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232、尘埃落定（1）

　　段乔愤怒把沈可推到一边，“你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属下受过他的恩惠，他死了你连帮他报仇的心思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属下？”段乔万万没想到沈可也像听风楼那群混混一样对他见死不救就算了，还不肯帮他报仇。
　　沈可爬起来坐正来才解释，“不是微臣窝囊是李凡忧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丞相府二公子了，前天集市上有个大胆的妇人说他是妓女生的，结果被他当街拔了舌头，那个惨啊，娘娘你是没有见到，那个被拔了舌头的妇人喊叫声是那么痛苦那么悲惨，听得微臣的心都痛了！”
　　“没有胆量为他报仇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段乔不管就是要他帮白若沉报仇，段乔站起来把沈可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沈可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挣开，她邪魅一笑，“你不帮本宫，本宫就喊人，□□后宫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娘娘请你自重自爱！”沈可挣开赶紧站远些，段乔不死心开始解带宽衣，沈可怕被人看见一世清白就这么毁了，赶紧跑过去帮段乔穿上衣服，“大冷天的赶紧穿上别冻坏了，娘娘你不要这样，楼主他最看不起轻佻不自重的女子！”
　　沈可的话果然有用，段乔犹豫了一下还把衣服穿上了，整个人愣愣的瘫坐在椅子上，“对啊，他不喜欢的，他只喜欢自爱自重的姑娘！”
　　事到如今沈可不想让段乔做傻事只好告诉她，“娘娘，其实楼主他不被烧死也活不过这个冬天，楼主他，他有心疾，他已经心力交瘁了！”说着沈可又得用衣袖擦脸。
　　“什么，他有心疾！”段乔跳起来不敢相信，后知后觉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越来越瘦，瘦的跟猴似的，原来他有病，他有病！
　　“你为什么不给他治，你为什么不给她治！”段乔瞪着的红透双眸质问沈可。
　　“楼主的心有缺陷只有换心才能有一线生机，韩公子想要给他换心，想挖雨小姐的心给他，可是雨小姐也有心疾，所以娘娘这都是楼主的命，楼主家的孩子天生注定活不长。楼主承认杀害睿亲王只不过是想让梅三楼主坐稳听风楼楼主的位置，楼主的一片苦心都是为了他的好兄弟，我们要尊重楼主的决定！”
　　“怎么会这样？”扑通一声，段乔坐在地上，“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他那么好那么有才华，为什么要早死？”
　　“娘娘地上凉会生病的，生命太珍贵了，微臣扶你起来哦！”沈可擦干眼泪把段乔扶起来，“娘娘，楼主都希望我们保重身体，我们都要好好的才能让楼主走得安心！”
　　看段乔毫无生气的模样，沈可忍不住要骗她要鼓励她，“楼主希望娘娘过得好，娘娘还是离开皇宫吧，先到感业寺去，微臣再让韩公子帮您离开感业寺另寻良人。”女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是能遇到一个能爱护自己的男人，做一个普通的女人相夫教子比什么都强，楼主没能得到的生活，沈可希望楼主的朋友能得到，沈可也不忍看段乔老死宫中，“韩公子和楼主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会帮娘娘的，请娘娘放心！”
　　“另寻良人，呵呵，我这辈子心里就有他一个再也容不下他人，明明知道他只当我是朋友但还是忍不住喜欢他！”段乔的眼泪一直往下流，他死了，心好痛，原来他有心疾啊，怪不得那么瘦，下辈子他能健健康康的吗！
　　最后段乔还是去了感业寺，但她没有离开一直在那里诵经念佛，为白若沉超渡。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韩江身穿官服看着这满园春色心中无限感伤，十里春风又送青，可是他却没有再看到在垂柳下弹琴的那个人。
　　白仁出自好心说了一句安慰的话，韩江却不领情，还严厉警告他们父子俩最好安分些，若再想逃出去只有死路一条。白韶华已经是太后，白胜雄的狂妄又生了出来，断定韩江不敢拿他们父子怎样，便口出狂言，“韩江你给本少爷等着，迟早有一天本少爷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韩江轻蔑一笑，“即使皇后，不，是太后，即使她知道本公子对你们父子做了什么事也不敢拿本公子如何，更何况她永远也没机会知道！”
　　白仁很清楚他们父子俩人这辈子只能在这个小院子里度过一生，只有儿子女儿平平安安的，白仁就已经知足了，韩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新帝有他的扶持一定能治理好江山。
　　“韩江你个杂种给本少爷等着！”
　　“雄儿不得无礼！”白仁呵斥道，“韩公子，小儿不懂事，还请见谅！”
　　“本公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自然知道他的秉性如何，你若想你女儿和外孙平平安安的，最好管好你儿子，不然本公子不介意杀了他，本公子的若沉在下面可是很需要奴仆！”
　　韩江再看白仁父子两眼便离开了，胡兴向白仁保证只要他们父子好好地住在这里韩江就会是一个忠臣。
　　为了两国长期好友关系的发展，朝廷决定让释放突厥人质，叶护那蓝可以离开长安，那蓝离开长安时韩江亲自送他出城，那蓝看了看马上玉树临风的韩江，他以为白若沉死了韩江振作不起来了，中原人重情义，士为知己者死，这已经不是一两天的故事，白若沉死后，韩江消沉了两个多月，半个月前被封为太尉的时候才重新振作起来。
　　“太尉大人就此别过，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依然如此意气风发！”
　　“叶护大人走好！”
　　那蓝骑马走了十几步又突然回头，对韩江来了一句，“太尉大人的白楼主已死，师兄至今还昏迷不醒，大夏的江山只能靠太尉了！”
　　那蓝说完便眼含笑意策马而去，马上的韩江则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新帝登基，藩镇势力迅速扩张，动乱频繁，周边有敌国伺机而动，天元二年，吐蕃突厥两国结盟，为了扩张国土进军大夏，蕃厥大军攻破了灵武，夏军节节败退，朝廷派镇南将军李凡琴前去去抗战，派太尉韩江前去监军，夏军顽强抵御吐蕃突厥两国，天元三年将军李凡琴战死沙场，夏军大败蕃厥大军，夏接受吐蕃的投降，双方签订协议，虽然突厥没有投降但也罢战回国修养，战争结束，韩江班师回朝。
　　韩江在战场上不幸被吐蕃刺客暗伤命不久矣，沈可给他下重药，伤势也不见有好转，一声咳嗽，满手的鲜血，韩江还是无法体会白若沉面对死亡的那种恐惧。
　　“韩公子，你要坚持住，很快，你的病就会好起来的！”沈可相信自己的医术但不相信韩江的救生毅力，现在韩江需要某种支撑才能坚持下去，“韩公子你不能倒下，雨小姐的儿子长得很可爱，改天我叫楚少爷抱来给你看啊！”
　　韩江白了一张沧桑脸，脸上挂着浅浅的苍凉的笑容，“不用了，他又不是若沉，若沉死了，小雨妹妹也死了，他们都死了！”
　　白若雨也患有心疾，在白若沉死后悲痛昏倒时才被发现，因为身体不堪孕育的重负只能坚持临盆。
　　沈可紧握韩江的手，“李二公子他还没死，韩公子你不是要和他来日方长吗？他还没死，所以你不能倒下啊！”新帝登基后，李凡忧青云直上，现在他已经是丞相兼太傅，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向他看齐，睿亲王唐修那一派的势力已不复当初。
　　“咳咳，来日方长，谁要和他来日方长啊！若沉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李凡琴也死了，生命太脆弱了，我怕是挺不住了！”韩江知道自己的身体，昨晚他已经让舒桐他们去暗杀李凡忧，可是舒桐他们现在还没有回来，结果他已经知道。
　　“韩公子你不要自暴自弃，你要相信自己能好起来，明天我就去感业寺请德妃娘娘为了你求佛祷告，求佛祖让你再活七八十年，佛祖那么仁慈一定会保佑你的！”一年前段乔已经出家为尼，沈可和流萤经常去尼姑庵看望她，她每天都诵佛念经为白若沉超度。
　　韩江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不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