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第二次人生》语风

12、英莲篇

　　不知是哪家办喜事，英莲扶着脑袋想。

　　“老爷！夫人！有人来了！” 一大早就溜出去玩的小桃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英莲心中一跳，放下手中的筷子：“谁来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外面有一伙人，敲锣打鼓的带着媒人朝着咱们家来了！”

　　“这附近可住着不少人家呢，怎么就是来咱们家的了？”封氏纳罕的道。

　　“街上有不少看热闹的，那领头的公子逢人就说，就说······”小桃偷偷看了看英莲，有些不敢说下去。

　　“哎呀，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呀！”甄士隐也急道。

　　小桃眼睛一闭，道：“说，说那日在街上与咱们家姑娘一见如故，说好了，说好了今儿特来提亲！”

　　“咣当！”甄士隐与封氏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就见英莲脸色苍白的打翻了粥碗。

　　英莲早在小桃看向自己的时候，便心里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来人定是薛蟠无疑，他此番做派，自己名声坏了，父母说不得就得把自己嫁过去。

　　不敢想下去，英莲此时恨极了薛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死，也不能再嫁给薛蟠！

　　封氏回神就见女儿脸白的不成样子，忙走过去搂住她，心疼的道：“这是怎么了？怎的脸白成这个样子？”

　　英莲不知母亲所想，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含惊恐的看向她道：“娘，娘！那是个恶霸，我不能嫁给他，我不嫁给他！”

　　封氏原以为是水渝，正恼他说话不算话，听女儿此言，心知不是，便先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水渝，那自家也不必怕什么，凭他是谁，也没有强抢民女的道理。

　　见女儿怕成这个样子，封氏拍拍她的头安慰道：“莲儿不怕，慢慢说给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英莲紧紧抱住母亲的，终于不那么害怕，便断断续续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甄士隐与封氏听了大怒，这登徒子竟敢如此无礼，还想要闹大以此强娶，真是其心可诛！

　　说话间，锣鼓声已停在了门口，有人敲起了门。

　　甄士隐气急之下，便要冲过去开门，封氏忙拉住他：“老爷！万万不可冲动，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咱们英莲以后······”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甄士隐急道。

　　封氏想了想，看着女儿惶惶的眼睛，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说清楚。”

　　“那我去把人叫进来······”甄士隐说着要去。

　　“不可！千万不能把人放到家里来，否则咱们家可就说不清了。”封氏道，听了女儿的叙述，封氏便知道，来人定是没安好心。这男婚女嫁，若是诚心实意，自然是先请德高望重之人前来探口风，若双方有意，再请媒人上门说和，互换庚帖，最后才是上门提亲。

　　这人行事，如此没有章法，可见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或许是不重视女儿，先使了这坏了良心的法子，想把人强娶过去。

　　甄士隐听着门外锣鼓喧天中夹杂着的叫门声，急道：“真是岂有此理，那咱们就在街上与他说清楚！”

　　封氏点点头，安抚的拍了拍英莲的手：“你乖乖在家待着，我与你父亲，定不会叫你嫁给这种无赖！”

　　听着母亲话中的坚定与爱护之情，英莲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点点头，看着父亲母亲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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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士隐与封氏打开门，门前已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看热闹。人群中央，一个人高马大，魁梧浑实的男子，身穿红马褂，趾高气昂的叉腰站在那里。

　　见甄士隐与封氏出来，那人上前一步，故作文雅的拱手道：“想必这就是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了？小婿薛蟠，有礼了！”他本就不学无术，一派混混的样子，如今故作文雅，很有些不伦不类。

　　甄士隐推崇读书人，先就看不上，后又听他言语，更是心下大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是你岳父！”

　　“哎？岳父大人何出此言啊？我那日知会了小娘子要来提亲，岳父大人竟是不知吗？”不等甄士隐说话，又自顾道：“哦，定是小娘子害羞，不好意思告知岳父岳母。幸好我如约来了，否则你们家岂不是错失这一大好姻缘了！”

　　封氏见他实在是不成样子，又满嘴浑话，甄士隐又气得浑身发抖，心知再闹下去，对女儿名声无益，忙道：“这位公子，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女儿断不是那等不守规矩，私相授受之人，想必公子是找错了人，还是快快离了这里吧！”

　　正纠缠间，又一两马车匆匆驶来。到了近前，下来一位慈眉善目，打扮富贵的夫人，面色焦急的穿过人群，来到门前。

　　“蟠儿！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可要快快上路了！”

　　“母亲别急，等我接上你媳妇，咱们就启程！”那薛蟠浑不在意的道。

　　来人正是薛蟠之母，薛王氏。此行带着儿子女儿进京投靠亲戚，路经此地暂时歇脚，原打算今儿启程。

　　不料昨日儿子回来，闹着要娶亲，说是看中一个姑娘，貌美异常，若不能娶回家，自己再不为人。

　　他们原是惹了官司，才上京避祸，断不该再生事端。况且，堂堂薛家，怎能随随便便娶个小门小户出来，空有美貌的女子做主母。

　　薛王氏与女儿商量，俱是不同意，谁成想，这混世魔王竟擅自雇了人便来提亲了。

　　事到如今，只盼能说动儿子，若实在不能，那便先娶回家，再做打算。

　　薛王氏想到女儿叮嘱，缓了缓脸色，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纡尊降贵的样子，上前来到甄氏夫妇面前：“亲家······”

　　“这位夫人，咱们家当不起您一声亲家，我们家也从没想过把女儿嫁给你儿子，你们如此行事，意图强娶民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封氏见她上来就称“亲家”，自说自话，又透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很是不喜，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

　　薛王氏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又听封氏一番话夹枪带棒，脸色更不好看了：“我儿子愿娶你女儿，是她天大的福分，你这妇人怎的如此不知好歹！”话落，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封氏气急，不欲与她争辩，话已说尽，正要派人将他们撵走，甄元思便来了。

　　甄元思昨日与那恶霸见了官，不料那官儿竟与恶霸相识，意欲偏袒。闹了半晌，也只是赔了银钱了事，那恶霸却毫发无伤。

　　甄元思气不过，气冲冲回家想要告诉父亲做主，又担心母亲与祖母知道了担心，便强自忍下了。因着担心英莲，今儿吃过饭便过来探望，老远就见门前围了一圈人。

　　“你这无赖怎么在这里？！”挤过人群就见昨日的恶霸竟带了人堵在二叔门口。

　　“大舅哥，我钱也赔了，礼也赔了，咱们从今以后就是亲戚了，昨日的事，就此揭过吧，啊！”薛蟠见是甄元思，也不恼，笑嘻嘻道。

　　甄元思见他一副浑不吝的样子，只觉心头火起，正欲动手，被封氏拦住：“元哥儿不必与这种人费口舌，快进去陪陪你妹妹，她胆子小，别吓到她。”

　　甄元思见二叔二婶都在，便不再理他，径自进了院子去寻英莲。

　　薛王氏与薛蟠仍在门前不依不饶，甄氏夫妇不欲与他们纠缠，又不能放他们在门前胡扯，败坏女儿名声，正气急中，就见有衙门仪仗过来。

　　一众衙役排开，轿中下来一人，腰圆背厚，面阔口方，直鼻权腮，一身笔挺官服，赫然就是贾雨村！

　　甄士隐大喜，他当日就觉得贾雨村必有造化，又有爱才之心，不忍见读书人如此落魄，便时时接济，今见他果然有了好前程，心中便先替他高兴起来。

　　封氏想得多一些，这贾雨村受过他们家恩惠，如今他又成了这里的地方官，那多少也会照拂自家一二，眼下的麻烦事，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夫妻俩各自思量，却见那薛蟠一见来人，便喜不自禁，大步迎上去：“雨村兄！你怎么过来了？”

　　端的一副相熟知己模样，甄士隐与封氏面面相觑。

　　怔愣间，贾雨村与薛蟠商谈完毕，走上前来，先恭敬的朝薛王氏行了礼，才看向甄士隐：“甄老爷，别来无恙啊。”

　　封氏见他一派官家模样，又与那薛家一派相熟，心里便有了些不安。

　　甄士隐毫无所觉，仍欢喜地道：“都好，都好，雨村兄一别这许多年，竟已是得了功名。也不枉苦读多年，恭喜，恭喜啊！”

　　贾雨村最是不愿提起自己当年落魄，甄士隐待人只知真心以对，却不懂那些世事人情，也不甚会察言观色，那贾雨村面色便淡了淡。

　　环视一圈围观人群，复又挂起笑脸，拱手道：“哪里，哪里，还要多谢甄老爷当日仗义相助，贾某才能有今日啊。”

　　虽说着感谢的话，语气却很有些居高临下，甄士隐不觉，封氏心内不安更甚。瞥了眼得意洋洋的薛蟠，与面容倨傲的薛王氏，只怕这贾雨村来此，于他们家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