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岁月安好（不二周助篇）》纸落Asaka

31、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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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想睡多久？”

　　“阳光来看你了。”

　　“快睁开你的眼睛。”

　　“即使你看不见。”

　　来自于心灵深处的声音，将睡得深沉的人唤醒。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中是那些真实的过去。

　　一切，始于绵延的记忆，止于无尽的黑暗。

　　失去光明的人，如同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央，四面八方无论游到哪里，都没有容身的彼岸，最后只能筋疲力尽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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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爸妈的脚步声，请问是哪位呢？』

　　眼前的人背对着他问出这句话缓缓转过身来，无焦距的眼睛保持着45度低垂的恒定状态。

　　『为何不出声呢，我在问你是谁？』

　　温婉的笑意中携着淡淡的疏离。

　　『不二周助。』

　　他失了往常的笑容，有的只是沉重，似是被命运施了定身术，竟无法越过与她之间这短短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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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小姐满含期待的问着。

　　『不二先生，不知您对此是否满意呢？』

　　不二周助轻笑。

　　『不错，就它了。』

　　『好的，那么需要在里面刻字吗？』

　　『嗯，刻上F-A就好。』

　　F是不二（fuji），A是浅香（asaka）。

　　当他春风满面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随身物品中就多了一个精致的红色小方形盒子。

　　『嗨~不二！』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的人摇下车窗招了招手。

　　『劳莱斯先生，你好。』

　　『不二，听说你要回国结婚，是真的吗？』

　　『这当然不会是假的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哦，这是非常笃定的。

　　阔气的劳莱斯先生十分大方的表示欢迎。

　　『恭喜恭喜啦，要是来美国度蜜月的话我可以把海边的别墅借给你们哟~』

　　『谢谢劳莱斯先生，真的非常感谢。』

　　三天后他怀揣着期望回国，不曾想却被突变的现实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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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香夫妇见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赶忙围上去，焦灼而害怕。

　　『医生，我女儿真的……』

　　『很抱歉，就目前而言我们确实无能为力。』

　　『怎么会……』

　　『那么，这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呢？』

　　『两者皆有可能。』

　　『……』

　　她迷迷糊糊的躺于病床上，隐隐约约传入耳中的是父母与医生的谈话，侵入鼻尖的浓烈气息是医院独有的味道。

　　『哭什么哭，哭就有用吗？』

　　『我现在除了哭能怎么办呢……』

　　『好了好了，小声着点，难道你想吵醒女儿吗……』

　　再度响起的父亲的怒骂与母亲的抽泣声已然无暇去听，两行热泪从紧闭着的眼睛里无声的滑落，渐渐染湿了头发浸湿了枕头。

　　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眼睛被刺激得生疼……

　　女人的眼泪不是用来软弱的，而是用来宣泄那如同垃圾一般的黑暗情绪，流完了擦一擦，收拾干净再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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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担心我不会做傻事，只是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所以……不要管我。』

　　父母被她“赶出”了房间，最近这段日子谁都不要来打扰，拜托了。

　　命名是置身于无比熟悉的环境，却因为对一切的一无所知而停滞不前。

　　摸索着的双手，笨拙的小碎步，似是做着慢动作的跳梁小丑一般，随时可能跌倒。

　　双手无力的垂下，连同高傲的头颅，也受生活所迫而低下吗……屈服还是抗争？

　　再过一段时日，她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缓缓抬起双手，缓缓摸索着，缓缓踏出步伐……就算只是一小步，就算磕磕碰碰，亦要行走在茫然的黑暗中，绝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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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天黑地的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完全没有概念，只是久得足够开始去接受了。

　　『我连在自己家行走都尤为困难，又如何能走得出去呢……是现在的我还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其实终归是需要时间去适应截然不同的生活么……』

　　喃喃自语后外面下雨了，雨滴落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隔着紧闭的窗，听起来很闷。

　　一阵摸索着走到窗边，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清凉的气息混合着一抹花香扑面而来，伸手朝外感受着冰冷的雨水打落在手心。

　　再度摸索着回到床边从枕头旁摸出手机，左手手指从手机屏幕的正下方朝右边划了过去。

　　『你好，请问哪位？』

　　――嗯？接了电话却不知道是我么，还是说你在忙呢？

　　彼方的那个人又怎会知道无论号码有没有保存在通讯录有没有备注姓名，她都不可能在接电话之前便得知来电人是谁。

　　『是啊我在忙……』

　　一旦有必要撒谎的时候，她真的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出谎言，当然了前提是善意的。

　　――那我现在，是不是不可以打扰你？

　　可以想像这个人一定是笑着故作失望的模样。

　　『就算我说不可以也会被你给缠上几分钟的对不对？所以啊你就继续打扰我吧。』

　　装作一切都照旧的样子，欢快的与他聊天。

　　――呵呵，我想你了，要不要来美国？来回机票我报销哦。

　　这猝不及防的邀请，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种刺激。

　　『……我最近实在太忙了，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就先挂了，下次聊吧？』

　　――既然这样……那好吧，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也是。』

　　找个正当理由切断电话，久久无言坐于床边，心下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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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生活暴怒埋怨有什么用，如果在这之后还不能接受，打算怎么办呢？所以——只能接受。

　　『出去走走吧，妈妈带着你。』

　　『好。』

　　在浅香夫人的搀扶下，她们缓缓走出了大门，漫步于树荫下。

　　『我和你爸爸商量着买一条拉布拉多犬。』

　　『嗯，选一只可爱又聪明的……晚饭我来做吧，您在旁边指导我。』

　　『好，不急，慢慢来……』

　　『我现在得锻炼好才行，总不能一直让人照顾。』

　　『我明白，都依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还有，我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周助。』

　　『可是他迟早会知道的啊。』

　　『没关系，等他知道后再看着办吧。』

　　『好……』

　　好的坏的都收下吧，这个世界上命运悲惨的人太多了，然而只要一息尚存就可以一声不响从容不迫的活下去。

　　后来已经接受并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在偶尔通国际长途电话的时候，也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然后维持着与他日常愉快聊天的样子。

　　直到他的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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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飞机抵达东京机场，才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走出机场后他打开手机给家里去了一通电话。

　　『姐姐我回国了哦，但我现在想先去落落家，帮我跟妈妈说一下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不二由美子显然一惊。

　　『诶？周助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了呢，好歹先告诉姐姐呀真是~』

　　『这不是想给大家制造惊喜么~』

　　她有些欲言又止。

　　『周助是要去落落家是么，这，要不，不，没什么你去吧。』

　　是阴谋？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姐姐，说话支支吾吾的，让人顿时心生不安呐。』

　　『没事你去吧，不用急着回家，路上小心。』

　　说完，那头便呵呵笑了几声，随即挂了电话。

　　『姐姐……』

　　好奇怪，这样的谈话好奇怪。

　　一路上萦绕在心头的疑虑与不安，直到见到了她，才被证实。

　　原来，只有他，被所有人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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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询问理由，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她决定了让所有人都隐瞒他到底，那这其中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事实上现在根本无暇顾及于此。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心疼与怜惜。

　　『是周助啊……』

　　明白不速之客是何许人也之后，她神情缓和快速抚平了震惊之情。

　　『欢迎回来。』

　　两人之间这短短的距离，被她流畅的一步一步缩短。

　　『小心！』

　　奈何脚被地上的东西绊到，就在由于惯性而身体前倾之时，落入了一个安全的怀抱……抬起手来捧住那脸庞，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浅香落微微踮起脚尖，准确无误的在那嘴角印下一个浅吻。

　　『对不起但是…终于见到你了，我很高兴。』

　　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过后，不二周助抱紧了她，俯身咬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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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里所见的并非全然是黑暗，只要有光的照耀，还是会展现一副斑驳的画面，虽然看不清任何东西，也能感觉到光与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