果。
“老桃花？什么是老桃花？”高志宏追问。
阿九不理，拿起包包准备去夜市。这个高志宏欲望不强烈，不算是优质的客人，她也不想多浪费时间。今天的那几句告诫，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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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颂流传着一件喜事，昏迷五年的凌云志醒了，更神奇的是，居然没有半点后遗症，连常见的肌肉萎缩也没有，醒来就能蹦能跳，医生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大家都说是乐以珊的痴情唤醒了他。
毕竟整个天颂都知道，这五年，乐以珊除了工作就是到医院照顾凌云志，从没有一天懈怠。就算是凌云志的亲生父母，也不可能这么尽心尽力。
“恭喜。”阿九跟着同事一起到医院看望凌云志，将买的花递给乐以珊。
“谢谢。”乐以珊接过，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畏惧什么。
离开八号当铺后，她的记忆里有一部分模糊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位新机长不能惹。
“云志，好好修养，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冲上云霄。”唐以琛拍着他的肩膀，内心十分激动。昏迷了五年的好兄弟醒了，他心里真的非常高兴，感觉又能回到以前一起奋斗的日子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现在升职成高级训练机长了，我还是个小机长呢。以后一定要多多照顾我，Tang sir。”
凌云志语气带着自嘲，嘴上应着，但心里知道，天空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他永远记得飞机坠落那一刻，天旋地转，满眼的火光……
五年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经常昏迷，偶尔清醒的时候却只能听到妻子的哭泣，他心里不知道多痛。
现在脑子清醒了，身体也能活动了，感觉好像重生一次。他现在只想好好锻炼，养好身体，再好好弥补以珊。
对天空，他恐惧了，放弃了。
“以珊，怎么了？”送走来探望的同事，凌云志见妻子愣着不动，关心问道。
“云志，我跟你说过，你能醒来是因为……”
“因为你跟一间当铺做了交易，对吗？”用她二十年的寿命换取他的清醒。
“幸好还有你相信我。”
乐以珊知道这件事令人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的是，她只记得自己跟八号当铺做了交易，却不记得其他细节，连当铺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傻瓜。”凌云志抱住她，心里感动。她都是为了他啊！
凌云志想起了三天前，他醒来时的事。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感觉脑子迷迷糊糊，知道又到了昏迷的时候了。
忽然，不知道哪来一股劲，他忽然全身一个激灵，眼睛居然能睁开了，手指居然也能动了。脑子清醒了，身体也不再那么沉重，只是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即使这样，他也觉得万分欣喜。
等他反应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妻子乐以珊喜极而泣的脸，她激动地道：“那个人没有说谎，是真的，你真的醒了！”
她扑到丈夫怀里，哭道：“云志，我真的好想你。”五年了，没想到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奇迹居然发生了。
“我也想你。”凌云志激动地流泪，能再度拥抱她，真是太好了。他本以为，这辈子都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以珊，你刚刚提到那个人是什么人？跟我清醒有什么关系？”凌云志疑惑。
“这……”乐以珊犹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她也不相信那件事是真的。
在凌云志的追问下，乐以珊将事情的始末合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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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医生又跟她谈话了，说凌云志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再这样下去，可能撑不了多久，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乐以珊当即奔溃，哭得不能自已。在她找纸巾擦泪时，意外从包里找到了一张黑色名片——【八号当铺，无所不有】，她记得自己后来随手将这张名片丢了，怎么又会出现在她包里？乐以珊觉得很奇怪。
但她转念一想，期望地道：“要是真的有这种当铺就好了！”只要云志能好起来，她什么都愿意做，可惜……乐以珊悲从中来，泪水如雨水般落下。世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无能为力。
忽然，她眼前一暗，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古香古色，幽暗诡异。
乐以珊觉得这个空旷的地方很吓人，她颤抖着声音，小声问：“有人吗？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她的回音在房间回响，显得更加可怕了。
这时，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出现了，她身着霸气的金色暗纹旗袍，头戴奢华金步摇，婀娜多姿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走出来，像是突然出现，又像是隐藏已久。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迎接新业务上门的阿九。
阿九从容优雅地欢迎新客人，她笑容可掬地道：“欢迎来到八号当铺，本当铺的原则是公平交易，以物易物。来即是有缘人，乐小姐，想换些什么？”
“你是Captain Tong？”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乐以珊一下就认出了阿九，毕竟像阿九这样的美女机长实在是不多见。
“请坐。”阿九坐在专属的太师椅上，情绪淡淡的，“我是谁并不要紧，关键是乐小姐你要什么？”略低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似乎想诱惑典当人出卖所有。
“真的什么都可以？”确实有一样东西，乐以珊做梦都想得到，明明理智跟她说，不要妄想了，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人肯定是骗子，可她还是想要相信一次。
已经进入了绝望的深渊，就算再被骗一次，也不会比现在悲惨多少。
“当然。”阿九从容地点头，那理所当然的神情让乐以姗多了几份信心。
“我想要我的丈夫醒过来。”乐以珊做梦都想让凌云志醒过来，一个人的生活太辛苦了，太孤单，她很怕自己撑不下去。
“而且必须是健康地清醒！”乐以珊又加了一句。
“可以，”阿九点头，用当铺的力量让一个人健康真是再简单不过，“那么为了你丈夫清醒，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易？”
交易……乐以珊咀嚼这两个字，好冰冷的两个字，她咬着下唇，道：“你要多少钱？四百万够不够？”这是乐以珊全部的积蓄，包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我不要钱。”阿九慢慢地摇了摇头。对八号当铺来说，金钱只是最无用的，毫无价值。
“不要钱？！”乐以珊心里一惊，她忐忑了，“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爱情，亲情，友情，运气，寿命……就看你愿意典当什么，而我又觉得值不值了。”阿九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叨念着，她念一个，乐以珊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东西居然能当典当物，她不会是碰上魔鬼了吧，乐以珊心生退意。
不用读心术，阿九也能看出了乐以珊的想法，语气舒缓地安抚道：“乐小姐不要害怕，八号当铺的交易一向很公平，你付出了代价，自然就能得到想要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
“不过，凌先生的时间不多了，乐小姐可要好好考虑。”阿九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一定会典当点什么的，毕竟事关最爱的丈夫的生死。
听到阿九的提醒，乐以珊想到了医生的话，云志的情况越来越坏了，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她怕云志撑不到她下次来当铺了。
乐以珊咬咬牙，狠心道：“我用十年的寿命换云志的健康。”只是十年的寿命而已，不怕的，最重要能跟云志再在一起，就算少活十年也是值得的。
乐以珊想得很好，不过阿九却摇头了，她叹息着：“你丈夫如果再不清醒，那么两个月后他就会死亡，你用十年的寿命换他的一辈子，这个生意是亏本的是，我不能做。”
八号当铺从不做亏本生意，因为亏的本，会从做了亏本生意的当铺掌柜身上讨回。
“那二十年……”
“二十年只够凌云志清醒，外加多活十年。”寿命是个没赚头的东西，阿九并不怎么想要。
“那你要什么？”乐以珊有些丧气地问，她不能再付出更多的寿命了，留下云志一个人，就太可怜了。
“我要你的运气和十年寿命，这样凌云志可以清醒还能活很久，如果没有意外，你们可以白头到老。”
“运气？”乐以珊疑惑。
“放心，没了运气，你只是会倒霉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阿九睁眼说瞎话。
只是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会被车撞，喝水的时候不小心会被呛到，拿菜刀的时候不小心会捅到自己……受点伤而已，死不了人的。
“好，那我就典当运气和十年的寿命。”乐以珊提笔在契约上签字，她心里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立刻去医院看凌云志，却不知道自己下半辈子将在心惊胆战里度过。
签完字，阿九素手一挥，将乐以珊弄晕，把她的运气从身体里拿出，装进瓶子里。
将乐以珊送走前，阿九顺便模糊了一下她的记忆，让她记得典当这件事，却想不起当铺的样子，也不记得阿九的脸。八号当铺需要神秘，要让客人们不设防，而她，也更喜欢毫无防备的猎物，一击即中。
看着乐以珊的典当物，阿九笑了。
运气，气运也。
一个世界的女主角的气运，其价值一点也不比灵魂少。灵魂常有，气运不常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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