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辉夜》妙相

21、开始

　　第十八章
　　当霍去病带着胜利回来沸腾了整个军营的时候阿满正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躺在床上。外面活跃的气氛和之前有些相似，恍惚中一直缠绕她的梦魇又再度归来，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时有时无在耳边萦绕，似鬼泣，似灵怨。阿满不断摇头想要从中挣脱开，可是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扼住了她的呼吸。惊恐间猛然间她大喊一声，一下子神智有些回笼，恰好听到旁边有人在唤她，阿满慢慢睁开眼睛，一张脸渐渐由模糊变清晰。心狂跳起来，她张口想要叫对方的名字，但突然间的失声让对方以为她是口渴了，正要把她扶起来喂点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借着对方的劲她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面前的那人，积攒多时的委屈一下子化作泪水，喃喃道：“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
　　霍去病愣了一下，感觉到颈边的濡湿感，叹了一口气回抱住怀中的阿满，手抚上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渐渐地感觉怀中的人安静了下来，稍稍松手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头看去，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如今看起来清秀了不少，头发绞掉了不少，只到肩部。不自觉伸手撩开阿满额前的短发，顺着眉眼、脸的轮廓慢慢向下，停在了唇边。时间仿佛停在了这，霍去病感觉心中一滞，手指摩挲了片刻便低头问吻了下去。
　　“是你终于来了。”

　　长安的某处宅邸，侧屋里坐着两个人，上首坐着的那人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物事，看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下首是一个有些清瘦的年轻人不时看看上首的人，面上有些焦躁的神色，正要出声，一个人推门而入。那人进门之后半躬着身恭敬地走进来而后端正地跪拜下去说道：“小民拜见皇帝陛下。”
　　刘彻抬起头看向跪着的人一言不发，静默许久对方像静止一样没有丝毫的焦躁和失礼。他清清嗓子这才开口道：“起来吧。”
　　“谢陛下。”商仲起身，低着头等待刘彻问话。从他接触刘彻身边的人表示了投诚的意愿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召见过他。这个关键的时候找他必然是有特殊的原因，果真未等片刻刘彻便说道：“昨日已得到消息，大军即将回程，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商仲略思索答道：“淮南王刘安和太子刘迁已经得到同样的消息，知道苏建部的事情。刘迁认为现在大军遇败仗，国中亦是气氛低迷，趁此时机便可以陛下决策失误来发兵征讨必是一往百利。”这段话有些露骨，商仲看了一眼刘彻，但对方平静如初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他便继续说道：“与刘迁急不可耐相比，刘安虽蠢蠢欲动，但又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淮南国诸事已经拖太久了，刘安如此成事不能，早些解决。”刘彻不担心所谓七国之乱重演，刘安比起当年的吴王刘濞实在是相差甚远，但是总有这样的小动作妨碍他也实在令人厌烦。他把手中把玩的物事一抛，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线放太长了，赶紧收网，莫要耽误了大事。”
　　“诺。”商仲微微低了下身子又说道：“关于泄密一事我已拿到准确的消息，是陵翁主从岸头侯那得到的消息，然后通过赵信军中的匈奴细作将消息传出去，同时因为埋伏在军中，即使我们改变原定计划他们也能再次把军队动向掌握。”
　　刘彻眯起眼睛，心中不甚开心。即使早有防范还特意设套，但是赵信依旧是被俘投诚，这个两边为奴的混蛋。“这个交给张汤去办吧。”刘彻不想让商仲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略略平复之后他将话题转到了商仲身上，说道：“商仲，听说你有经商才能，现在国库空虚，不知你是否有些许想法可以充盈国库。”
　　商仲微抬头，看着刘彻的神色明了他的意思，便看了看一旁的那个年轻人，“此事甚是繁杂，一时之间小民也找不到思绪，待我与桑侍中等人商议后再行禀告陛下。”
　　刘彻默不出声，也看不出来对这样的回答是否满意。他在思索，这个商仲当初向自己投诚是为了摆脱淮南国，更加自由地生存下去。但是这是一个实在薄情的人，即使刘陵救过他，而他却是心心念念要弄死他们一家。现在他跪在自己的下首，看起来温顺忠心，但是他却不会永远这样温顺忠心，自己想要压制他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感觉到自由，但是又永远有求于自己，就像训鹰。刘彻思罢觉得轻松许多，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今太阳不错，桑弘羊正好陪朕逛逛。”
　　桑弘羊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递给了商仲一个眼神之后答道：“诺。”

作者有话说

　　以后我尽量两个星期一更。之前实在是拖更时间太长了，不过连个催稿的人也没有。一定是我没有写好，不是将军可能要过气的原因，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