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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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陆离是什么时候站到这里的，常诚回想自己刚刚的话除了最后没说完的那句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下心神：“陆先生，我正在打电话。”
“是吗？”陆离似笑非笑的看了常诚一眼，手上直接按了手机的关机键：“我怎么觉得是这个手机没电了呢？”
如果要形容常诚的心情那估计是一堆乱码。他不知道是该庆幸陆离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他刚刚的对话上，还是该忧伤他似乎把这位鸿海的少东家得罪的不轻。
“陆先生，这种行为很幼稚，而且这是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怎么会握在我的手里？”
常诚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厚颜无耻、无理取闹。如果常诚不是个明星，陆离不是鸿海的少东家，又或者常诚还是原来的常诚，他大概会做出一些从心的举动。但现在他后退一步礼貌的说：“如果陆先生喜欢这部手机，那就送给你了。”
这招以退为进似乎起了效果，陆离的戏谑有所收敛，他把常诚的手机递了过来：“常小先生的手机还是自己收着的好。”
常诚伸手接过抽了一半没有抽动，他疑惑的抬起头。
陆离死捏着手机的另一端：“作为回报，如果你能来鸿海发展就更好了。”
“。。。。。。”常诚根本无法理解陆离的脑回路，他又抽了下手机还是没抽动，于是挤出一个最虚伪的笑容：“陆先生说笑了，我是长华正式签约艺人，合约刚签没多久就跳槽的话违约金可不是开玩笑。”
“当然，要是常诚小先生能说服穆先生一起加入鸿海的话，你们的违约金包在我身上。”说到‘穆先生’的时候，他眼睛都变亮了。
包在你身上个头！陆离这句话简直醉翁之意不在酒，常诚恨得咬牙切齿，一下把手机抢了回来：“还是不劳陆先生费心了。”
被常诚搪塞着去买吃的助理从远处拐了过来，看见长华老对头的人出现在常诚身边立马加快了步伐。
陆离无辜的耸耸肩：“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常诚小先生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要是你们的话我很愿意成为你们的经纪人。”
经纪人？陆离居然想当经纪人？这种纨绔要成为经纪人简直是个笑话。。。应该是个笑话。。。明明是个笑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常诚却一点笑不出来。他觉得心脏似乎跳的比平时快一点，经纪人三个字像触动了一个开关，常诚不禁想起他一直以来对陆离的厌恶感，想起初见时莫名的熟悉感。
‘梦境’里笼罩着迷雾的记忆在经过短暂的狂风暴雨后突然迎来了灵光一现，他终于想起来陆离是谁了，或者说他终于想起陆离会成为谁了。
他怎么会忘了呢，即使记忆里的人终年西装、不苟言笑和眼前的陆离差异巨大，他都不该忘记的，因为——陆离是穆少勋的经纪人。
在穆少勋和长华合约到期之后，他拒绝了所有的橄榄枝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而当时已经开始接手鸿海的陆离辞掉了鸿海的一切事务，在一众金牌经纪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穆少勋唯一的经纪人。
这真是不可思议，不管是陆离会变成那个样子，还是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几乎忘个干净。
在那还没有发生，上一次常诚不曾参与的岁月了，陆离陪着穆少勋走过所有坎坷与山峰。
这真是不可思议，会忘记这些的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
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荫里传来鸟儿的鸣叫。虽然由市中心驱车来到这里要花上三个小时，但是在由钢筋铁骨构成的都市附近有这样亲近自然人烟稀少的环境，依然像个‘奇迹’。事实上，作为帝都最为昂贵的疗养院，没有什么是金钱不能堆砌出来的。
戴着棒球帽的青年站在长廊落地窗的窗口前，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已经黑屏的手机界面上。
“穆先生，您可以进来了。”穿着护理服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对青年那张近来人尽皆知的脸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或者说她领到的工资足以压倒一切不够专业的行为。
即使再专业她还是被青年闻声望过来的眼神惊了一下。不是那双眼睛有多吓人，只是那双眼睛里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神色和房间了那位实在有些相像。
不过说到底这并不关她什么事，她重复一边之前的话：“穆先生，您可以进来了，您母亲的情绪现在基本稳定。”
“谢谢。”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配着他那张英俊至极的脸在路过她踏进屋里的瞬间，让她在心中生出类似惋惜的感慨。
‘真是太可惜了。’
屋子里面干净又明亮，有明媚的阳光落满整间屋子。雪白的被子看起来蓬松又柔软，囊在被子里的女人朝门口看了过来，她脸色惨白，深陷的眼窝里飘荡着两抹不肯熄灭的鬼火。
她笑了起来漏出洁白的牙齿：“小勋，你来啦。”
穆少勋锁上门，把手里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始削苹果。
“不用了小勋，妈妈还不。。。”
“今天有人来找我去做DNA鉴定。”
女人温柔的声线戛然而止，她还张着嘴，像一条突然被拍在沙滩上的鱼。
穆少勋一边削着手里的苹果，一边说：“大概想知道我是谁的种吧。”
意味不明的‘咯咯’声从女人喉咙里发出，她深出一只皮包骨头的手死死握住穆少勋的手腕。
她越握越紧，穆少勋只好把手中的刀收了起来，削好的苹果放在桌子上，再抬头看向她的脸：“我拒绝了。”
屋子里先是安静到能听到风吹进屋子的声音，再来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女人以要掐死他的力度朝他扑了过来。
但是她太瘦了比一片纸片也好不了多少，所以穆少勋很轻易的就把她按回了床上：“这什么不好的，毕竟我也未必是他的孩子。”
女人停止了挣扎和撕咬，她迅速的转换神色露出凄哀的表情攀住穆少勋的手臂：“你怎么不是他的孩子？你当然是他的孩子，除了他我还会给谁生孩子？怀你的时候我算过的，你一定是他的孩子。。。小勋，你听妈妈说，你把他叫过来好不好，你把他叫过来我自己和他说。。。”
“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女人安静下来，像被抽空所有的力气。
“苹果给你削好了，别再忘了吃药。”
他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女人的回答，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打算让我见他，无论怎样你都不会让我见他，是不是？”床上的女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穆少勋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对女人来说已经有了答案。
“你根本不打算让我见他，为什么呢？”她说的声音不大几乎算得上喃喃自语，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了，慢慢的她脸上浮现出笑意：“我知道了。小勋，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穆少勋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没有动。
女人先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又转头盯着穆少勋的背影，目光中透露出的怨毒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血海深仇的敌人：“你怕被人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妈妈是不是，你不敢让我见他是怕别人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是不是？所以不是他不愿意来见我，是你，一定是你，你拦着他不让他来见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西斯底里的咆哮：“你以为你这么做有用吗？穆少勋，你是我生出来，我们那么像，你以为你能装多久？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会变得和我一样，变得和我一样，哈哈哈哈。”
“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穆少勋没有回头，他平静扭开门，把女人疯狂的笑声隔在屋里。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