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第二次人生》语风

39、迎春篇

　　一行人便说说笑笑相携往贾母院中去。

　　贾母正歪在贵妃榻上养神，鸳鸯拿了美人捶轻轻地给她捶腿。

　　见人进来，鸳鸯微微一笑，附到贾母耳边道：“老太太快醒醒吧，宝玉和姑娘们都来了。”

　　贾母睁开眼，看着一屋子如花似玉的少女，心情也好起来：“你们都坐，二丫头，到祖母这里来！”

　　迎春听见贾母叫她，有些愣神，老太太一向最喜欢宝玉和黛玉，她身边的位置自然是要留给这两人的。

　　其余人等也就凤姐姐和三妹妹偶尔有这个殊荣。

　　片刻就回过神，迈开步子来到上首。

　　贾母看着这个孙女，莲步轻移，行动见衣带纹丝不动，规矩比之宫里的元春也是不差的。

　　再往上看，鼻腻鹅脂，腮凝新荔，红唇微抿，面上一派温婉自在，看不出丝毫难过委屈。

　　贾母有些想不起从前的迎春是不是也是这副样子，如果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半点印象。

　　若不是，那她又是如何一夕之间变成如今这般出挑优秀的？

　　正想着，人已来到身前。

　　贾母起身坐正，拉过迎春做到她身旁：“二丫头受委屈了，是老婆子不中用了，竟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如此慢待我的孙女。”

　　“老祖宗快别这么说，都是迎春不争气，连下人都约束不了，还害得老祖宗跟着受累，老祖宗这么说孙女真是惶恐。”

　　贾母听了，有些诧异，她好像从没听过迎春说这么多话，这还是那个被针扎了都不“哎呦”一声的二木头吗？

　　不过这变化她是乐见的，握着迎春的手叹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祖母疼你。”

　　“哎呦！我们都听着呢，老祖宗你可不许偏心，别只想着孙女儿，也要多疼疼孙媳妇呀，是不是大嫂子？”王熙凤凑趣道。

　　“就你谗嘴噘舍讨人嫌！我何曾不疼你了？”贾母指着凤姐笑道。

　　“老祖宗都惯的她不知如何了，还只一味的讨巧卖乖！”李纨用手指点点凤姐额头，对贾母笑道。

　　贾母揽着迎春笑呵呵的，只看王熙凤又与李纨拌嘴。

　　在贾母房里用了饭，大家坐着说话。

　　“二丫头院里如今去了些人，凤丫头回头挑些好的给补上。”贾母坐在上首道，“要老实本分的才好！”

　　凤姐忙应下。

　　迎春虽觉用不了这许多人，奈何规矩如此，忙起身谢过。

　　姐妹们又玩笑一会，见天色已晚，便都辞过贾母，各自回房。

　　迎春原也要走，却见贾母示意她留下，她便没有动。

　　等人都走了，贾母看着她道：“大太太行事不妥，你受委屈了。”

　　迎春知这说的是邢岫烟之事，只是没想到老太太如此直白，忙摇头道：“迎春不敢，母亲也是顾念娘家人。”

　　“哼！顾念娘家人，为何要用你的份例顾念？”贾母素来看不上邢夫人死要钱，冷哼道。

　　“我知道你是个老实的，我原要说她，又怕她回头找你撒气。她到底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以后你嫁人还需她出力，我是插不上手的，也就不好替你得罪她。”

　　迎春点点头，面带感激：“老太太能教导迎春这些，迎春已经很感激了。”

　　贾母审视她半晌，点点头：“好孩子，回去吧。我也乏了，到底是上了年纪喽，比不得年轻时候。”

　　“我服侍老太太歇下吧。”迎春忙起身扶起贾母。

　　贾母意外的看了迎春一眼，挥退鸳鸯，没有拒绝。

　　迎春知道贾母所想，她从前哪里能想到这些，即便想到了，也是不敢开口的。

　　她只做不知，低眉顺眼的伺候了老太太梳洗，卸了妆发。手法娴熟轻柔，贾母很是满意，觉得倒比鸳鸯做的也不差。

　　这都是被孙绍祖的母亲磨出来的。

　　迎春将贾母扶到床上，掖好被子，便轻轻退了出来。

　　夜风微凉，她慢慢往回走。

　　进了大观园，上了廊桥，一阵风吹过，冰凉中带着一丝清新。

　　这一路走来，她想了很多。

　　自重生以来，她只想着要快意生活，再不唯唯诺诺浑噩一生，却没有细想过到底要如何才能过上想过的日子。

　　她毫不怀疑，若她不做些什么，贾赦与邢夫人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卖了她抵债。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离开贾府。

　　否则，即便她想法子赚了钱，也难逃被贾赦与邢夫人压榨摆布的命运。

　　她想了很久，重生以来一直在想，可是却没有什么头绪。

　　但是，今晚有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她绕着住所一遍一遍的走，慢慢思索可行性。

　　直到那想法渐渐清晰，她才微微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这才感觉到累，便坐在回廊上，看着夜色中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头一次感觉到了踏实。

　　现在她还做不到离开贾府，将来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是起码有了目标。她会为之努力，尽力而为。

　　想到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没有丝毫不舍，甚至还有一丝兴奋隐隐跃上心头。她与贾赦那点子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父女之情，早在前世一次次被毒打折磨时，便消失殆尽了。

　　他养自己这么大，卖了五千两银子，也算是两清了。

　　父亲靠不住，哥哥嫂子也靠不上，她只能靠自己。

　　也许，贾母还可以靠一靠，起码能让自己在这捧高踩低的府中过得舒服些。

　　思绪整理好，她揉揉有些酸的腿，起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才下了桥，就见司棋拎着灯笼站在外面。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司棋听见声音迎上来：“姑娘哪里去了？奴婢正要去寻您呢。”

　　“我在亭中坐了会，一不留神竟晚了。”握上司棋伸过来的手，看她穿的单薄，便道：“这天已渐冷，你怎的不多穿些，仔细冻着。”

　　“姑娘还说呢，自己也穿的这么少。”司棋握着她微凉的手道，主仆俩相视一笑，携手进了院子。

　　绣橘早备好了热水，迎春舒舒服服的泡了脚，用玫瑰汁子细细的抹在脚上。

　　她以前从不做这些，其实她也是喜欢的，哪个女孩儿不想打扮的精致好看。

　　她从小在忽视冷落中长大，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好处了。只觉得自己处处平庸，没有任何比别人强的地方，要低调些，再低调些，不要让别人注意到她。

　　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委屈自己，也只是让别人越加觉得她软弱可欺，甚至连下人也敢明里暗里编排她。

　　这次不会了，她会好好对待自己，享受一切可以享受的，免得日后想起后悔。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