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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寸好奇千万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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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短暂的暑假,新学期的我又变成了原来的我,没事的时候去实验室刷脸,有事的时候去实验室搬砖,关于中元节的经历,虽然大家时不时还会提起,提起的时候也是心惊胆战,但是热度终于没那么高了。
九月末,那天早上,我依旧很早来到实验室,今天早上的风竟然有些凉,而且吹在身上竟然有些干爽,不似广州平时的风,湿粘,恼人。伴着被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我无端端生出许多感慨。这风有些像北方的风,旷远、寥落、大气;南方的风,往往温婉小意又精致谨慎,扫不起漫天黄沙落叶,当然,除了台风。
与平时有些不同,风博衍居然来的比我早。我一般八点半到,风博衍一般是九点到,这么早来,估计是为了看球赛吧。
我走到自己的卡位,刚打开电脑风博衍就过来了。我抬头问他有事吗?他跟严肃的跟我说有问题要问我。
他一双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中元节那天,你真的是在我晕过去之后紧接着晕过去了吗?”
怎么又提这件事?之前每次有人提起,我都得配合着大家演戏,得注意上下承顺不能有漏洞情感流露自然,要有七分的迷茫三分愤怒和九十分的好奇,演了好多次我都累的不行了,最重要的是,每次提起这件事,我就会想起那三个人。今天竟然又提起来。
我压住内心的烦躁,装出一副“不是都说过好多遍了吗怎么又问”的样子,耐心地回答:“是啊。”
风博衍盯着我,眉头慢慢皱起来,良久说了一句:“是吗?”
我再次耐心地回答:“是啊,你晕过去我也晕过去了。”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你跟警察也是这么说的?”风博衍追问。
我顿时有些紧张,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当然了,我还能骗警察?”
风博衍举起手机:“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他的手机 ,竟然是那个大巴车站的视频!这小子什么时候录像了?播放的是他晕倒后刚好录到的一点点,是我很惊恐的表情,后来我就走出画面了,然后视频就没了。
我顿时暗暗冒冷汗,试探地问:“后边的呢?”
“手机没电了。”这小子倒是实诚。
“这段是视频你给警察看了吗?”我反问。
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往旁边看了看,说:“没有。”
我看着他,看了几秒钟才说:“不对,你给警察看了,不然你刚才不会问我是不是跟警察也是这么说。只不过警察没有想你想的一样,戳穿我的谎言。”
他脸上微微有些窘迫,显然被我说中了。我乘胜追击:“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警察怎么可能对我的谎言置之不理?或者说我怎么可能跟警察说谎?”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慢慢形成,我继续说道:“我肯定会听警察的话,警察叫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成功把锅甩给警察。转头准备继续工作。
风博衍突然把我的椅子转向他,两只手撑在我的扶手上,一张俊脸顿时离我特别近,我使劲往后收着下巴才能避免和他碰到一起。
“你说谎,如果你真的配合警察的工作,是不可能告诉我的。我晕倒后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恶狠狠。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他离我这么近,我甚至有一瞬间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想到后果我忍住了,毕竟是三条人命在我身上,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但是他这个样子,摆明了我不说他就不肯放手,待会实验室就有人要来了,被人看见怎么好。
我灵机一动,突然往前伸头,作势要吻上他,他反应超快的往后一躲,正好两只手松开了我的椅子,我赶紧趁机把椅子转回来,留下一个得意地嘲笑就继续工作了。后来大家陆陆续续来了,风博衍只能就此作罢。
我虽然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其实那天上午我一直很紧张,我不断告诉自己,一口咬定我实在配合警察就行了,这小子显然是因为找警察没用才来问我的,肯定不会再去找警察了。
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转眼到了众人翘首以待的国庆黄金周假期,安歌上午找到我,跟我说风博衍请中元节一起玩的七个人去他家吃饭,要中午跟我一起去。我为了显得正常,欣然答应:“请吃饭这种事不用问我,直接带我去就行。”
那天中午我才知道,原来风博衍是富N代,来广州读书,家里直接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
我跟安歌一起到的,风博衍给我们开的门,但是门一开,安歌突然使劲一推我,我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还好风博衍接住我,但是身后的门“嘭”一声关上了。我惊讶的看看门,再看看风博衍,再看看门,不明所以。就听见安歌在外面大声说:“悦涵,我这都是为你好,别怪我啊。”然后是一阵坏笑,就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
我赶紧去开门,但是转不动把手。风博衍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别费劲了,这个门例外都得用密码才能开。”
我看着黑漆漆的密码盘,想了想,放弃了。
再去看风博衍,这小子,一脸淡然的看着我,我一边摇头一边说:“真可以,你竟然连安歌都策反了。”
风博衍一边带着我往里走,一边说:“不算策反,我是告诉她我想单独请你吃饭,怕你不同意,请她帮忙骗你过来,她就同意了。”
我一听更吃惊:“师兄,你这……不是,虽然安歌不是个长舌妇,但是你这样说,她以后肯定经常缠着咱俩问东问西,以后有的应付了。”
“你先不用担心以后。”风博衍在餐桌旁布置碗筷。
我才注意到餐桌上摆了几样菜和两碗米饭,这是真的要请我吃饭。
“请坐。”他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我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不客气的跟他说:“师兄你还是想问车站的事吧,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夹了一片酱牛肉给我:“吃菜,常常怎么样。”
我打定主意咬死不说,看他能怎么样,于是乎大方的夹起牛肉送入口中。
吃了两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咀嚼的动作停下来,突然警惕的问:“师兄,你,你没往我这碗里加什么吐真剂什么的吧。”
风博衍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一时也愣住了,几秒钟之后突然笑出来:“那,你要是不嫌弃我,要不咱俩换换?”
这么一说我有点下不来台,我是不想换,但是又不能说我嫌弃人家,我灵机一动:“嘿嘿,我不嫌弃你,我相信你。”
说着大口吃肉大口吃饭。
礼貌性的问了问:“师兄,这是你做的?”
“不是,钟点工阿姨。”奢侈的富N代……
吃完之后我琢磨着不能白让人家请客,主动要求洗碗。结果风博衍摇摇头,把所有碗盘放到一个水槽里,然后盖上了盖子,按了个按钮。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洗碗机。顿时觉得自己好尴尬。
风博衍自顾自擦桌子摆椅子,我在一边插不上手。所以试探着说:“那师兄,饭吃完了,我走了啊。”
风博衍不理我,我坚持不懈的:“师兄?师兄?听得见吗?喂?是不是网络不太好。喂您好?接通了吗?”
风博衍丝毫不受干扰,而是淡定的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之后,拿出来一个果盘,我看着上面粒粒饱满的葡萄,鲜艳的草莓,挂着水珠的小西红柿,不由自主跟着他走到客厅。
不行不行,我要做一个有立场的年轻人,我下定决心:“师兄,开门啦!”
风博衍自顾自坐下,开始削苹果。
我威胁他:“师兄,你再不让我走,我报警了啊。”
依然不理我,只有越来越长的苹果皮。
我一看,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猛地拿出手机,但还是没打110,只是打给吴静怡。打了几次,竟然打不通,一看才知道自己手机竟然收不到信号。
“嗯?”我盯着手机表示疑问。风博衍把削好的苹果分成两半,递给我一半,看我并不接,就放到我面前的茶杯上。然后指了指对面墙壁的墙角,一个跟路由器差不多的东西,我猛然明白:屏蔽器!这家伙,准备够齐全的。
我并不害怕,冷静跟他分析局势:“师兄,你这是非法拘禁。”
他还在装酷,咬一大口苹果嚼着。
我继续分析:“你不可能一直不放我走,不说远的,就说每周三我们项目都要开例会,老师看不到我你怎么说?”
他继续吃苹果。
我无奈的叹口气,只得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算你跟老师说我请假了,那我每天晚上九点都要跟我爸妈聊天,要是他们没找到我,就会报警。而且就算我爸妈今天晚上懒得找我,那我夜不归宿,安歌静宜也会知道,到时候安歌缠着你八卦,你……你,多麻烦,对吧。”
他吃完半块苹果,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极度自负的跟我说:“到不了九点。”
他的语气太冷静,以至于我心里咯噔一下,到不了九点是什么意思?要刑讯逼供吗?一紧张语气也有点结巴:“什、什么?什么意思?”
他扔掉湿纸巾,抬眼盯住我,用一种玩味的口吻说:“你猜啊。”
我被人盯着不太自在,扭头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了一会,突然转头回来:“猜不着。”
他突然站起来,两只手压住把我的手压在两边沙发扶手上,脸对着脸,把我困在沙发上,语气充满威胁:“说不说?”
我一开始吓一跳,使劲往后缩脖子才能防止碰到他的额头,但我很快淡定下来,这个出身老派家族的师兄,是一个及其刻板的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我想向那天早上一样,故技重施,把他吓跑。与时候突然往前倾,作势要吻他。我以为他还会向上次一样躲开,结果这次他竟然没动!结果毫无疑问,我亲上人家了。
我一下子缩回来,震惊的无以复加,大脑一片空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博衍。
只见他毫不在意,继续用那种冰冷而自负的语气说道:“我虽然古板,但是我谈过恋爱,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吗?”
呵呵?不怕你上次躲得那么快?
他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上次我躲开,是因为我以为你要用额头撞我。”
扯吧。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现在的事实是,我被禁锢,还没办法逃脱,现在怎么办?
我猛然抬起腿想踢他,结果他的反应比我还快,极速抬起腿压住的双膝,还是那种冰冷而自负的语气:“我七岁学太极,八岁学跆拳道,你别想耍花招,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走投无路黔驴技穷图穷匕见恼羞成怒:“师兄,你总要放我出去,你就不怕出去之后我告你?”
他很冷静:“尽管去告,我家里不缺法学专业的人。”
我去!
一时间谁也没话说,被他盯着我浑身难受,我不自然的低下头,虽然很窘,但是我想着,虽然他不怕我,但是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就这样僵持着,看谁熬得住。
但是我显然想错了,他见我没反应打算熬着,竟然慢慢俯身,看这样子是要亲我?
被帅哥吻,本来是一件充满粉色泡泡的事,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当我切身体会的时候,发现显然不是,我只有紧张的浑身发抖,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别别别,千万别真的吻我。
越来越近,我手脚都被控制,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