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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桃花树下的铁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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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白老师最初带的一届其中一个学长说,小白老师曾经是有男朋友的,那时候小白老师还没有这么魂不守舍,那时候小白老师不会上着课突然发呆,那时候小白老师不会忘记准备第二天的课。总之像所有老师一样,那时候的小白老师是学生们既喜欢又讨厌的老师。直到那天......
学长说,那天小白老师照常上着语文课,只是他忘记带走他的手机,而把手机遗忘在讲台上。高三的学生,自认为自己是学校的老大,倒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老师的手机也敢翻。学长说本来是有人阻止的,但是学业上的压力总需要有地方发泄,劝说的话不过三两句,便无人再提了。
学长说“如果当时没有打开手机就好了......”他们看到的并不是这群象牙塔里生活的孩子所能理解的;他们看到了小白老师和另外一位老师的合照,如果仅是这样那倒没什么,重要的是这是一张床照,更重要的是那另一位老师是他们的体育老师,而且......是男的。
学长一边说一边支起手臂扶额“哎......”学长重重的叹了口气。
学长继续说着“那时我们还不能理解,只是觉得很恶心,很......变态。”
学长说,他们中有几个是因为翻墙去网吧被小白老师抓住,而受到处分的学生。为了报复他,就把这张照片发到了校网上。信息传的比想象中更快。
第二天小白老师来上课的时候,显的有些恍惚,眼眶红红的,那副样子即使不用想也知道是哭过了。小白老师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那天的课,气氛沉闷的可怕。
学长告诉我,据说那时候校长找小白老师和体育老师谈话了,说什么“不符合传统婚恋观念”,“会给学生带来不好的影响”,之类的。让他们两个中离开一个。后来体育老师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因为这种原因而离开学校的老师哪个地方肯要呢?明明教师是国家发的工资,但是却因为无罪的感情被国家遗弃了呢,说起来也真是讽刺啊。
我问学长“他们之后还有联系吗?”学长抬头看了看我说“不知道。后来我们谁也没提起这件事,不过有几个私下去道歉的,虽然是孩子,但是也知道做的太过分了。”“那么小白老师有原谅他们吗?”“不清楚,小白老师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声‘哦’就没有然后了。从那以后小白老师就一直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了。”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空下次再聊吧。”学长起身准备离开“那个......如果你下次碰见小白老师,帮我转告他;当年的事真的很对不起。”说完学长就走出了奶茶店。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封的严实的铁盒,看着。
他们最后当然是没能在一起,毕竟我出生了。学长说的体育老师就是我的父亲,他在我12岁那年和妈妈离了婚他说:“我没有办法继续欺骗我自己了,也不能在欺骗你了,我不值得你爱,你不能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离婚吧。”妈妈没有哭也没有闹,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心却不在这里。她本以为我的来临能拴住这个男人的心,但是她错了。她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人终究要走。而我呢?也坦然的接受了,或者说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爸爸和妈妈从我记事以来就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虽然相安无事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现在想起或许就是差一份爱吧。
后来我跟了妈妈生活,他会不定时的来看我,也会给妈妈打生活费。但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几周前他找到了我,那时的他已经瘫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了。他开了一家健身馆,因为新来的教练逞能非要举自己体重两倍的杠铃,结果杠铃滑落砸向了一旁锻炼的客人,爸爸为了保护客人,挺身去挡,结果砸进了医院。本来没什么事情,最多骨折,谁知道一检查,查出个脑后肿瘤,这下是真要命了。
他告诉我说,他明天要去做手术了,能不能活也不一定,60%的概率吧。就是那天他把这个铁盒交给我,告诉我说,如果他死了,就把这个盒子给我们学校一个叫“白洛”的语文老师。
现在爸爸他已经入土几天了,我想我有责任完成他的遗愿。
我把盒子交给了小白老师,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惊讶的眼神。他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许多的白色的信封,里面写着“5月25号。小白我结婚了,可是我并不喜欢这个女的,但是我不能让别人再对我的父母指指点点了。对不起。”“6月29号,小白,我依然忘不了你怎么办?我想你了。”“3月11号,我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长得很像我,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以后要领养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然后呆在家里不去上班了。哈哈哈,好想回到那时候。”“8月9号,小白......”
他翻看着一封封的信直到最后一封“5月10日,小白明天我要去做手术啦~有60%的成功几率呢!不过我还是担心,所以我写了这封信,这可能是最后一封信了,如果我走了,我会让我儿子带给你的,包括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勇气寄给你的信。对不起小白,真的对不起,没能和你走下去,对不起。”他抽泣了起来,然后有变成了大哭,又变成了嚎哭。过来好一或,他才抬起头“现在我看见了这些信,是不是表示......”“对,爸爸他已经走了好几天了。”“真是个傻瓜,我怎么会怪他呢?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呢?真的是,大傻瓜啊。”他抬起头看着窗外,又对我说“带完这一届我就要退休了,这里是我和你爸认识的地方,也是分开的地方,还是有些不舍呢。呐,看到那棵树了吗?”他指着操场左边的桃花树“你爸就是在那里和我告白的,走,我们把这个铁盒子埋了吧!”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他出门前嘀咕了一句“大傻瓜,我来找你了......”
他退休后我就在没有见到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