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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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姬明渊的炼器室可以说是这八荒大陆上最好的了，石闫修炼多年，虽然道行不高，却也知道自己天资有限，勤能补拙。
姬明渊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又听说了他帮莫远做的那些事儿，这才破例收了他为徒。事实上，石闫这个徒弟可是比莫远要省心多了。
“师兄怎么来了？”莫远进炼器室的时候，正见石闫在摆弄一尊巴掌大的小鼎。而正中的大鼎内青烟漫漫，显然是一件法器正在最后的纳凉时刻，只等热气散去，烟都消散后便能出炉了。
“师傅罚我来抄录炼器基础一百遍。”莫远垂头丧气道。只觉得师傅太残忍，他跟沙前辈明明情意正浓，可师傅却好死不死的偏偏挑这个时候来了。
石闫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师傅，却隐隐觉得跟沙星律有关系。
“那你好好抄。”拿了厚厚一卷纸给他，石闫继续摆弄着那个小鼎。
这炼器基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以莫远的聪慧，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可抄了一会儿还是有些厌烦了。
“师弟，你那鼎里是什么？”莫远见他一直盯着那个鼎眼睛都不转的样子，好奇的问。
“师傅说这是给我的神火。”石闫的眼睛亮晶晶的。
“哦？”莫远来了兴趣。
但凡炼器师，谁不知道神火乃是聚天地之灵气所生，是极为罕见的天地异种。而器火对于炼器师的重要性，就如同剑修的本命灵剑般。若能得一缕神火，便对炼器师是极大的加成。
莫远熟读书本，自然对此颇为了解。
“师傅真偏心啊，我都入门快一年了，也没见他拿出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莫远假装酸溜溜的样子说。
石闫果然就有些急了，赶紧解释道，“师傅是说我资质不够，担心我到他飞升都练不出个所以然来才把这东西给我的。”
“哦...”莫远也不是真的嫉妒他得了宝物。
早前他就看的出这个师弟是个实心肠的人。之前石闫都是一身书生模样的装扮，此时换了艳红的法衣，倒是趁得有几分颜色。莫远也是打心里替这位师弟高兴，之前石闫对自己的帮助，他都记在心中。
“师兄你天资出众，这么快就结婴了，我还迟迟未有突破金丹...”石闫不好意思的说，“若是你真想要什么，不如跟沙剑仙说啊，他什么不能给你弄到啊。”
说到这个，莫远就不那么高兴了。
“老麻烦他也不好。”莫远看着他手里的那个小鼎，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神火是在鼎内么？放出来给我看看啊。”
据说神火极具灵性，莫远以前也未见过实物，颇为好奇。
“这..我一直未能让神火认我为主，放出来怕是会跑了...”石闫垂头丧气的说。
“唔...”
莫远不想抄书，就陪着石闫研究了好一阵那神火。
他只觉得自己放出灵力能够触碰到鼎内的炙热气息，那团炙热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识般，会顺着他的灵气旋转，却无法真正被灵力捕捉。
两个人满头大汗，还是一无所获。
莫远想着师傅也没说让他多久抄完，便又看石闫从大鼎里取了炼出的法器。
“师弟你可真厉害啊。”之前莫远就有见过石闫炼器，不过那时候石闫也只能练出些下品中品的法器。可如今自己还是只会练灵剑，石闫却依然可以练出成品的上品法器。
石闫将刚出炉的上品灵剑拿在手中细细摩挲，喜悦溢于言表。
他修习炼器之术多年，而这几个月却是他进步最快的了。
“给我看看。”莫远细看那剑，只觉得这长剑极为特别，比一般的剑要更厚实些。
见他很感兴趣，石闫就把剑递给他。
“我前些日子翻看了下师傅的藏书，这把剑是仿造那魔尊墨长宁的佩剑所制的。”这是石闫第一次炼祭出一把成品的上品法器，虽说修真之人应心绪淡泊，不宜大喜大悲，可他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兴奋不已。“若不是师傅这里上等的材料器火都极为充裕，我又私心的填了不少极品材料在里面，不然也炼不出这样的好法器。”
这可是花了他近半个月才炼出来的，一想到自己不过筑基的修为便能炼出上品法器，石闫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莫远接过剑，感觉有些奇怪。
他仔细的查看了剑身，心思一动。
石闫本准备出言提醒的，谁知莫远居然摸过剑柄，然后一个使劲。剑柄出的暗阁被触动，莫远顺势抽出一把极为细长的子剑。
“！”
石闫被惊呆了，他本以为莫远并不知道这剑中的关窍，也许莫远也看过那些杂书吧。
“这剑果然是极好的。”虽然并没有作为墨长宁时的任何记忆，可莫远就是对这剑爱不释手。他一左一右手持两把长剑，又舞了两剑，只觉得极为顺手。
“师兄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吧。”石闫惊叹于莫远舞起这剑，居然极为适合。仿佛他这剑就是为莫远量身定制版。
莫远看的出石闫是颇为喜欢这剑的，“这怎么好意思，你花了不少心思才炼制出的。”
“我却觉得这剑于师兄有缘，师傅说未有给你炼制灵剑，师弟现在的炼器技术不及我，若不嫌弃，就用这把吧。”法器本就是供人使用的，这剑能得一个好主人，石闫也不是舍不得。
将子剑还剑入柄，莫远以指腹轻轻的拂过剑身，那银色的剑身他颇为喜欢。就如同沙星律的无忆一样，都是银色的，“这剑还没有名字吧，要不师弟先起个名字？”
石闫笑笑，“它现在已经是你的剑了，名字自然要你来起。”
莫远想了想，“就叫恋星吧...”
石闫“。。。”
这名字起的实在太过意味明显，让石闫也有些担忧。“沙剑仙已经是六劫散仙了，师兄虽然天资过人，可毕竟不管是年纪，还是修为，差距都摆在这里，你当真要...”
“那是自然的。”莫远总觉得自己亏欠沙星律颇多，“我与沙前辈两情相悦，自是要与他同进退的。”
“那你可知如今修真界对你有些很不好的传言。”石闫犹豫的说。
“说我是墨长宁的转世么？”这些事情莫远并不意外。当初回荡剑仙宗时，他就已经意料到了。看到石闫有些迟疑的样子，他问，“若我真的是墨长宁转世你当如何？”
石闫皱了皱眉，“世人都说墨长宁是万魔之受，更是万恶之首。我并未见过魔尊本人，只知道师兄你并非恶人。”
这是石闫的肺腑之言，就算莫远真的是墨长宁转世如何？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非黑白的心，而非流言蜚语。
“谢谢。”有这样的师父和师弟，莫远无非是幸运的。“我还是赶紧抄书吧，万一师父来了看到我才抄那么点儿，不知道会不会再罚我。”
城北宋宅。
许久不见宋艺竹，她比以前消瘦了，本就没有什么肉的手腕，现在更是如同枯柴一般。
姬明渊不忍见她日渐丧失生气的模样，将沙星律送到门口就出去了。
“姬明渊说你想见我。”这并不是沙星律认识的第一位宋家卜卦人，却是关系最好的一位。
宋艺竹端坐在矮桌前，明明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子，却脸上笑意温柔。
“你来啦。”她声音沙哑，竟是连年轻的外表都无法保持住了，想必离油尽灯枯已是不远。“我有些话想问对你说呢。”
沙星律盘腿坐到桌对面，“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你。”
宋艺竹摇了摇头，“我身体越来越差，怕是不能再占卜了。这窥视天道的反噬，我这身子骨承受不住。”
“我知道。”沙星律迟疑了一下，将一物放到她手中。“此物能替你续命。”
宋艺竹眼睛看不见，她只觉得沙星律握着自己的手，把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放在她的掌中。那物气息极为怪异，“这是什么？”
“鬼天剑的碎片。”沙星律说。
“！”
鬼天剑，是追月峰的镇山之宝。此剑据说上斩天仙，下斩情缘。能斩断这世间一切事物。
当然知道这个事情的人，整个修真界不会超过五个。
而宋艺竹却偏偏是这五人之一。
“初与你相识时，我曾经给你算过一卦。却没想到我并不能算出你的来历...”宋艺竹握紧那冰凉的金属块，“你的命格那么奇怪，似乎就是凭空出世一般。你有父母兄弟，可你的命运却似乎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就连崔仁石都不像你这般。”
“别算我，你会死的。”沙星律拍了拍她的手背，看着那荧蓝色的金属碎片，心情复杂，“你跟姬明渊...”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说起那个人，宋艺竹的眉眼间满是温柔，竟没有一丝不悦的痕迹。“我与明渊，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沙星律如今是能够明白她的这种心情的，如果他能明白的早些就好了。
“鬼天剑既断，难怪崔仁石一直不飞升。”宋艺竹随长期身处北辽，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很快回来找你的。”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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