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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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介捧着手上的咖啡杯，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着雪白的杯身。
这是他常来的一家店，他非常喜欢这家小咖啡店犹如家一般温馨的布置。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在长久的无言中终于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凉介只觉得胸口里的心脏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再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
“真的很抱歉……请和我离婚吧。”
女人在说完话后极为尴尬的继续低着头，凉介马上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着女人：“惠美没有错啊，不需要和我道歉的。”
“可是…………”女人听了他的话，立刻抬起头来。
“我会和你离婚的。”
凉介继续微笑着看着眼前那个他曾经深深爱慕，欲与之度过一身的女人，视线不知觉的又开始模糊起来。
把这一切都结束掉把。
离开了咖啡店后，凉介和妻子分走了不同的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凉介也不想再回家去。
与其和妻子无言的相处在那种尴尬的气氛里自找没趣，还不如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哪里都好，只要不是那里。
那种无法感受到爱意和温暖的地方，不叫家。
已经是六月的天气，但不知为何晚上走在街头竟然还能感到凉意。凉介拉了拉自己的外套，开始考虑起离婚以后的事情。
房子要留给惠美，她现在没有工作，钱什么的也全部都给她，自己必须得另外再找住处了，可是又要离公司近又要价格好的房子，现在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想到这里，凉介没有感情的笑了起来。
真是笨蛋啊，什么“离公司比较近”啊，大概再过一段时间，连公司都不必再去了吧。
以我现在的情况的话。
凉介伸出左手，慢慢的盖在自已的左眼上，世界立刻改变了它原本的样子，扭曲而模糊。
喘着急促的气息，凉介心慌似的拿掉了手，眼前的景物才稍稍变得正常。
繁华的街景已经不止看了多少年，总觉得枯燥乏味又无趣，而现在却像好好的认真的看上一整晚。
凉介嘲讽的笑起来，离了婚以后就去公司打辞职报告吧，彻底的离开这个地方。
如今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美丽的夜景也好，鲜艳的色彩也好，一切一切，这个地方留给我的东西，全部都要归零了。
想到这里的凉介，不知为何突然在心头涌上了一种不知名的悲伤，似乎遗忘了什么，却又朦胧不清，无法记忆。
对面的交通灯呈现出绿色的标记，凉介正欲跨出步子，
“冰见先生？”
身后想起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声音。
凉介回过头去，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运动装抱着一大袋东西的男子站在那里。
“高桥君？”
虽然视线模糊，但凉介太熟悉他了，几乎只是瞄了一眼就已经认出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他常去的那家咖啡店La rose du coeur 的主人高桥宝生。
男人有点欣喜的看着凉介，“冰见先生怎么会往这条路…………啊，难道刚刚去了我的店？”
不知为何，凉介看见高桥，郁闷的心情总能很好的平复，想来大概是他身上带着他那间咖啡店的温馨气息吧。
下意识的，凉介脱口而出：
“今晚，能不能在你的家里打扰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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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凉介求助的高桥十分过意的把凉介带回了店里。
“诶？什么？要离婚？”
坐在他对面，换上了便装的高桥听了凉介的理由后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为什么？”
凉介淡然的苦笑了一下，看着高桥：“是我对不起惠美。”
“发生了什么吗？”高桥关切的看着凉介，凉介因为视线模糊，并不能很好的看清他眼中流露的感情，所以依旧淡然的直视着对方。
“因为…………我的眼睛可能要没有用了。”
“什－－－－”高桥瞪大了眼睛，“什么叫没有用了？”
凉介意料到高桥这样的反应，反而平静的去安慰他，“不要这样啊，我只是说‘可能’会坏掉，并没有说一定啊。”
高桥皱着眉看着凉介。
“只是在半年前，右眼慢慢的开始有视物不清的症状，就像是在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不过最近实在是剧烈了起来，经常有刺痛的感觉，担心之下去看了医生。”
凉介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医生告诉我，这是没有办法的疾病，要看眼睛自己本身的改变，若是不周，会看不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我觉得不应该瞒着惠美，就和她说了。”
高桥沉着头把玩着手上的杯子，“她就想这么抛下你了吗？”
“也不能说抛下吧。”凉介看着高桥似乎并不好的脸色，“我本来告诉她的意味，就是把这个事情隐含在里面了，做出和我离婚的决定惠美也很痛苦。但毕竟若是我以后真的看不见了，就肯定没办法像现在一样的工作，为了她以后的幸福着想，我觉得她这样选择没有错。”
“若是我就绝对不会放弃你。”
说这句话的高桥压低了声音，凉介顿时感到心脏压抑的悸跳起来。
“结婚的时候明明可以发誓生老病死永随的爱人只因为这一点点事情就离开你这算是爱吗。”
高桥提高了声音，但也没有高到让别的客人听见的地步。他看着凉介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这就算是温柔吗，冰见先生。”
“什……”凉介疑惑的抬起头来，高桥转过脸站了起来。
“冰见先生先在这里，等店休息了，就去我家吧。”
凉介“嗯”了一声，看着高桥离开，眼睛的视线模糊了他的身影。凉介没有任何表情的垂下了眼帘，注视着杯子里黑褐色的咖啡。
右眼眼眶边传来的轻微疼痛，凉介扯起嘴角。
余下的时间里，凉介在店里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一直在那里坐等高桥关店。
高桥换了另外一套衣服，把前围的灯关掉以后，发现凉介已经在位置上睡着了。
他轻轻的走过去，借着店里还没有熄掉的灯光看着扬着脸歪睡在沙发椅里的凉介。
“冰见先生、冰见先生。”
高桥试着叫了凉介两声，他并没有醒过来。
试着靠的近一点，高桥细细的看着凉介的睡脸。
和一般男性比起来稍微有点细致的眉毛装点着它下面的眼睛，眼睑处有淡淡的褐色印迹，看起来就是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的证明，细挺的鼻梁下是很薄的嘴唇，虽然是润泽的质感，但依然透着淡白的颜色。
脸部的皮肤透着健康的色彩，用视线接触似乎都能体会到那种光洁的触感。
高桥有点沉迷的在凉介的脸上移动着视线，最后还是在他闭着的眼睛那里停顿了下来。
看着那双正在休息的闭眼，高桥回忆着自己脑子里凉介的眼神。
其实就算是第一次看见凉介的情景，高桥也是清晰的记得。
穿着白色的针织长毛衣，米色的裤子，中长的黑发用素气的夹子夹在脑后，相当低调装扮的凉介，却也以外的休闲。
虽然因为是夏天，窗边的帘子全部都拉了起来，但凉介还是挑了墙边有窗户的位置，一个人好像很享受似的窝进沙发椅里，悄悄的露出了少见的微笑。
高桥有点欣然的看着这位和别的客人比起来稍显不同的客人，走了过去。
“请问您要点什么？”
“呃－－－”凉介马上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在颜色温和的店内显得特别的耀眼，“可以向我推荐吗？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高桥坐在凉介的对面，“你喜欢甜点吗？如果喜欢的话，我们这里有可以和各种咖啡搭配的甜点。”
“我很喜欢甜点。”凉介点点头，然后继续等着高桥讲。
高桥笑笑：“客人，那个－－－－你手边的那个就是甜点的单子，咖啡可以之后搭配。”
“啊！”凉介低头，立刻就看见了压在自己手肘低下的那个被他忽略掉的单子，“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高桥心里觉得好笑，看着对面那个红着脸埋头看系目单的客人，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那次之后，他就能经常能看见这位客人的光顾，时间长了，从闲聊中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妻子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公寓里。
就是这样的事情，也已经是三年以前了。
高桥回忆着脑子中的景象，看着现在在眼前的人，无法与那时的情形再重叠起来。
然而这清秀脸庞却还是那个人的。
不自觉的向那双闭着的眼睛伸过手，高桥突然看见凉介的从右眼里流出了泪水，以为凉介一直醒着的高桥反射的抽回手，惊慌的叫了一声：
“冰见先生。”
似乎是因为叫声，凉介慢慢的张开眼睛，看见高桥就站在他的身边，“高桥？已经关店了？”
高桥反应过来，点点头：“啊嗯，已经可以回去了。”
凉介支起身子，撑着椅子站起来，“那今天晚上要打扰你了。”
“啊－－－－－那个没什么。”
高桥看着凉介站起来，右脸上的泪痕还闪着水光，马上从边上的桌子拿起纸巾，递给凉介：
“那个－－－－－－”
“嗯？”
凉介不解的看着递来纸巾的高桥，继而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感觉到了右脸的湿润。
接过纸巾，凉介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朝着无措的高桥笑了起来：“这是眼睛的问题。”
“诶？”
“自从眼睛不好了以后经常会这样无意识的留下眼泪来。”凉介若无其事的说着，似乎这件事情根本不重要一样。
高桥有点无法接受，但还是“嗯”着回应了凉介。
“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突然间这样不能控制，好像废人一样吧。”凉介看着高桥别扭的神色，不禁又开始自嘲起来。
高桥听见自己的意思被曲解，顿时急起来：“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
“对不起。”
凉介垂下头来。
“算了啦，没什么。”看见凉介这副神态，高桥也有点歉疚，“去我家吧，冰见先生应该已经很累了吧？”
凉介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径自一个人走向店外。
高桥慢慢的跟上去，关上了店里最后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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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的房子是独栋建筑，离开他的店有一定的距离。平时为了身体喜欢骑着脚踏车去店里的高桥，庆幸自己今天是选择开车来店里。
在车里凉介又小睡了一会，于是高桥推断他今天肯定是累坏了。
好在不一会就到了高桥家。
“那么，打扰了。”
在玄关脱鞋的时候，高桥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听见这句话。
“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的。”
看着凉介慢悠悠的脱着鞋子，高桥就先他一步进了房间，站在走道里把客厅的灯打开，
“冰见先生可以睡在客房吗？”
“啊，没问题。”一边说着，凉介把鞋子摆齐，穿上拖鞋，走进客厅。房间里的淡白色灯光晃眼的亮令右眼突跳的刺痛起来，同时眼泪就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高桥愣神看着凉介一边的脸上留下不断的泪水，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过去按住凉介的肩膀：“你真的确定你的眼睛没事吗？”
“你不要着急。”凉介模糊着眼睛微笑着看高桥，“我的眼睛真的没事。”
印在凉介眼中的高桥模糊不清，凉介突然涌起了悲伤的情绪，推开自己肩上的手，
“高桥君家的浴室在哪里，我想要洗澡。”
“哦－－－－－”高桥看着凉介没有表情的脸，“在偏厅的右边。”
因为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带上换洗衣服的凉介借了高桥的衣服来穿。
以高桥的身材和体长来看，凉介穿他的衣服果然是大了点。
一切都安顿完毕的凉介静静的躺在床上，头顶的天花板上装饰着好看的顶灯。
凉介想起来，这个和高桥咖啡店里的那种顶灯，好像是相同的款式。
灯的边上还装饰着类似玫瑰花的图案，凉介想看个清楚，但眼睛根本不能配合，只能依稀辨别出颜色和形状。
凉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或许失去视力的一天，于此同时还要丧失其他更多的东西。和惠美离婚的事情大概要马上去解决，房产和公司的事情也是。
凉介这么想着，却完全感觉不苦恼或是不公，周身散发着如释重负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没有一下子失去视力，所以并没有那种痛苦的感觉吧。
凉介在床上歪了歪身子，被子上有一股淡然的香气，好像是那种太阳的气息般健康的味道。
并不是自己家那种人工生成的香气呢。
凉介突然想到这是高桥的家，说好了是来“打扰一晚上”的，看来明天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去找
房子啊，大概十点的时候惠美会去超市，就那个时候回去一趟，先拿点行李出来吧。
光是想着这些事情，凉介就已经有点疲惫的想要睡去，突然间他听见房门前有轻微的声音，像是那种握着门的把手慢慢扭动门锁的声音。
自从眼睛视物模糊以来，凉介就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变得异常灵敏。
他闭上眼睛，听着门口的声音。
门打开了，来人轻轻的走了进来，继而又轻轻的带上了门。
那人已经是近乎蹑手蹑脚的在靠近，然而那踩在地上的声音在凉介听来还是十分清晰。
过来的人，除了高桥以外，决无二人。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凉介在心中想着，感到高桥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
“冰见先生，睡着了吗？”
高桥轻声的问道。凉介不知自己为何要装睡，他很好奇高桥这种时候来他的房间，是想要做什么事。
高桥见凉介没有反应，便又轻轻的叫了一声。
确定凉介是真的睡着的高桥叹了一口气，在凉介的床边坐下来。
“冰见。”
突然间消失掉的敬语让凉介的心颤动起来，他有些慌乱的思考，但却什么也无法想到。高桥这么叫了之后，似乎是上了瘾般，一次又一次的轻声呼唤着凉介的名字。
冰见、冰见、冰见－－－－－－－
凉介讶异着自己想要回答他的冲动，使劲的在被子里握着拳头。
从被子那里任然依稀传来的味道刺激着凉介的鼻腔，凉介抵抗着这种将要麻痹般的舒畅感，猛地感到了自己脸附近高桥的气息。
高桥凑近凉介的耳边，慢慢的低声呢喃。
装睡的凉介听见了那些呢喃。
他感到眼泪又从自己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安心的让那些眼泪肆意的在自己的脸上流淌，并不害怕高桥会以此知道自己并没有入睡，他相信高桥一定会认为那是他右眼无法控制自然流下的眼泪。
只要高桥没有发现，自己的左眼里也流下了泪水那就好了。
他听见了那美丽的呢喃。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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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之后，迎来了真正的夏天，凉介也终于能够好好的松一口气了。
将惠美安顾好以后，因为她拒绝了凉介的抚养金，所以辞职的凉介并没有太大的经济负担，只是他没有安以前计划的那样去找房子。
现在他依然住在高桥的家里。
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凉介自从到了八月以后就已经开始不得不拿着高桥的钱生活，虽然有好几次凉介想摆脱这种境地，但他最终还是无法强硬起来，他现在已经无法离开高桥给与的生活。
一个星期前，他的右眼确诊完全失明。
凉介很平静的听着医生说完，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再能来体会现在的心情。
“完全没有治疗的方法了吗？”
陪同而去的高桥还在与医生相谈。
“没有这个可能性了，冰见先生的眼疾很特殊，在发病初始阶段已经没办法治疗了。”
医生说完这句话，开始在自己面前的白纸上刷刷刷的写着什么。
高桥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排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要多小心左眼，刚才的检查，似乎有转移迹象。”
从床上苏醒的凉介转头看着窗外绿色的巨大树展，刚刚失去一只眼睛的视力，令凉介现在看起东西来相当的不适应。
因为无法达成立体成像，事物的扭曲在所难免。
今天高桥很早就去了店里，凉介在家无事可做，只能在诺大的房子里转悠。
凉介慢慢的在房子里来回的走动，这被他视为“家”的地方。
想起最初高桥收留他的初衷，凉介依然会清楚的记得他在自己耳边说的告白。对于高桥，凉介相信自己并没有完全的接受他。
凉介没有办法转换这之间的角色。
然而，就像他和高桥的关系始终蒙着一层看不见的网一般，可以有互相触碰的空间，但却是中无法真正的走到一起。
那种闷闭的，窒息的，无法理顺的思绪，令他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受。
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狡猾的人，利用着他人对自己的喜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保全自己生存下去。
凉介知道，若是高桥知道自己曾听见他告白，那么自己肯定会面临着与现在完全不同局面。
他不能够想象失去高桥扶持的生活，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无用的人，除了抓住这最后的筹码，已经再没有可以生存下去的办法了。
高桥君，对不起。
凉介看着越来越明亮的室内，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泪水淌过的感觉，他皱起眉，不知是不是错觉，左眼隐隐感觉到些微的刺痛感和畏光感。
他惊慌的抓起身边一份杂志看下去，字和字之间错开了长长的阴影，扭曲的感觉一如以往。
“不会的、不会的…………”
抓着头发的凉介把脸窝在双膝间，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左眼里的眼泪就像没有感情一样的从眼眶里向外倾倒。
“凉介，我们还是离婚吧。”
“凉介，拜托和我离婚吧。”
离婚吧、离婚吧，请你和我离婚吧！
凉介捂住耳朵，头就像裂开一般的疼痛，
眼睛不争气的模糊着，犹如上帝在与他开玩笑一般的可笑，凉介绝望的倒在地板上，左眼里持续不断的泪水在那里汇集。
高桥把车停在楼下的时候，讶异的看见本来都会亮着的一楼的灯，今天居然例外的黑着。
“已经休息了？”
他看看手机，不过十一点。
带着点疑惑的打开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高桥打开玄关的等准备脱鞋，借着光看见却凉介横躺在地板上，脸上带着死寂的表情，毫无生气。
他来不急脱鞋就飞奔到凉介身边抱起他，“冰见！冰见！！”
凉介瞪着唯一看的见的眼睛，看着紧张注视他的男人。
“你怎么了？为什么睡在这种地方！”
“宝生－－－－－”
出奇的听见凉介叫自己的名字，高桥心中升起了不安的情绪。
躺在他怀里的凉介因为眼睛的刺痛不断从左眼里涌出泪水，但依然不放弃的看着高桥，
从眼睛里源源不断流出的眼泪流遍了凉介的脸，痛苦的表情却映在高桥的眼睛里。
高桥看着凉介伸向他脸的手指，在自己的眼眶边徘徊，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了，都不许离开我！”
突然间高桥明白过来，抱住凉介：“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就算凉介什么都没了，还是不离开你。”
怀里的凉介大笑起来，凄惨的透着吼叫般的哭声。
高桥紧紧的抱着那个心碎的人，闭上了眼睛。
抱着凉介去床上躺下，高桥看着那个疲惫的人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终于安心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那虽然已经完全消瘦但却依然美丽的睡脸，高桥苦涩的笑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射进来，高桥伏在凉介的脸边，轻轻的吻了他的脸颊，然后在凉介的耳边犹如叹息一般的开合着嘴唇。
“我爱你。”
起身看着依然在熟睡的人，高桥决定不打扰他的安睡，慢慢的站起身要离开房间。
突然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高桥的手腕，抑制了他的行动。
躺在床上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抓着他的手腕。
高桥很想抱住那个人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也只是在黑暗的房间里侧过脸，
不让那个人看见自己此时此刻在眼中流下的泪水。
ＦＩＮ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