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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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亓哭了。
虽然最近梁亓红过几次眼眶，但直到刚刚她的眼泪才真正掉下来。
从叶枞甩门离开，梁亓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和叶枞的“关系”完了，她在叶氏的工作完了，她设想的生活也完了。
过了很久，梁亓才机械地转回身体。她靠在椅背上，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上映出她凄惨的脸。不到一天，她就从吸饱雨露的娇花变成了飓风肆虐过后的残花。眼前的她发丝凌乱，残妆尚存，看起来像是刚刚被蹂躏过。
梁亓“啪”地合上电脑屏幕，俯身将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她还需要加班吗？反正明天就要被解聘了。让章喻自己烦恼去吧，财务发不了工资还不是因为她这个总监公报公仇，到时候牵连的可是全公司的人。一想到大家会在心里扎章喻小人，梁亓苦涩的脸上就挤出了几分笑容。
可是梁亓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转瞬间她就想起她也是叶氏的一员，而且叶枞很快就会断了她的零花钱。她的工资虽然不多，但对于即将失业的人来说即使一分钱都不能浪费。叶氏当然不会昧下她的工资，但早点拿到手她也能早点放心不是？
梁亓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然后站起身走进浴室。她站在花洒下面伸手一扳，热水便迅速地喷出来，不出一分钟，她的衣服就全湿透了。梁亓仰起脸对着喷头，细密的水流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梁亓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一般无法呼吸。梁亓低下头，任由被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上，她用力搓了几把脸，这才动手将身上的衣服剥下去。
洗完澡，梁亓感觉自己的大脑清醒了许多。虽然她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但她打算先将手头的事做完，半途而废只会让章喻和叶枞更瞧不起她。
不去理会浴室里的狼藉，也不会去吹干头上的湿发，梁亓穿上衣服就打车回到了公司。
第二天早上。
郭鑫八点就到了公司。入职将近三个月了，他还没有谈成一单业务，如果月底他的业绩还是零的话，公司就要把他劝退了。郭鑫战战兢兢，他每天第一个到公司，就是为了给陶杰留下勤恳的印象。如果陶杰愿意保他，他也许还能再争取一些时间。今天的郭鑫像往常一样提着早餐走到办公区，他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被人抢了先。
梁亓窝着肚子睡得特别不舒服，而且她耳边不停地传来“吸溜吸溜”的声音。梁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郭鑫正坐在她旁边的工位上吃豆腐脑。
“几点了？”
郭鑫没有反应，因为梁亓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
见郭鑫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梁亓便没有再问，她站起身抻了个懒腰，郭鑫这才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早。”
“早。”
打过招呼，梁亓就揉着酸疼的脖子去门口打了卡。再回到工位已经是八点半了，梁亓没有时间吃早饭，她必须马上核对工资表，交给财务之前，她还要给章喻留出确认的时间。
上午十一点，梁亓终于将工资表发给了章喻。邮件发送成功后，梁亓特地跑到人力部请章喻确认，她可不想章喻以没看到为由故意拖延时间。即便如此，章喻仍是拖到下班前才回复梁亓。梁亓早就写好了邮件，一收到章喻的确认信息，她便立刻添加附件点击发送。过了几分钟，梁亓收到财务的□□信息：麻烦下次早点。
梁亓心想：下次？下次还不知道是谁发给你呢？我也麻烦你快点发工资，老娘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梁亓下楼买了个三明治，今晚她还要继续加班，最紧急的工作处理完了，剩下那些零零碎碎的事还不知道要做多久。从便利店出来，梁亓没有直接上楼，她走到叶氏大楼前的旗杆旁坐下，还有几天她就要滚蛋了，现在且看且珍惜吧。
耿助理载着叶枞从地下车库开出来，他一眼看到旗杆下面坐着个人。虽然天色模糊，但耿助理还是认出那是梁亓。叶枞在闭目养神，耿助理出声提醒道：“叶总，梁小姐在旗杆那里。”
叶枞转头就看到梁亓正坐在地上吃三明治，她的脚边还放着一瓶水。他的车从她眼前开过，可她的视线并没有移动。叶枞回过头道：“走吧。”
“需不需要让保安……”
“不用管她。”
耿助理闭上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梁小姐，还要让她继续住在雅苑吗？”
耿助理有些排斥梁亓，发生在她和叶枞之间的巧合太多了，他不得不怀疑这些巧合都是梁亓的刻意。
“先这样吧，这段时间我回上苑，雅苑等过一阵子再说。”
“那青安路的房子还收拾吗？”
“嗯。”
耿助理明白了，叶枞暂时还不想打发掉梁亓，但是他也不想看到她。等到叶枞有了新的猎物，梁亓自然会被丢弃。
梁亓根本没注意到叶枞的车，她一直在往楼上看。没毕业的时候，每次经过叶氏，梁亓都在心里想如果能在这里工作就好了。现在她来了又要走，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不舍的，如果有，那也是她卖身得来的职位，而不是某个人。
梁亓很清楚自己没有爱上叶枞，她对叶枞连喜欢都不多。叶枞只有在事前事后才会对她温柔，有时候事中的叶枞相当粗暴，结束后她还要给自己上药。离开那张床，叶枞从不掩饰对她的鄙夷，梁亓甚至觉得哪怕叶枞养她一辈子她都不会喜欢上他。
梁亓一直加班到周末，周日下午走出叶氏时，她都有些不想回来了。想象中的驱逐迟迟不来，梁亓估计自己被判了死缓。梁亓是无所谓的，叶枞不来她还能放松放松，而且钱照收房照住，她一点都不亏。梁亓已经看透了叶枞的路数，叶枞的想法不过是“我给你，你可以拿；我不给，你不能主动要”，如果她和叶枞的“关系”继续，她想她不会再犯错。
直到10月底，梁亓都没见到叶枞。11月1号，梁亓准时收到了耿助理打给她的5万块，她马上把钱转到了另外一张卡上。梁亓查了查自己的账户余额，里面的数字都不够叶枞买一块普通的手表，可是对她来说，这真的是一笔巨款。梁亓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但是这些钱目前只是在她的账户里睡着，她应该让这笔钱活动起来。跟着叶枞朝不保夕，也许下个月这5万块就没了。
知易行难，梁亓虽然想以钱生钱，但是除了定期储蓄和余额宝，她完全不了解其它的理财方式。股票基金，她一窍不通，贸贸然投进去只会赔得底朝天。如果叶枞没有说过那些话，梁亓也许会问问他的建议。可是现在，她根本就见不到叶枞，而且她不想自取其辱，说不定叶枞听过之后只会说：“理财？你那点钱还是好好留着吧，别瞎折腾了！万一折腾没了，你这几个月就白卖了！”梁亓并不觉得自己玻璃心，可是她也没有必要上赶着找骂吧？！
这段时间，梁亓没事就在网上浏览财经新闻，试图寻找理财的灵感。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忘记之前定下的钻研厨艺的计划。每天晚上，梁亓一面听着电视里的财经节目，一面按照网上的菜谱做些简单的家常菜。
初学做菜，梁亓进入了一个误区，她以为菜的味道全靠调料，因此她下料特别猛。刚开始，梁亓做出的菜味道特别极端，特别咸特别甜特别辣特别……失败了不知多少次，梁亓终于明白调味其实是一种平衡，只有让各种调料和谐地释放味道，才能做出美味的菜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梁亓做的菜也可以入口了，有时做多了她就带到公司当作午饭。
公司的茶水间就是八卦的集中地，梁亓每次在那吃饭都能听到不少情报。不过八卦的对象梁亓大都不认识，所以她只是用这些八卦下饭，吃完饭，那些八卦就随着她肚子里的食物被胃液融化掉了。
这天，梁亓刚把热过的饭放在茶水间角落的桌子上，行政部的两个员工就提着饭盒走了进来。梁亓经常在茶水间看到她们，这两人已经在叶氏工作了很多年，不过她们最常说的不是公司的八卦，而是抱怨自己的老公。
这一次也不例外，两人刚把饭盒放进去，其中一个就说道：“我昨晚又跟我老公吵架了。我们正准备搬家呢，他什么都不管，一回家就玩游戏，我在那收拾东西他还嫌我挡到屏幕了！”
她的同伴没有关注她和她老公吵架的细节，而是问道：“你们现在的房子卖了？房价涨得这么快，你们没少赚吧？！”
先前那个人又道：“赚了点，但是之前为了还贷借了很多钱，赚来的基本上都还给别人了，剩下的也用去买新房了，我们手头一点都没留下。”
梁亓没有继续听下去，她突然有了理财的新思路：她可以买房呀！就算不能倒房赚钱，至少她可以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啊！即使将来被叶枞打发走，她也不用担心没有住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