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租一千五》雪凇

19、第19章

　　才刚放假，校园里就空了一大半。冉晨背着相机包走在舒晋身边，手痒地拿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昨晚舒晋给他下了任务后，就把自己的索尼傻瓜机给他，他已经研究过使用手册，今天打算练练手。
　　路过体育场时，场上有人在打篮球，他举着相机停下来。
　　“想什么呢？”舒晋问，“想起那天在这看我打球？”
　　冉晨转身对着他拍了一张，点头“嗯”了一声，两人相视一笑。舒晋叹道：“怎么办，想亲你了。”
　　冉晨忽然凑上来如耳语般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随即退开，脸颊泛红。
　　“走了。”舒晋笑着大步往前走。

　　法学楼里的人倒是不少，来来去去的跟舒晋打着招呼。进了教研室，舒晋把冉晨的背包一放，就把他按到门上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过来，冉晨仰着头，任舒晋的唇舌在他唇上颈上肆虐。
　　舒晋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冉晨的呼吸还是凌乱的。
　　“脸又红了，”舒晋给他理了理衣领，摸摸他的脸，又亲了一下，“不过红得真好看。”
　　门外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冉晨低头走到一旁，舒晋打开门，一脸平静地跟路过的人打着招呼。

　　所谓教研室，就是个大大的房间，中央一个长方形会议桌，四周散放着凳子，还有几排书架，没有独立办公桌。
　　“教研室只是本专业老师用来开会、讨论的，”舒晋解释道，“我们不用坐班，弄办公桌也是浪费。”
　　这风格倒是跟舒晋挺匹配的。
　　冉晨“哦”了一声，把相机和一本摄影书拿出来，准备学习。舒晋安置好他，自己先去教务处点个卯。

　　“镜子！”有人敲了一下门，便进来了。
　　冉晨赶紧站起来。那人见到冉晨，明显愣了一下。“今天不是舒晋值班？你谁？”
　　“他走开了。我……”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那人的眼光很锐利，让人有无所遁形的感觉。他看了冉晨一会，让他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才转身走了。
　　冉晨坐下时，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无意识地紧按着书角，把手心都弄出个深深的印子来。只是一个人的眼光而已，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对话声。
　　“可以啊英雄，没把你丫冻出不举来？”
　　舒晋笑着回了句“你这个老流氓！”，然后两人便推门进来了。冉晨又站了起来。
　　舒晋走到他身边，为两人介绍，他揽着冉晨的肩对那人说：“这是冉晨，我朋友。”
　　又看着冉晨说：“张少群，我同学。你叫他张哥或群哥就行。”
　　“张哥。”冉晨叫道，虽然那人的眼光依然刺目，他还是直视着对方。是的，他是舒晋的朋友，男朋友。

　　张少群挑了挑眉，冲他点了点头：“你好。”然后一屁股坐下来，“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哦，”冉晨拿起相机，对舒晋说，“我想先出去拍拍照。”
　　“嗯，我给你指一下路。”舒晋没松手，带着他出了门。
　　舒晋的手在他背上上下搓了搓，笑道：“紧张什么？”
　　冉晨摇摇头，小蹦了一下。
　　走到法学院门口舒晋给他指路，他把各条路通向哪里都讲了一遍，还不放心，最后总结道：“实在找不着路就找个标志物，给我打电话。”

　　学校很大，他自己上学时就经常迷路。他看了一下冉晨，发现他低头抿着唇。仔细一看，居然是在偷笑。冉晨是地道的北方人，天生有良好的方向感，走过的路像地图一样画在心里，无法体会路盲的心声。
　　“敢笑哥啰嗦？”舒晋也笑起来，低声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舒老师！”有人在叫。
　　冉晨说：“那我先走了。”
　　舒晋拍了拍他，转身向来人走过去。

　　“张老师，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张副院长拄着拐杖走上台阶，舒晋扶了他一把。这几年他的痛风症时常发作，精神大不如前，“对了，正好有事想跟你谈谈，你现在有时间吗？
　　“过半个小时，我去您办公室找您行吗？”舒晋说，“我先回趟教研室。”

　　回了教研室，张少群正拿了那本摄影书在看。
　　“今年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舒晋问，博士的时间比较自由，往年张少群一般过完元旦就回了。
　　“我妈逼着相亲呢，手里拿了几十个女孩的资料，”张少群翻了个白眼，把腿伸到桌上，向后靠着，“都是些庸脂俗粉，爷看不上。”
　　舒晋只是乐，不说什么。张少群这么多年一直暗恋方晴雪，而方晴雪当年喜欢的，是明华。
　　“你丫带来的都是大美人啊！”张少群哼了一声，“这也是位颠倒女生的主。”

　　今天给冉晨穿的是舒晋的外套，明明大了，可是搁冉晨身上愣是穿出了松松垮垮的时装感，一路走过来，确实老有女生在看他。
　　“女生就别惦记他了，”舒晋把值班日志打开，看看之前值班的记录，“哥已经私人收藏了。”
　　“我X，”张少群放下腿，在桌上砸了一拳，瞪着舒晋，“你丫就这么跟我出柜了！”
　　“不然呢？”舒晋瞥他一眼，“你有本事就这么跟方晴雪去表白啊。”

　　“我……”张少群没了声音，他对着方晴雪的时候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话也说不清楚，无论舒晋在背后给他怎么鼓气都没用。
　　“她组织了一个给贫困山区小学建图书馆的活动，就过几天的事，你去吗？”张少群闷闷地说，“要自己开车去，你要是去，我给你开。”
　　“我把车借给你，”舒晋好笑地说，“让她坐你副驾，给你们创造机会。”
　　“不行不行不行，”张少群举手作投降状，“那我非把车开沟里去不可。”
　　舒晋看了一下日期，就在他回家的前一天，当天来回，时间有点儿太紧了。
　　“来回我给你开车，把你家美人带上一块儿去玩玩呗。”张少群继续说服，“这孩子不是在学摄影吗？正好啊。”
　　“行吧，我跟他商量一下。”

　　中午，舒晋带着冉晨去吃饭堂，顺便跟他说了张少群的提议。冉晨很好奇，一天怎么建一个图书馆？
　　“一块去看看就知道了。”舒晋卖了个关子，心情很好地就着冉晨的秀色下饭。这些天冉晨的气色更好了，眉宇之间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俊秀挺拔，少年翩翩。
　　这才是我的菜。想起今天跟张院的谈话，他有点好笑，原来张院想招自己做女婿。不，他是不会把自己的美少年换成美女的。

　　晚上，两人去逛商场，看电影。
　　冉晨平时都是穿运动服，在学校时发的几套李宁服来回穿。舒晋老早就想给他换了，那薄薄的衣服从秋天穿到冬天，还有毛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了，又脆又硬的。以前不好给他买，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手了。
　　他不喜欢挑挑拣拣，直奔品牌店让店员照着冉晨的尺码给拿衣服。冉晨里外一新地从换衣间出来时，纯白色的短羽绒衬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明星。
　　当店员的女孩立刻大声说：“哇，亲，你穿这个太合适了，太帅了！”
　　冉晨只抬眼找舒晋，舒晋冲他伸了个大拇指。

　　“这一身都要了，”舒晋对店员说，又指着一件驼绒毛衣和一条休闲裤，“再换上这个试试。”
　　“够用了，不用再买了。”冉晨不拿。
　　“试试吧，我也打算买一身。”舒晋冲他眨眨眼。
　　这是，情侣装的意思？
　　拎着两大袋衣物，身边是穿着同款黑色毛衣的舒晋，冉晨想，美好的生活就这样到来了吧？

　　买完衣服，两人又去超市给舒晋的小侄子买了身拜年的新衣服，给他哥嫂的是墨镜和护肤品，然后就是一大袋子巧克力，有十几种之多。
　　节前来购物的人很多，排队付款的队伍长长的。
　　冉晨看着推车里一大堆巧克力，以为是给小侄子买的，忍不住说：“小孩子吃这么多巧克力，对牙不好吧？”
　　舒晋问：“你喜欢吃吗，爱吃哪种？”
　　冉晨点点头说：“都爱吃。”
　　小时候妈妈不让多吃巧克力，说坏牙齿，每次都是作为奖品才发给他一两块，后来这些年几乎没吃过，因此在记忆中特别好吃。
　　“到时你选几盒留家里，咱俩自己吃，其余都给爸妈带上，”舒晋笑着说，“他俩才是巧克力大户。”

　　舒晋上大学时有一次给父母寄了盒金帝回去，正好他妈出门了，他爸就先打开尝尝。结果当老妈回家的时候，二十几颗巧克力全都尝完了，据说一点渣都没剩。
　　“为这我妈还生气了，专门打电话给我投诉。现在我每次回去都带一堆，在他俩眼里巧克力属于奢侈品，自己是肯定不买的。”
　　冉晨听舒晋自然地说着家人的事情，说“家”、“爸妈”这些字眼，仿佛两人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老夫老夫。
　　“我也买些礼物吧。”
　　舒晋摇摇头说：“不用买，有特别要你做的事。”
　　他刚才在付款时看到冉晨有些发窘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考虑得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