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之位》甜甜圈忘放糖了

22、青年教师再搞德育

　　赵曦微出去转一圈没看到尉蔚的影子，没办法又折返回来。
　　“老师你回来啦。”夏日央笑得一脸灿烂。“老师你干什么去了？走得那么快。”
　　“卫生间！”赵曦微冲她翻个白眼。出去吹了会冷风才觉得让这丫头骗了，夏日央要是不确定尉蔚带了药她怎么能安安稳稳在这坐着，当然会跟尉蔚一块走。
　　夏日央被凶了也不恼，在一边跟季雨涵聊天，余光看着同学们轮番给老师敬酒。

　　尉蔚其实走了又回来了，把车停在楼下，一直在车里坐着…犯花痴。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第一眼的时候就被捕获了吧。
　　军训的八月份有毒辣的太阳，女老师们打着伞，只除了她，穿着不知道哪来的完全不合身的迷彩服，都长到大腿根了，长长的卷发绑成马尾也过了腰际，自己在站军姿的时候莫名的就被那个窈窕的背影吸引了目光。这个时候如果有背景音的话大概就是：ding~捕获成功！精致的容颜和纤细的背影，满满的占据了十六岁少女的心，似乎再感受不到气温的灼热和顺着脊背留下来的汗水。而后来一步步半是刻意半是缘分的接近就显得顺理成章起来。至于渐渐发展出来的暧昧和心里莫名的感觉就被两个电话彻底地封在萌芽中。
　　“蔚蔚，我要结婚了，下个月二十七号婚礼，你送我点什么？要求不高，送我许多祝福就可以。”
　　“蔚蔚，你妈在医院，来看看吧。”
　　在爸爸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他的妈妈是因为得了尿毒症不想拖累他。十九岁的少女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似乎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急火攻心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刚站起来就去全程参观了一场婚礼，为了普通的亦师亦友的感情。梦幻的户外婚礼、漂亮的新娘、幸福的笑容，而她无法送上一份真挚的祝福，终于明白这段友情在自己这已经悄悄地变成了单相思。
　　后来妈妈离世，紧接着高考，也没有去叨扰那人破坏她新婚的幸福喜悦。只是和季雨涵、夏日央两人的革命战斗友谊就越发深厚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遥不可及的女神的呢？到底是她在台上神采飞扬的时候，还是她在她第一次痛经时轻声软语关心嘱咐的时候，还是她被学生家长无理取闹逼得眼眶通红的时候，或者是她伶牙俐齿损她的时候，尉蔚早就记不清了。只觉得记忆中的一张张面孔都深深吸引着她不能自拔，她不愿多想，读大学、读研，在外面漂泊了六年，再马不停蹄地回到东城。
　　六年，她结婚有六年了，这么久都没要小孩，尉蔚觉得简直是希望的曙光！是不是上帝保佑冯康不举？尉蔚简直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下！可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把‘喜欢你’说出来。大概是明白自己很贪心，表明心迹后肯定不甘默默陪伴，承不起那句‘离婚跟我在一起吧’。

　　“喂！发什么花痴呢？口水擦一擦。”夏日央跟季雨涵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骚包的白色A4，还是因为夏日央从上高中就惦记这款车尉蔚才挑的这款。“怎么没走？”
　　“没…没有啊”尉蔚用袖口在下巴上抹了抹“我发会呆，你们就下来了。”
　　“老师下来没找着你，怎么回事？”
　　“她下来了？”尉蔚眼睛里马上放了亮光“怎么回事？嗯？我怎么没看见？”
　　“让冯康接走了。”
　　尉蔚一听也不再搭话，发动车狠狠一脚油门，车里其他两个人脖子差点闪折了。随即反应过来：这可是酒驾啊！
　　季雨涵和夏日央都见不得尉蔚这幅死德性，是要有多幽怨！不像季雨涵每次都是安抚，夏日央恨不得一脚蹬死她，踹醒了就好了。夏日央没好气的跟尉蔚讲她套路赵曦微的经过，当然，出于报复尉蔚的一脚油门，讲的断断续续故意吊尉蔚的胃口，尉蔚只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狗腿能力，卖力地吹捧，把夏大爷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她才肯接着往下讲。但也听得尉蔚心花怒放恨不得舔夏日央一脸口水以表自己的无限崇敬之情。
　　尉蔚知道她紧张自己别提有多高兴，心中自然蠢蠢欲动想进一步试探试探赵曦微和冯康的关系。

　　那边尉蔚被点燃了满腔热血，这边也有人□□中烧。
　　“怎么喝这么多？”冯康搂着怀里站不住的赵曦微。
　　赵曦微到家就没有了在饭店的紧绷，进门被冯康扶到沙发上不愿再动。
　　冯康看赵曦微醉成这样就把赵曦微扶到床上，着手给她擦擦脸和手脚。冯康可不是柳下惠，醉美人在自己床上躺着还能坐怀不乱，虽说两人也有夫妻生活，可赵曦微每每都像完成任务一样，平时也总是不远不近的样子，让冯康有火没处发。这会美人衣衫不整，面色酡红，眉头微蹙，呼吸轻喘，他哪能把持得住？当即三下五除二也不管平时赵曦微严格坚守的安全措施就把人给办了。

　　赵曦微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不对，不过抬头看看是自己家，揉着宿醉的脑袋走出来就看到冯康在摆碗筷。
　　“媳妇你醒啦？吃饭吧”冯康笑得温和，赵曦微笑了笑。
　　“今天怎么想起来做早饭了？提出表扬啊 ”赵曦微吃着饭好像稀松平常地又问了一句。“昨天怎么回事？”
　　“昨天？你喝多了把你老公给睡了，怎么？都忘了？”
　　赵曦微皱了下眉“啊，没有，就问问，你戴套了么？”
　　冯康心里一沉，鬼使神差的冒了一句“哎呀放心安全措施OK的。不过…媳妇，咱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冯康笑嘻嘻的看赵曦微
　　赵曦微的眉头皱的更深“我暂时不想要孩子，过两年吧”
　　“媳妇~”冯康伸手搂上赵曦微的肩膀“小孩多可爱啊，是不是？萌萌哒~”冯康说着开始装小孩卖萌了。
　　“别恶心我”赵曦微受不了一个男人这么卖萌，伸手一推“要孩子你拿什么养？”
　　冯康脸一沉，当然不爱听了，自认是男子汉大丈夫，老是被赵曦微这么损，自然不服“没钱就不生孩子了？那穷人就该绝后？没钱不一样养孩子么，没钱就喝国产奶粉上普通幼儿园就完了呗，咱家完全能负担啊。怎么穷养就不是我儿子了？”冯康摊手挑着眉一脸理所当然
　　赵曦微食指指尖点着餐桌“当你儿子真倒霉。”
　　这话把冯康噎得够呛，一摔筷子走了。

　　“老师再见！”
　　“哎，再见。”
　　尉蔚收拾好手里的小测卷，随手一卷准备回办公室，正好看到前面赵曦微从隔壁六班出来。
　　“赵老师！”尉蔚紧赶两步追上赵曦微“”
　　“老师好！”
　　两人并肩上楼，一些半大的男孩子活力过剩，刚下课像出栏的野马，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尉蔚把赵曦微护在离教室门口远、人少的一边，免不了肩膀不时被磕碰。
　　“哈，老师你看。”尉蔚一挑下颌，赵曦微顺着往前看是她们班的一对小野鸳鸯。
　　“她们俩啊，我早就知道了，一天天也不知道收敛，我懒得搭理她们。”尉蔚感觉最近赵曦微现在无欲无求，不像以前常常跟学生动肝火，好事儿，对身体好。
　　“啧啧啧，这小情侣，她俩我看到好几次了，你不找她俩谈谈？”尉蔚右手扶在赵曦微手肘，左手虚掩在赵曦微身前，由于领先赵曦微半步，跟她说话就稍扭过头来，‘谈谈’两个字带出的湿热气息打在耳廓上，赵曦微虽然不沉迷于□□，但是毕竟很少有被满足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下腹一热，稍扭下头避开。
　　尉蔚看她扭过头，和通红的耳朵忍住没笑，好在赵曦微也没看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都快期末了，这帮孩子也不知道着急。”
　　“你好意思说他们？”尉蔚努力想追上赵曦微，但是她教过尉蔚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你那时候懂事？”
　　尉蔚老脸一红，毕竟也是快三十的人，被这么一说好像个刚毕业回来看老师的学生“啧，我那叫放荡不羁。”
　　赵曦微一乐，抬起左手杵了下尉蔚的肋骨“贫吧你就。”

　　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是真的心大还是家里都有背景不指着学习这条路，不管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都稳如磐石，尉蔚是完全都摸不到头脑。
　　“你说在那坐着也没意思，咱听会课不行么？”尉蔚苦口婆心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咱班管得严，你不学习也干不了别的，就当听个热闹呗？”
　　眼前人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拉链只拉到肚脐，头发松松地用电话线挽着个小丸子头，低着头双手交握没反应。尉蔚眉头皱的更深，歪过头用拇指搔了搔额头，感觉头疼。
　　“再说了，考什么大学很大程度决定了你以后几十年的命运啊，能不能上点心！”尉蔚搬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以前教她的老师也这么说。其实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但是什么样的大学确实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毕业后几年甚至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工作，当然更多取决于个人能力，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机遇，但那是后话了，眼前只能这么说，好让学生有做自己选择的资本。尉蔚说的有点着急，手按住桌沿用力，指甲都泛白了。
　　“嗯。”
　　尉蔚内心在咆哮OMG，说了这么多就换来一个字。这女孩平时就有点内向，没想到内向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话这么少是不是对男朋友的时候也是。
　　“唉…也不知道我说这么多你听进去多少，行了你回去自习吧，不多耽误你时间了啊。”尉蔚起身绕过办公桌拍拍她的肩。女孩又“嗯”一声，被尉蔚送出门了。
　　尉蔚皱着眉摇头叹气“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真是的，怎么好像油盐不进的？”说着一摊手，从门口走回来路过柜子上的课表顺便瞄了一眼“呀，我这节课答疑啊，怎么给忘了。”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在书立里拿本练习册又拿一本辅导书，从笔筒抽出两根笔就要往外跑。
　　“哎蔚蔚等我一下”赵曦微叫住她，教案摊在桌上没管就站起来“我也去班级看一眼。”
　　尉蔚心急，答疑一节课十四块钱，被查自习的主任发现没去钱就没了，但是为了等赵曦微这点钱就不算什么，嘴上象征性地催催“嗨呀老师你快点嘛”抱着怀里的东西跳两跳
　　赵曦微把笔帽盖上，不大乐意“急什么，急你先走”说完故意又回过身拿手包。
　　尉蔚一看笑了，那支钢笔是去年赵曦微过生日尉蔚送的“哎，没事你收拾，我不着急不着急”还往回走了走
　　赵曦微话虽这么说，还是瞥她一眼，快走两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