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幻]染指龙言》雨之翼

16、魔幻篇

　　“……”
　　浔梦有些无语，虽然听是听懂了，但，她不知道怎么说啊？浔梦深呼吸了一下，按着自己以前学普通话时自然而然说出来的感觉回答：<我……听……懂……了……>
　　好吧，依然不流畅。
　　魔龙也没有强求什么，本来知识啸声它也是第一次对其他生物用，这龙语是它和圣龙说话的一种方式，另外一种方式就是打，不过……魔龙看了看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弱小身躯，它可不确定自己这一爪子下去，对方还在不在。现在为了尽快了解这个女孩的身份，它才对她使用。
　　<你手上的东西是哪来的？>
　　听到魔龙这么说，浔梦看向自己唯一戴东西的右手，那里有一串复杂的无色手链。
　　<我、我拣的。>
　　浔梦当然知道这是哪来的，也当然不是她拣来的，但既然魔龙问起，她当然不能说是老师给她的，不然就会把老师也托进这危险的漩涡里。
　　紫云浔梦想起那天她去登山的前一晚，老师突然来到她的房间，给她戴上的这串没有颜色的手链，浔梦当时还调侃他突然送手链是否是喜欢上了她，却不曾想老师却用从未有过的沉重语气对她说。
　　“这是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我送给你，保你平安。”
　　保你平安。
　　保你，平安。
　　魔龙知道那是什么，轻易地拆穿了她的谎言，却没有明说，但也明白了这人的身份。魔龙暗自庆幸着，自己眼尖之前看到她被那小子救下后摔在地上时露出的手链，而且也并没有见死不救。
　　魔龙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对她说：<你应该不想死吧？>
　　<废话……没有人想死。>浔梦断断续续地说道，原本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在不熟悉的语言里变得怪怪的。
　　<那么，就帮个忙。>魔龙说道，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浔梦虽然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注意，但自己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当魔龙看到她犹豫将尾巴一挥击碎巨石之后，紫云浔梦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它所谓的‘帮个忙’。
　　<取代我。>
　　“What？！”听到这个词汇的浔梦不自觉地说出了英文，她实在是想不到魔龙会说出这个要求，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么弱，还能干什么呢？<你在开玩笑吗？>浔梦直接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没有。>
　　魔龙严肃地回道，它可不会开玩笑，在它厮杀的生命里，不允许它开玩笑，不过随后，它却长叹一口气，没有热量的空气从它体内释放，云层后的月光照在它的身上，显得孤独凄凉。
　　<你不知道的是，在聚星初的开始，我和圣龙，一直关系友好，但最后却是为了自己心中所向而关系破裂，争执不休。我们双方都态度强硬不肯互相退让，所以决裂之后，我们之间，除了战斗就只剩下战斗。这场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大战持续了太久太久，久到我们都遗忘了时间，遗忘了世界……>
　　魔龙的眼睛里忽然充满着迷离，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形势，有怀念，有向往，也有无奈，<当时我在想，如果我能够先放弃这场信念的拉锯战，那无休止的战斗会不会变得有所转机？相持不下的僵局会不会被打破？>
　　<只是我没想到，它会在封印我之后，以自身生命为代价随机滋润星球，还留下了幽龙和白龙以及后生，用来加印经历了无数虚无岁月中即将复活的我。>它仰望着辰宇繁星，语气中流露出无可厚非的失望，而魔龙说道这，继而苦笑了一下，讽刺着圣龙，也嘲笑着自己。
　　<在那漫长的沉寂岁月里，我不断地问着自己，为什么我有意识？为什么我是魔龙？我实在是太疲惫了，不想再承受世事与宿命，很想脱掉这层枷锁，但……有光明的照耀，便必须有黑暗的阴霾。以黑暗衬托光明，以光明带出黑暗，所以，即便是我死，我的力量，也需要传承。>
　　<于是……你选择了我？>似乎相信了魔龙说的话，浔梦向它挑眉，即便是没表示出来，眼神里还是能发现不满。
　　<是命运选择了你。>它轻轻摇头解释道，<我能够感受到，你来自另外一个位面，那是我和圣龙都无法触及到的。既然你会在我复活的这个时间段来到这里，也就注定了你要承受命运。你……无可逃脱。>
　　紫云浔梦哑口无言，她觉得魔龙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但她想知道的是，<那我怎么回去？>
　　<你回不去了。>魔龙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带着戏谑的语气回道：<你觉得能用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来到这个位面，还能用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回到原来的那个位面吗？>
　　浔梦觉得这句话像是最后一棵稻草一样压在自己的心头上，原本还期待回去的浔梦现在觉得四肢酸软无力，眼神空洞。
　　是回不去了吗？
　　紫云浔梦反复问着自己，但魔龙说出的话依然回荡在耳边。
　　回不去了……
　　是真的回不去了吗？难道她是要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不断为明天厮杀，然后在某一次的战斗中马革裹尸吗？
　　她不想要，但，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回不去了。
　　<好……我答应你。>
　　浔梦笑道，眼角弥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这是她最好的选择，若是回不去，那么便要既来之则安之。魔龙的力量有目共睹，而得到魔龙的力量，无疑是为自己的生存可能性增加罢了。
　　魔龙听到对方答应了，安下心来，逐渐靠近对方，对它而言的简单呼吸吐纳在浔梦看来那是狂风呼啸。它减缓了呼吸，闭上眼睛，将头贴近浔梦，坚硬的骨甲即便是轻轻触碰到浔梦娇嫩的额头，也是蹭破了皮，一双龙眼竟是比浔梦的身躯还要大上一圈。
　　魔龙全身化为黑紫色的雾气飘荡在孤寂的山顶。飘零的雾气像是说好了一般如同一根根有灵性的针刺冲向浔梦。浔梦只是觉得强大的气压直击面门而来，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无名的雪山山顶周围的雾气逐渐覆盖到这个能够容纳魔龙的雪峰，逐渐被神秘与未知充满。晕倒在雪地上的浔梦的周围被头上的蝴蝶映照出一片温润的蓝色，蓝紫重叠经过雪地与月光的反射，好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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