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神使》修正果

5、齐天大圣

　　石山县，顾名思义，四处奇山异峰，自然也不乏石钟乳洞。周星星与四大天王年纪虽小，进过的山洞倒也不少，也曾见识过稀奇古怪的山洞，但今日所进的这个洞穴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山洞的理解，只因此洞穴的洞壁平滑坚硬，浑然天成，丝毫看不出人为凿岩的痕迹，一直斜伸下去的石阶也是如此，而且洞壁竟然是铁的！这从洞壁被周星星用石块划出来的痕迹中不难看出来，五童能够在洞穴里观察得如此细微，得益于洞穴尽头有黄光照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暖烘烘的气浪，使得五童在这个秋末时节，浑身暖如阳。

　　如此诡异的山洞，不由得让周星星既兴奋又小心谨慎地往前行，约摸走了百丈远，周星星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洞内呈碗扣状，宽且大，可装下一座三重宝殿。洞壁光滑如镜，泛着黄光，犹如天空被夕阳映成金色的景象。穹顶之下，有一汪金黄澄澄的水池，水呈黏液状，冒着气泡，给人一种热气腾腾的感觉，敢情这金池便是洞穴的光源与热源。

　　离金池三丈远的洞穴里边，有一块高出地面的方形玉石，洁白的玉石上赫然有一个年纪十六岁模样的少年，穿着粗布衣的少年盘腿静坐，脸庞在黄光的映照下，有如镀上了一层圣洁之光，再加上他脸庞透出的棱角分明的冷峻，使得他更像一尊深藏在洞穴中的镀金佛像。

　　周星星见少年睁开眼睛望向自己，情不自禁地问道：“齐天大圣？孙悟空？猴子？”

　　少年啐道：“呸！谁是猴子？你哪只眼看到我脸上有猴毛了？”

　　周星星陪笑道：“不知者无罪，请问你是何方神圣，怎会躲在五行山下的洞穴里？”

　　少年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就是齐天大圣！”

　　躲在周星星身后的刘天王看见少年不是妖怪，便斗胆说道：“哄人哩，齐天大圣就是孙悟空，孙悟空就是一只猴子。”

　　少年老气横秋地说道：“无知村童，谁说孙悟空是齐天大圣，他不过是如来老儿养的一条狗。”

　　周星星忍不住说道：“你又有何本事，敢自称齐天大圣！”

　　话音刚落，少年蓦然伸出右手，对着五童凌空虚点。周星星就此眼睁睁地看着四大天王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惊恐万丈之余，周星星指着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杀人了，你知道吗？”

　　少年得瑟道：“你不是要见识我的本事么，这便是定身法力，孙悟空会的，我都会！”

　　周星星不相信少年说的话，弯下腰来查探四大天王的鼻息，发现四人还有气出，不禁松了一口气。孰料，他心中悬着的石头刚落地，又悬了起来，只因他整个人被一股力量缓缓地托到了半空中！任凭周星星大喊大叫和手舞足蹈，从少年掌心发出的一股神秘力量依旧牢牢地将他托在半空中，继而将他托过金池上空，最后将他缓缓放在玉石上。

　　仰躺在玉石上的周星星一咕噜爬了起来，指着少年骂道：“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仗着有法力欺负小孩！”

　　少年将头凑到周星星眼前，说道：“混世小魔王，你算得上小孩吗？你能知前后上千年，分明是一个千年老妖！”

　　周星星奇道：“你怎知我的名号，还有……”

　　少年抢话道：“因为我是齐天大圣！”

　　周星星怔了怔，解释道：“我不是妖怪，我知前后上千年不假，但那只是前世留给我的一段记忆而已，前世能预知未来，而我没有这个本事。”

　　少年哼哼道：“不是你没有这个本事，而是你还没有修炼出来！”

　　周星星气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我是妖怪啊！”

　　少年戏谑道：“按照世俗的眼光，你就是妖怪，谁叫你生得与别人不一般！”

　　周星星辩解道：“我也有可能是圣人传世啊！”

　　少年瞪大眼睛，问道：“你是吗？别忘了我是齐天大圣！”

　　周星星知道自己有两个前世，其中一个便是西方魔鬼，按照这边的叫法，那叫魔道中人，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他一直守口如瓶，轻易不说给别人听，即便是父母。但是听少年的口气，竟然也知道此事！周星星气恼之下，选择沉默不语。

　　少年见周星星怔怔地发呆，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于是软言软语道：“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出你的事，我只是想帮助你，让你重新认识自己而已，为防他人听到我二人接下来的谈话，待会儿我唤醒你的四个书僮后，你便吩咐他们守在洞口，没有你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好不好？”

　　但凡人死后，灵魂进到地府，喝了孟婆汤，诸事便忘得一干二净，投胎做人之后，自然不会记得前世是谁。得益于魔鬼留给周星星的一段记忆，让他知道了两个前世中的一个，另外一个，他很想知道。所以他欣然答应少年的要求，支走被少年唤醒的四大天王，而后安静地等待少年的下文。

　　少年难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在意你的前世是谁，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改变？”

　　周星星也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只是好奇。”

　　少年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也罢，我便满足你的好奇心，其实你的两个前世都是西方天使，也就是这边说的天仙，其中有一个因为拥有预知未来的法力，而沦落成魔鬼。”

　　周星星疑惑道：“怎的，拥有这种法力就成魔鬼了？”

　　少年叹气道：“问题是他的预言都成真了，西方众生对他顶礼膜拜，你想象下，万一他将自己的阴谋说成是预言，这会给西方世界带来多大的恐慌和灾难，基于这种想法，西方天庭以扰乱世界秩序的罪名，判定他为魔鬼。是魔鬼，必遭天遣，所以才有了魔鬼转世在你身上。”

　　周星星歪着脑袋想了蛮久，终于想通了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于是发表见解道：“也就是说，是不是魔鬼，由主宰者说了算。”

　　少年点头道：“是极，将来你修炼出这种法力，千万莫要说给别人听，以免落了个遭天遣的下场。”

　　周星星好奇道：“你怎知我能修炼出这种法力？”

　　少年讲解道：“每一个有神通的前世都会传承给今世一种潜在法力，这种潜在法力表现在今世身上，叫做天赋。反过来，从一个人的天赋，可窥知他以后将会修炼何种法力。譬如你，你的天赋是知前后上千年，因此你将来可修炼出预知未来的法力。你可还有其他疑惑，若没有，该轮到我问你了。”

　　周星星打量着眼前这个身体有些偏瘦却蕴藏着无限力量的少年，平添了几分敬畏，当下恭敬道：“不知大圣与我有何渊源，居然这么了解我。”

　　少年很满意一向顽皮捣蛋的周星星对自己流露出恭敬的神情，沾沾自喜之余，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漏也，你我有缘，自然还有相见之日，那时也许就是吐露的时机。”

　　周星星见少年不愿表明身份，接下来有求于他的问话就不好说出口，但好歹也要试试，于是迟疑地说道：“我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天赋异禀，所以非常渴望像齐天大圣一样有神通。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教教我！”

　　少年不答而问：“你且说说看，凡人如何修炼成神通。”

　　这个问题对于周星星而言，太不是问题了，他既然知晓佛道两教前后上千年之事，自然就知晓关于修炼之事，于是他稍微整理思绪，卖弄道：“按《仙经》所说的，人有三宝，指的是身上的三个丹田。上丹田，脑为髓海，元神所居之处；中丹田，心为绛火，体热之源；下丹田，中枢为气海，藏气之府也。天界有仙气，人界的万物也蕴藏有仙气，只是不清沌，称之为灵气。凡人打从出生起，开始无意识地吸纳灵气，灵气进入上丹田，与元神交织成为元气。

　　所谓的修为就是指上丹田内含有元气的年数，凡人吸纳灵气一年，便多了一年的修为，修为的高低即是寿命的长短。通过修炼可以让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即入仙流，拥有三千年的修为位列仙人，拥有六千年的修为位列上仙，拥有九千年的修为位列神仙。但成仙并不意味着就有神通，还得看法力如何，如果说修为是软实力，那么法力就是硬实力。法力来源于体内的三个丹田，修为越高，法力就越强。上丹田的元气和元神可衍生多种法力，比如护体神功、召唤云霞、飞升上天等等，中丹田的光热可衍生三昧真火等法力，下丹田的精气可衍生隔空推物、如来神掌等法力。因此，要想得神通，除了修炼成仙，还要修炼出法力。”

　　少年点头道：“果然说得头头是道，若非是我，谁会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孩童口中说出来。但既然你是孩童，就没有修炼成仙的可能，除非王母娘娘赏赐蟠桃给你吃，所以我教不了你法力。”

　　周星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有些秘密还是坚守为好，毕竟这个少年知道得太多了，周星星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