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南宫十九

29、第 29 章

　　今天茨木童子的心情不错。
　　不过是心血来潮下山一趟，就抢到了这么漂亮的女人——玩弄也好当作酿酒的材料也好，这般容姿，酒吞一定会喜欢的吧？
　　决定了，就先和那些财物一起，丢到黑铁的宫殿里面去吧，之后要怎么玩弄都是酒吞的决定了。

　　他这么想着，很随意的就把抢来的女人丢进了那个专门用于关押——或者说放置更加合适——女性的宫殿之中。
　　甚至也懒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安排，踹开了沉重的大门之后就直接把人丢了进去。
　　走的也很放心。
　　这是用黑铁浇筑的大门，别说是这些孱弱的人类女性，就是那些强壮的人类男性，或者是在力气方面有所欠缺的妖怪也是推不开的。被关在这里面，她们是不可能有逃出来的机会的。

　　厚重大门合拢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假扮成侍女的阴阳师在确定附近并没有其他活物存在之后便侧首去看他们的领导者：“家主——？”

　　“不要着急。”源赖光不怎么愉快的拉着衣角从地上站起来——说起来她对这个时代的女装简直充满了不满。之前看藤原红叶穿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自己换上之后，源赖光只觉得束手束脚，做什么都不方便。
　　层层叠叠好多层，也许对她来说不算沉重，但对于那些不怎么走动的女性来说就是把人压垮的负担了。
　　啊，感谢母亲大人遗传给她的这一头白发，还把她生的天赋过人。
　　也感谢父亲大人不是什么老古板，在确定就算有儿子也不可能比女儿更加出色之后就下定决心，把女儿当作儿子来养育长大。

　　“茨木童子抢人都是有明确的目的性的。”源赖光陈述着这个事实。
　　漂亮的妹子当然是送给酒吞童子，或者当作女奴或者玩弄之后再吃掉，用途种种不一，但这都是酒吞童子的决定。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只负责抢人和送人。“既然他将我们视作送给酒吞童子的礼物，那么在酒吞童子来这里之前，这里都是安全的。”

　　“那——家主，我们是要等那恶鬼来吗？”有人问到。
　　源赖光道：“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他来了就由我来刺杀他，如果他不来那就更好——能杀的更多啊，反而。”

　　“先分出两个人来找找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活口，有的话就集中带过来一起保护起来，剩下的人跟我走。”源赖光命令道，“尽量不要使用阴阳术……这里妖怪太多了，难保其中没有能够察觉灵力波动的……算了，这地方太大了，只有两个人的话也来不及……”
　　这样的叹息着，源赖光设立了结界。
　　能力不够的阴阳师在使用阴阳术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造成灵力的外泄，从而进一步引起灵力的波动。某些灵觉特别敏锐的阴阳师或者妖怪就能发现这点。但这种事情放在源赖光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不成立，她在阴阳术上面的造诣足够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去吧，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里面的活人，使用阴阳术和式神也没有关系——他们不会发现的。”
　　声音也好，什么都好。
　　笼罩着这个宫殿的结界会将一切隔绝。

　　“侍女”们齐齐应是，随即便各自分工。源赖光带着几个留下来的阴阳师们寻了一处灵气较为浓郁之地开始做准备。
　　把所谓的财物开箱，书籍是书翁，画册里面夹着符纸，而刀剑则是被夹带在了源赖光身上。
　　层层叠叠的布料掩盖之下，刀剑也没被茨木童子发现。

　　为了让这些不动脑子也不了解贵族生活的妖怪能够在第一时间明白他们抢来的女性身份高贵，源赖光觉得自己真是付出良多。之前自觉行动不便剥了八层外衣，然而她身上还剩下好多层……不过这些衣服还是派上了用场。
　　毕竟不能指望妖怪能对这些女孩子们能有多好，能活下来就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这些女孩子的精神状态都很差，好在肢体都还完整——不过这也是因为不完整的都被吃掉了——少数被掳来时间不长的衣服还能看，时间长的衣不蔽体才是常态。

　　好歹这时候能有衣服分给她们。
　　至少她们还活着。

　　只穿着件单衣的源赖光这样对自己说。

　　除了分给这些女孩子衣物之外，她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安慰她们、给她们支持什么的。
　　做这些事的是她带进来的那些阴阳师，而源赖光只是从箱子里抽出一件外衣披上，然后靠在一边沉默的看着而已。
　　她朱红的眼睛里面像是有什么在缓慢的沉淀，本来是非常明艳热情的色彩，也许是因为外面投射近来的清冷月光，又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这时候却只让人觉得冷。
　　像是冬天的风，又像是冬天的雪和冰。

　　眼睛是冷的，神色是冷的……也许连心也是。

　　这种被妖怪祸害之后的惨剧源赖光见过太多次了，眼前的情景比起她从前看到的那些甚至可以称之为温和——因为不怎么温和的那一部分已经被彻底的处理掉了。
　　对此，源赖光觉得自己并不为此而愤怒，心情也依旧冷静——
　　她只是再一次的确定了自己的目的而已。
　　这些妖怪，必须死掉。

　　源氏家主的怀中抱着一柄太刀，那并非是她更加习惯用的膝丸和髭切，而是被她取名为鬼切安纲的锋锐妖刀。
　　并非是因为什么想要见到自相残杀之景的恶趣味，而是作为妖刀的鬼切性能要超过源氏的名物，更适合在这种和妖怪混战的时候使用。

　　看起来宛如一个清秀武士一样的妖刀付丧神无声无息的站在源赖光的身边，却并没有和源赖光一样注视着那些幸存下来的女孩子们，而是专心致志的盯着自己的主人看，和她一起安静的等待着之后时机。

　　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哪怕会折断在之后的战场上，也绝不会有半分懊悔之情。
　　刀剑原本就是为了贯彻主人的决意才诞生的东西……能够为了主人的功业而死，能够折断在战场上，这对于他来说算是非常不错的结局了。

　　同样，假如鬼切折断在大江山，源赖光也不会有什么可惜的心情。
　　从一开始鬼切就是被作为消耗品而诞生的。虽说因为存活时间过长而成了难得的珍贵研究材料，但也是这种不确定性，所以作为战损的话，也在接受范围之中。
　　没有了鬼切，还有其他的备用品，总之不会有太多的妨碍。

　　“快要结束了……”某一刻，源赖光突然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源氏在大江山内部也是有自己的安排的，虽然比较困难，但也并不是做不到。
　　比如说将式神伪装成闲散的妖怪让他们加入其中，比如说派遣人手作为奴隶潜伏……这样，之类的办法。
　　等到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酒吞童子是喜爱美酒与宴饮的妖怪，畅饮对他来说是日常，他还喜欢带着其他的妖怪一起喝酒——酒吞童子酒醉之后也许能够更加精神，但其他的妖怪喝醉之后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不是撒酒疯就是呼呼大睡。
　　源赖光不会让暗子在酒吞童子茨木童子这样的大妖怪的酒水之中动手脚，一来是做不到，二来——也是没必要。
　　妖怪世界之中也是有尊卑关系存在的，像是酒吞童子这种鬼王当然有固定的服侍队伍，新人想要混进去未免太难。而且这种大妖怪也并不畏惧毒·物，感官也过于敏锐，这种行为未免太容易被发现。
　　不过那些小妖怪们却很好处理，只要在他们引用的酒水之中加入画好符纸的灰烬，就能让它们睡死下去。

　　“这场宴会的确是欢愉非常，但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安置好了那些女孩子们之后，源赖光推开了黑铁宫殿的大门，带着侍从们走了出来。
　　之前被抓走的武士们已经在大江山上点燃了大火。
　　火焰将源赖光手中握着的出鞘太刀映的鲜红灼目，但比这些更加刺耳的是火焰之中满盈的哀嚎、尖叫……还有鲜血。

　　“开始清理吧……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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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把光妹写的帅一点的……但是大场面我试了一下，写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只能先这样了。
ps：光妹开杀之前的心理类似于我们喷杀虫剂之前
pss：虽然文里没提，但光妹女装的时候为了符合大小姐身份是吧手套摘掉的，开打之前又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