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之位》甜甜圈忘放糖了

13、五一出游

　　赵曦微早上起床全靠闹钟，被强行吵醒的感觉一直很不好，刚醒过来的几分钟都是懵的，但是没办法。新婚的时候她还说过，冯康也没放在心上。
　　抬手摸起手机检查过有没有留言就发现身边没人，坐在床边理了理睡衣，起身去洗漱。
　　“老婆~”冯康一早起来用热水烫了两袋牛奶，配上几片吐司，歪歪扭扭切了两片火腿夹上，在桌子上规规整整地摆上“老婆！吃早饭啦！”
　　“呦，今天怎么了这是。”餐很简陋，但是态度还行，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了，不是前两天刚替他掏钱给他妈买了条彩金项链么？
　　“怎么呀？”冯康瘪瘪嘴“没事儿我就不做个早饭了？”
　　“做做做，谁拦着你了，以后没事儿你就做。”赵曦微端起杯子喝一口牛奶，把唇尖的抿掉。
　　“哎，老婆，你五一什么安排啊？”
　　赵曦微心道事儿来了“还没安排呢，备备课逛逛街吧”抬头跟冯康对视“什么事？”
　　“我妈说想咱们一家人去旅游。”冯康面露期待“老婆你看怎么样？”
　　“你们去吧，我跟同事约好了。”赵曦微不想接茬，一家人去旅游的意思就是让儿子夫妻俩出钱，儿媳妇忙前忙后张罗行程伺候着他们一家三口出去玩，付钱基本相当于赵曦微一个人的事。出钱出力得跟别人家去旅游，赵曦微又不是个傻子。
　　“哎，哪个同事啊？”冯康话锋一转“就是上次跟你去找小孩那个以前是你学生的？你俩关系这么好啊？”
　　赵曦微敛着眉瞪他“刚结婚的时候你打着‘飞的’去跟你同学聚会的事你忘了？”
　　“哎，那我也没住到人家家里啊，我们都自己住酒店。”
　　“人家一单身女孩我住她家怎么了？”赵曦微梗着脖子稍仰起脸看冯康，穿睡衣坐着一点都不影响她吵架的气势
　　“那…”冯康想说女孩也不一定行啊，可看着赵曦微这一身正气的架势有些胆虚“行行行，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
　　“说什么呢你？！”赵曦微嗓音一下提高一个声调
　　“行行行，我错了行了吧？”冯康咧咧一边嘴角“那旅游你不去？”
　　“不去。”赵曦微把吃了一半的吐司夹火腿往盘子里一扔“钱你自己想办法。”

　　和赵曦微本来只说好白天出去转转，尉蔚没想到赵曦微突然改了主意领她来滨城旅游，而且还把她带到她家来了？！
　　“妈我回来了。”赵曦微把尉蔚领进家门，弯腰在鞋柜里找她能穿的拖鞋。
　　“阿姨好！”尉蔚右手掌举到太阳穴，笑着看赵曦微她妈同时四十五度鞠躬问好。
　　赵曦微妈妈叫赵姣，没怎么念过书，一直靠摆摊供赵曦微，看起来不太面善，尉蔚有点怕。其实人家一个朴实小商贩，对孩子的朋友完全不凶非常和善。
　　“哎！你好！你就是尉蔚吧？快进来快进来。”赵曦微提前跟她打过招呼，说是带朋友来滨城玩，在家里住几天。
　　“谢谢阿姨。”这边赵曦微刚好赤着脚把拖鞋扔到她跟前“谢…”赵曦微突然看她一眼，尉蔚奇迹般心领神会，把本来的师姐咽回去“谢谢曦微”
　　“进屋。”赵曦微说完穿上自己的拖鞋转身进了客厅。
　　尉蔚对赵曦微家的事知道很少，赵曦微从来不说这些。没看到赵曦微她爸她也没敢问。
　　“怎么没跟冯康一块回来啊？”赵姣虽说眼看着赵曦微跟冯康感情越来越淡，但还存着一线希望。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虽说盼着她结婚安定下来，也是不忍心看她挺着受罪的。
　　赵曦微听这话眉毛瞬间皱起，视线往下移了一下，尉蔚抢在她前面开口“因为我说想来滨城玩，不想跟团，听说曦微家在这，就求她带我来看看，姐夫工作忙，这几天值班。嗨，曦微可能也是怕她们夫妻恩爱刺激我这种没家的孩子没带姐夫来。怪我怪我了阿姨，等姐夫过两天不忙了再来看您嘛，这两天您就勉为其难将就一下，我跟您闺女陪陪您。”
　　赵姣听这话还能怎么说，佯做气愤捶她一下“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虎里虎气的，来了你们玩你们的，我这天天都在这儿，还有什么可玩的。”
　　“哈哈阿姨，这您就说错了不是，住在滨城怎么不能去玩了，我也玩不了什么高难度的项目，阿姨您就直当陪我了，好不好？”尉蔚还真诚的，进门这么久都没人提赵曦微她父亲的事，多半是有什么隐情，那么爱屋及乌，尉蔚很想讨找妈妈的欢心，大概没有（高龄）单亲妈妈会讨厌跟唯一的女儿一起出游吧？
　　“来滨城想玩什么啊？”赵姣被尉蔚逗得哈哈笑，毕竟有的话哪怕是假的听着也开心。
　　尉蔚又咧开嘴笑“哈哈想看看海，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是嘛？！怎么会？以前没出来旅旅游么？”赵姣有些惊讶，之前听着赵曦微不时提到尉蔚的时候感觉她家里条件很不错，东城离这这么近，不该连海都没见过。
　　尉蔚讪笑“以前家里条件一般没怎么出过门，后来…后来也没人带我，没机会了。”尉蔚敛了笑意低头，提到这个事心里疙瘩抹不平，当时太年轻，母亲快离世的时候都没能陪陪她。把两手掌心相对夹在膝盖之间愣愣地盯着。
　　赵姣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感觉问错了话，用眼神求助自家女儿，赵曦微给她使了个眼色，“妈你去做饭吧，我们走一路都饿了。”
　　“哎，哎”赵姣赶忙叠声答应，一路小颠钻进了厨房。
　　赵曦微手轻搭上尉蔚的大腿，温度透过牛仔裤缠上尉蔚的皮肤。尉蔚抬起头，赵曦微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含着暖意的眼瞳“怎么样，老师，我演的不错吧？”
　　赵曦微怔愣一下，笑了，伸出莹白的手指一点尉蔚额头“就你鬼精！”
　　尉蔚揉着脑门笑，眼睛眯起来睫毛就挡住了眼里的红血丝，赵曦微覆上尉蔚的眼睛，另一手抬起来揉她的耳根“想吃什么？”

　　“尉蔚！”赵姣听到俩人的笑声才又探出头来，不想这一叫俩人同时抬头看她，不过尉蔚明显一脸迷茫，跟个傻狍子一样“爱吃什么菜啊？”尉蔚绝对想不到这个眼神充分激发了赵姣的母性，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赵曦微太过自立坚强，搞得她母性都没处发挥，不知少了多少loli养成的乐趣。
　　“我不挑食阿姨，您做什么我都爱吃。”哮喘已经很久不发作了，海鲜都可以正常吃，不忌口也没什么。
　　尉蔚说着走到近前“好久都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我来帮您吧阿姨，给您打打下手。”边说边拿起菜板上的刀“阿姨这姜切片还是切沫？”
　　“哎呀不用，你出去吧，这地方不够大，你出去跟微微聊会天，阿姨这一会饭就做好了。”赵姣把尉蔚手里的刀给下了，把尉蔚推了出去，顺手还带上了厨房门“去去去你们俩玩去吧，让微微领你去看看她房间啥的。”

　　“尉蔚多吃点啊！”赵姣给尉蔚夹了满满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尉蔚一看就觉得舌尖都酸麻了，但还是端起碗接住“哎！谢谢阿姨。”
　　“妈，你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别给她夹了。”尉蔚因为爸爸从小管得严，在外面吃东西不挑，每道菜都吃，而且吃的很均匀。尉蔚印象很深刻，有一次在奶奶家吃饭自己贪嘴，紧盯着那道红烧排骨，跟小自己四个月的表弟抢的不亦乐乎，结果被表弟抢走了放在自己碗里的排骨，从此红烧排骨成了她心口的朱砂痣。
　　后来尉振宏跟她说，再外面吃饭，特别是去别人家里，不管人家做什么一定要每道菜都吃一点，人家辛辛苦苦做了饭菜来招待，说句难听的：只管吃的人没有资格挑挑拣拣。
　　加之食量变化无常根本猜不透，所以饶是赵曦微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其实尉蔚瞪大了眼睛快把盘子看出火星来也没有自己爱吃的东西，她打心眼里佩服赵曦微她妈妈，手艺是真不错，一大桌子七碟八碗硬生生完美避开了自己喜欢的食物，结果一顿饭下来吃得心力交瘁。

　　尉蔚在第三天终于得偿所愿，跟赵曦微坐在海边吃烧烤喝啤酒。
　　本来尉蔚有哮喘史不应该喝酒，特别是和海鲜一起吃，非常容易过敏。但是难得有这个机会跟赵曦微两个人面朝星空大海谈人生聊理想，赵曦微看她真的高兴，自己也尽量避开海鲜，就不再拦她，俩人推杯换盏一会功夫五瓶啤酒就没了。
　　“师姐，你就没想过往滨城挪挪么？毕竟你家在这边啊。”
　　赵曦微不想说她问这话的心思，多少有些拐弯抹角地试探她跟冯康感情的意思。“想过啊，可是冯康他家在东城啊，我有什么办法。”
　　“那以后阿姨老了呢？”老了还能让她自己在滨城住着？
　　赵曦微看了她几秒钟没说话，看得尉蔚心里发毛，赵曦微细长的手指提起杯子“已经老了啊。”然后把剩的半杯酒灌进了胃里，翻上来的酒气熏得眼睛有点红。
　　“哎老师你慢点喝，吃点东西，来来来。”尉蔚把盘子往那边推了推，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还得是抡圆了带脆响一抽肿半边脸那种。
　　不想赵曦微可能因为喝得太猛开始冲动，自己接着说“我是想把我妈接到东城去，但是我妈去了没工作没房子，怎么办？结了婚就不是一个人了，一直在我家住着也不是事啊。冯康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什么事都不想，再说冯康她妈…”赵曦微说到这眉头锁得更紧，却不再继续说了。
　　尉蔚没经历过婚姻，只觉得赵曦微受了恶婆婆的气，当年还觉得冯康学习好，又当过兵，该是个有涵养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不思进取还在婆媳关系里当缩头乌龟，半个窝囊废。气得尉蔚快变个烟花飞上天炸了，更觉得赵曦微留给自己好好珍惜最好。
　　赵曦微不知道这话在尉蔚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五瓶啤酒大多进了她嘴里，这会儿脑子不那么灵光胃也里难受。
　　尉蔚一看赵曦微手在上腹捂着心道不妙，赵曦微挑食不按时吃饭，说不上有多严重的胃病，但胃还是不太好。不敢耽搁，赔着笑脸跟老板要了点热水给她，缓过来赶紧强行架回家歇着去了。

　　尉蔚在赵曦微她妈妈面前乖得跟小猫一样，五一假期三天，她跟赵曦微都在滨城陪着赵姣逛，俩人一块陪着她仔细走了好几个滨城的景点，赵姣在滨城住了大半辈子也没这么正经地游览过滨城，尉蔚一个外地找攻略党，加一个原汁原味本土赵曦微，俩人安排得妥妥帖帖，赵姣只管玩。
　　尉蔚抓住时机表现自己，言行举止有礼有度，显得青春有活力又不轻浮。惹得赵姣连连夸尉蔚长得好看性格又好，临走还紧抓着尉蔚的手让她有空再来，搞得赵曦微说也不知道谁是她亲闺女。
　　有人说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能不能说得出口就是一关，加上把握时机察言观色，哄人一会儿开心容易，哄人一直开心就难了。冯康没有尉蔚这么放得开，在这方面经验就更比尉蔚差得远了，哪会哄老岳母开心。冯康没来，反而赵姣这个假期过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