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第二次人生》语风

3、英莲篇

　　甄士隐不愿回本家，封氏和英莲几经劝说，只说去拜会一下，并不住回本家，又在临安城僻静处寻了个三进的小宅子买下，权当安家，甄士隐才答应回去走动一番。
　　歇息了几日，封氏与英莲打点了一路买来的特产，甄士隐雇了马车，向城中走去。
　　英莲看着眼前很有些气派的府邸，有些惊讶，原来父亲的家里竟也是很富贵的。看着牌匾上张扬的“甄府”，英莲心里有些奇怪。
　　门房一看多年不见的二公子回来了，忙撵了人去通报，自己迎了一行三人进了门。
　　英莲边走边暗暗打量，越发觉得这甄府很有些气派，只父亲不愿提，也不只是个什么背景。
　　正想着，已有人迎了出来。是一个与父亲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子，面容亲和，只略胖些。
　　英莲正思索这是何人，就见自己父亲快走两步迎上去，握住那人的手道：“大哥！”
　　甄仕明看着多年不见的庶弟，也是感慨万千：“还知道叫我一声大哥！这些年都跑到哪里去了？”
　　甄士隐幼年失母，由嫡母养着，与这大哥很是亲近，每遇嫡母责罚，都是大哥出面护着。
　　兄弟二人一路走，一路诉说这些年所经往事，竟是把英莲母女忘在了身后。
　　英莲与母亲无奈一笑，只得跟上。

　　甄仕明把人领到正房，甄士隐才想起英莲母女，忙介绍给大哥知道。甄仕明见弟弟女儿以这么大了，又与封氏见礼，感慨一番，道：“英莲生的好标致！我与你大嫂只一个小子，皮得很。你大嫂一直想要个女儿，不巧今天回娘家了，若是见了英莲，一定很喜欢。”
　　英莲行了礼，乖乖巧巧的叫了“大伯父”，喜得甄仕明一叠声的“好好好”。又说不知他们要来，也没给英莲准备见面礼，直说下回一定补上。
　　现今甄家主子只余甄仕明夫妻并一个儿子和甄老夫人，甄士隐对父亲没什么感情，只由甄仕明引着去祠堂上了柱香。
　　甄老夫人虽苛待与他，这么些年过去，她也老了，甄士隐本就不是小心眼之人，便带了封氏英莲去后院请安。
　　甄老夫人正在歇晌，两个小丫鬟在一旁服侍着，听见回禀掀了掀眼皮：“请进来吧。”
　　英莲候在门外，听见声音，便知道老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想来也是，能把庶子苛待的宁愿离开家族庇护也不回家，定然不是善茬。
　　又想，她们原没打算图这甄家什么，不有求于人，便不必低声下气，心里倒还淡然。
　　进了屋内，跟在父母身后给老太太行了礼，甄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抬头便惊艳了下，盯着英莲看了半晌，漫声道：“这丫头倒生的好模样。”
　　英莲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福了福身：“谢老太太夸奖。”
　　半晌无话，甄士隐与封氏不顾甄仕明留饭，领着英莲告辞而去。

　　对于甄家，只是出于礼节，和怕父亲心里有遗憾才前来拜访，他们的态度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英莲都不放在心上。
　　此时，出了甄府大门，便把在那里发生的事抛在了脑后。一家三口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赶在日落前回家，夕阳的余晖从帘缝中照进来，给人多了一层暖暖的金色，看着一脸轻松的父亲和满脸笑意的母亲，英莲心里的满足像要溢出来。
　　回到家，娇梅正在做饭，英莲心里轻快，把她撵出去，自己净了手亲自炒菜。
　　虽然甄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这辈子有父母疼爱，英莲也是养尊处优的长大，封氏从来不让她做这些。可是英莲经过了上辈子，早已练得好手艺，不论是女红还是厨艺，又在薛家和贾府见惯了美食佳肴，那会子她活的无趣，每日除了跟林姑娘学做诗，便是钻研厨艺和帮着薛宝钗做女红，久而久之，这做菜也成了一个爱好。
　　因此，每逢佳节便亲自给父母做一桌菜饭，把在贾府学得的稀罕菜式也做给父母尝尝。甄士隐夫妇只当有天赋，加之她也不常做，也乐得女儿有手好厨艺。
　　英莲手脚麻利，很快做出了四菜一汤，有火腿炖肘子，想着是晚上，不好吃的太油腻，又做了清炒笋丝、醋调木耳，又有之前糟的鹅掌，因着甄士隐喜欢就着酒吃，英莲便先糟了一罐子，从如州带到这，刚好能吃。英莲做菜的同时，在灶上熬了荷叶梗米粥，此时早已飘出阵阵香气。
　　把鸭掌装盘，因着娇梅不跟他们一起吃，还每样给她留了一小份。喜得娇梅不知道说什么好，姑娘的好手艺可不是每回都能尝到的。
　　英莲和娇梅把饭菜端上桌，又取出路上买的惠泉酒，给甄士隐和封氏倒上，自己盛了碗糯糯的荷叶粥。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用了饭，英莲又陪着父母说了会话，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们买的这处宅子，位置偏远，胜在价钱适中，内里布置得好。三进的院子，分为几个小院，甄士隐和封氏疼女儿，让英莲先挑个喜欢的。
　　父母疼爱，英莲自是领情，有意避开正房，挑了个有葡萄架的小院子，墙外种了一棵槐树，一串串白色的小花朵挂在墙头。
　　英莲将将踏进院子，鼻尖就嗅到一阵淡淡的槐花香，心情越发的好。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小院，娇梅正燃着灯等她，见状笑道：“姑娘今天怎的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啦，终于安顿下来了。”
　　娇梅想着这半年的颠沛流离，认同的点点头：“是值得高兴，奴婢也很高兴呢！”
　　英莲冲她一笑，自去洗漱不提。留娇梅一阵晃神：姑娘真是出落得越发娇美了，尤其额间一点胭脂痣，鲜艳欲滴，整个人都凭空多出一丝妩媚，真不知长大了得是何等绝色。
　　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英莲想到自家买了宅子，手里剩下的银钱也不多了，便琢磨着想个法子赚银子。
　　可她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女孩，除了做些针线活计，实在想不什么能赚钱的法子。甄士隐也是不善经营之事。苦思半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昨夜想得多了，不免醒的有些晚，英莲抱着被子在床上赖了会床，磨磨蹭蹭地起来了。
　　娇梅端了温水进来，笑道：“姑娘可起了，夫人问了好几回了。”
　　“我娘有什么事吗？”听见娇梅的话，英莲忙问。
　　“没事，只是姑娘一向起的早，怎么今儿却起晚了？”
　　“哎呀，这不是起来了嘛。娇梅姐姐，你看我穿哪件裙子好看呀？”把柜子门打开，转向娇梅问道。
　　一柜子各式衣裙，看的娇梅眼花缭乱。甄氏夫妇一向疼她，从不亏着女儿，因此每每城里时兴的新款式，封氏都会给英莲添置几身，攒起来数量也是惊人的。只这一年家里境况不大好，才略少了，只是也会每季做上三四套。
　　娇梅早已司空见惯，真心实意的道：“要奴婢选，那可是难为奴婢了，姑娘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英莲笑笑，自己从衣柜中挑了件鹅黄对襟长裙，裙角用同色丝线绣着几枚羽毛，极其生动，细看像是要飞起来了。简单的把头发梳成两个花苞，用串着羽毛的琉璃珠缠起来，最后放下刘海，遮住额间的胭脂痣。
　　英莲嫌这痣太过妖娆惹眼，一向是遮起来的。
　　封氏正在前厅做针线，一抬眼，就见女儿俏生生的立在眼前，娇俏又清丽，抬手把她拉到身前笑道：“小懒虫，可舍得起来啦？”
　　英莲偎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胳膊撒娇，封氏伸手点点女儿的额头：“饿了吧？灶上一直给你温着莲蓬粥呢，快快去用一碗吧。”
　　“谢谢娘！”用力抱了母亲一下，蹦蹦跳跳的去了后厨，封氏笑着摇摇头，继续手中的针线。
　　英莲端了粥来，边吃边与母亲说话：“娘，我爹呢？”
　　“你爹访友去了，多年不回，一些旧友难免要走访一番。”
　　“啊，爹爹在这里还有朋友呢？”
　　“这孩子，你爹爹最是爱交友的，有几个真心记挂的朋友有什么可惊讶的。”封氏心知女儿的意思，嗔道。
　　英莲吐吐舌头，继续喝粥。她知道自家爹爹爱交友，可交的大都是贾雨村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谁成想，在这多年不回的临安城，竟还有些可走动的朋友。
　　母女俩正说着，娇梅进来回，说是老爷的大哥来了。英莲和母亲对看一眼，忙起身去迎接。
　　想到昨日的光景，英莲很是纳闷这甄大老爷来干什么。虽说甄仕明看起来是个好人，可英莲也看出来了，这甄大老爷是个孝顺的人，甄老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原以为，两家逢年过节意思意思地走动一下也算没断了亲，甄士隐也并不想多加攀扯，省的惹人嫌弃。
　　怎的这才一日，就巴巴的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