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驾到：傲娇宠妻不好惹》陶大素

3、情到深处

　　我敲了敲门，秦芷应声开门，看到我和小蓝后愣了一下，说：“请问二位找秦芷是为何事？”
　　我觉得，还是不要直奔主题为好，要慢慢引导秦芷，让她自己愿意讲出实情，路上我也嘱咐了小蓝要耐心引导。我扯了扯小蓝的衣角，表示让他说。
　　小蓝心领神会，说道：“昨日瞧见姑娘伤心，又与那沈家人拉扯了一番，想必着实不好受，今日特来安慰姑娘，望姑娘不要过度悲伤。”
　　秦芷说：“有劳公子和姑娘挂心，秦芷好多了，只是可惜了沈公子。”
　　我和小蓝走进房间，小蓝接着说：“沈公子每次前来都为听姑娘弹琴吗？”
　　秦芷看着一旁的瑶琴说：“是的，沈公子乃秦芷知音，只是如今已去，秦芷从此不愿再碰这琴了。”
　　我上前说道：“不止知音这么简单吧，你拿迷药害他昏迷，再加害于他……”
　　我一激动全给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向小蓝投去抱歉的眼神，小蓝无语地看着我。
　　秦芷听到我的话，激动了起来，说道：“姑娘可不要说谎语，秦芷怎么敢对沈公子做这种事 ! 沈公子待秦芷甚好，不久后还要为秦芷赎身，秦芷怎会加害于他！”
　　我正懊恼，听到小蓝对秦芷说：“想必昨天姑娘早就知道了沈文已死，不然为何还未弄清死者身份，先湿了眼睛？”
　　秦芷忽然慌了神说：“……秦芷乃弱女子，见不得打斗凶杀之事，当时害怕至极……吓哭了。何况秦芷根本不知沈公子在怡春楼，他根本没点名叫秦芷，不信可以问问这怡春楼的其她人。”
　　小蓝说：“这说明不了什么，若你提前和他约好，在客房见面呢？如此一来，他只为来赴约自然不会点叫任何人了。”
　　听完，秦芷更加慌乱了，说：“秦芷真是无辜的……”
　　我对秦芷说：“无辜？你或是因为自己力量薄弱，或是怕惊动了旁人，才先将沈文用药迷倒。你五日前在百草堂买的迷药陀甘露在账本上记录得清清楚楚，不然我们去报稽查司，请司寇大人来判定你是否无辜？”说完我转身便走。
　　我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扭头一看，那秦芷陡然抬掌向我劈来。就在这时小蓝迅速来到我面前，身体岿然不动，只手一横，便将秦芷拍倒在地。
　　此时门外有人听到了动静，问里面是否发生了事情，我出去表示没事便回来把门关好。
　　小蓝看着倒在地上的秦芷说：“你说被打斗凶杀吓哭？这样的你还会武功？”
　　秦芷终于按捺不住，哭了起来：“如果他爱我，如果他没有这么狠心，我不会这样的……”
　　当秦芷将她的故事徐徐道来，我才知道秦芷和沈文的故事，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秦芷十一岁那年，随父亲来沈家做客，她父亲当职国尉，是一名武官。沈家父亲身为文官平生最轻视的便是武官。只是秦父浑然不觉，还乐呵呵地将秦芷推给沈文一同玩耍。
　　秦芷乌黑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只盯着沈文看，看得沈文浑身发抖，从此沈文便被秦芷缠上了。秦芷专门和沈文去同一个私塾，经常抱着琴来沈家弹奏乐曲给沈文听，还练武给沈文看。沈家父亲看到如此不安静的女孩，时常板着脸色。
　　有次秦芷走到门外听到沈家父亲说：“武夫的女儿，还会弹琴？”
　　沈文如实答道：“她……家里是请了先生的。”
　　父亲嗤笑：“那又如何？”
　　沈文轻轻地说：“还……不错。”
　　秦芷微微笑了笑，虽然沈家父亲在说自己，但是秦芷听到沈文最后的那句话心里还是暖暖的。只是秦芷再找沈文玩耍，经常被沈文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但她毫不退缩。
　　后来长大了，沈文入了卫王宫，和父亲一起为卫王谋划。秦芷仍以各种理由去找沈文。沈文尽量不去想着秦芷的骚扰。有天却被宫里的喧哗给吸引。
　　宫殿里，秦芷死死拖着父亲的手臂，不许他被绑走。秦芷隔着兵官执刀的阻拦，看到了站在人墙后的沈文，哀求道：“阿文，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沈文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父亲严厉的眼神让他低下头去。
　　人潮散去，呆坐在殿外的秦芷看到沈文走出，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抬头说道：“阿文，我父亲是无罪的，求你在大王面前求情。”
　　沈文犹豫踌躇，还是蹦出了几个字：“不行的……这……我很为难。”
　　后来秦芷才知他为何为难，因为父亲的遭厄正是沈家等一干文官所为。偌大之国，战乱之世，君王竟听文官谗言，定罪武将，卫国危矣。秦芷失望透顶，含恨而去。
　　秦芷再次回来，却传来父亲战死在卫国边境的消息。父亲带罪去了边境充军，时常抵御敌国侵犯，最终死在战场上。
　　秦芷自小没有母亲，只有父亲一个亲人。想将父亲好好安葬。只是将父亲的尸首从战场找回需要雇人要花很多钱。于是她再次找到了沈文，那时沈文并不在，来见她的，是沈文的妻子。这才发觉，原来沈文已经娶妻，她原本想好的话却哽在喉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
　　她走的这两年，很想念沈文，一直想回来，最终想好了要对沈文说：“我知道，那时你也是迫不得已，不敢违抗自己的父亲，我没怪你。”可是，为什么，她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他却娶了妻……他从没有等她，或许，他从没有爱过她。
　　秦芷卖身怡春楼，将父亲安葬。本打算就这样与沈文再不相见。命运却让两人不期而遇。两人在集市上碰了面，沈文激动地抓着秦芷，问她过得如何。当得知秦芷卖身怡春楼，沈文哽咽着说：“阿芷，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秦芷转过身，默默的流着眼泪说道：“为什么？我如何沦落至此你还不知吗？因为你的懦弱，你从不敢违背你的父亲，从来如此。”这样违心话秦芷以前是不会说的。秦芷知道，就算当时沈文求情，也并没有用。可是想到他从没等她，从没爱过她，她就生气，她想让沈文记住自己，让他认为自己的痛苦都是他带来的。
　　沈文颤抖地说：“对不起……既然我让你这么痛苦，你忘了我吧，我将你赎出，你去找一个你爱的人嫁了吧，好好生活。”
　　秦芷冷笑 : “不必了。”于是走远。
　　从此，从没去过怡春楼的沈文开始去怡春楼了。沈文每次只点名秦芷，听秦芷弹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虽然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听说赵国边境有座远岫山，山上有位女高人。秦芷后来才知，沈文去了那座远岫山求得一剂忘忧散。忘忧散无色无味，能让人忘却三千烦恼，沈文将忘忧散掺杂在茶水中让秦芷喝了下去。
　　秦芷真的忘掉了许多，包括自己的身世，包括沈文。
　　我听着秦芷的故事，有些心酸，秦芷说：“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一个人独占了回忆，却什么都没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