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本人为鸟》三尘与土

168、魂器

　　“但是您说伏地魔不是靠此重生的？！”
　　“这也只是我的猜想，”邓布利多说，“或许……至少其中一个不是。”
　　“其……其中一个不是，”哈利有些语无伦次，“您是说威弗列德.陆……”
　　他又想起了威弗列德.陆的那张脸，“不！不可能，他不会是伏地魔的分身！”
　　邓布利多平淡的说:“哦？虽然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你又怎么能确定呢，哈利？”
　　哈利用手来回磨蹭着自己的牛仔裤，他吞吞吐吐显得难以启齿。
　　“是因为那件事？”邓布利多问。
　　“那件事？”哈利重复了一遍，他探究的看向邓布利多，希望以此得到肯定的答案。
　　“是的，就是你正想着的那件事。”邓布利多说。
　　“您…您这么快就知道了？”哈利羞愧的低下头，好像最近他知道的消息都来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是的，我回学校比你想象的早一点儿，麦格和弗利维教授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也认为威弗列德.陆不会是伏地魔，哪怕只是他的魂器。”
　　“是的，”哈利说，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发虚，“我认为伏地魔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爱上斯内普的。”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他好像没想到哈利会这么直白的把话说了出来。好在他已经是一个一百多岁的，经历丰富且久经考验的老头子了，这让他得以避免大多数尴尬。
　　总的来说——是得益于与年龄一起日渐增长的脸皮。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也很能原谅和忍受像哈利这样说话横冲直撞的少年。所以邓布利多只是看了哈利一眼，然后继续接着说自己的看法。
　　“我本来只调查到了里德尔制作魂器的事，而且从你二年级发现的日记本看来，这件事他很早就开始了，就在他还在霍格尔茨上学的时候。”
　　“但是……是谁教会他的呢？我是说制作魂器，”哈利说，“毕竟我连听都没听过这个。”
　　哈利问完就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伏地魔既然是伏地魔那他一定比自己好学多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问到了点子上。
　　邓布利多肯定的看了他一眼:“问得好，哈利，这正是我需要你帮助的地方。”
　　“帮助？嗯……您需要我做什么？”哈利问。
　　“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做到，要知道前面所有话语都建立在我们的猜想和一些模糊的线索上。我们需要更多更清晰的证据才能拨开层层迷雾，从而接触到事实的真相，我们容不得一点儿闪失，哈利！”
　　“我知道。”哈利说，他低着头不想去看邓布利多饱含期许的眼睛，他从未像今晚一样深刻的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压得他负重难行。威弗列德.陆的刀不仅仅刺在了他身上也刺在了他心里。没错，如果没有他妈妈和邓布利多他又算得上什么呢，才华平平，起码比不上赫敏。学业普普通通，甚至连德拉克.马尔福都考不过，连机灵也由韦斯莱双胞胎领先了。他不仅打不过伏地魔，他甚至打不过学校里任何一位教授。
　　“哈利，别怀疑自己。”邓布利多看穿了哈利的内心，他安抚的拍拍哈利的肩膀，“你有伏地魔所不了解的武器。”
　　“什么？”哈利抬起头直视着邓布利多，“又是爱吗？”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好像在应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是的，就是爱。”
　　“我不认为那有什用。”
　　“那是你还未真正了解它，哈利，你拥有爱，但是你还不知道怎么去使用它。”
　　哈利无话可说，他害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对邓布利多发火，冒犯他最尊敬的校长，这是他所不想的。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寂。
　　邓布利多好像也特意留下那几分钟，为了让哈利稳定住他自己的情绪似的。
　　“那威弗列德.陆究竟是怎么回事？”哈利最后问。
　　邓布利多眼神放空，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恐怕……这些跟他的兄弟脱不了关系。”
　　“兄弟……汤姆.陆。”
　　“是的。”
　　“他还没死。”
　　“恐怕是的。”邓布利多又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的次数太多了。
　　哈利艰难的开口:“如果威弗列德.陆长得跟年轻时的伏地魔一模一样的话，那作为他的双胞胎兄弟……汤姆.陆跟汤姆.里德尔也是一样的长相。
　　而且，他们都叫一个名字……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汤姆.陆才是伏地魔。”
　　“精彩的推论，”邓布利多说，“不过没有任何依据。”
　　“但是……”哈利焦急的辩解。
　　“这是最容易联想到的，”邓布利多打断了他，“我不是说你完全在胡说八道，但结合你在神秘司听到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讲——这是有可能的。
　　但是，还是我说的，我们需要证据哈利。不要把思维限定好了，多留一些空间，这样你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出错。
　　我们最好能精确点，因为我们容不得失误了……”
　　邓布利多抬着自己焦黑的右手，说到最后他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些话不像是说给哈利听，而是说给他自己。
　　“那么……你究竟要我帮什么忙？”哈利问。
　　“噢，”邓布利多回过神来，“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最近才找到了他的消息。你知道哈利——今年又要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
　　哈利沉默了下来。
　　没错，原来那个已经死了……
　　“去看你的朋友们吧，我知道你就算回去也睡不着。”
　　邓布利多对哈利说。
　　“他们会没事吧？”哈利踌躇着问。
　　“是的，我相信庞弗雷夫人的医术，西莫也会没事的，虽然他的情况可能非常麻烦。”
　　哈利想起西莫折成诡异角度的头，还是很担心。

　　哈利.波特从校长办公室离开了，而接替他的是另一个当事者。
　　邓布利多无力的坐在桌后宝座般的椅子上，看上去神志不清。陆尤思杀害乌姆里奇的事情被发现时他刚回学校不久，麦格急着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和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消息。而斯内普只来得及给他灌下一瓶救急的药水，然后他就得奔赴战场了，乌姆里奇一出事他就猜到了哈利恐怕也会遭受威胁。还得感谢西弗勒斯给他的药，不然闻名遐迩的白巫师今天就得倒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了。而到了这时候，已经不行了，跟哈利的谈话算得上是硬撑，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邓布利多的右手耷拉着被烧焦了，斯内普低声念着咒语，将魔杖对准了那只手腕，左手把一杯浓浓的金色药业灌进了邓不利多的嘴里。过了片刻，邓布利多的眼皮抖动了几下，睁开了。
　　“你为什么，”斯内普劈头就问，“为什么要带上那枚戒指？它上面有魔咒，你肯定知道为什么还要碰的。”
　　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放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
　　“我……我做了错事，诱惑太大了……”
　　“什么诱惑？”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
　　“你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说，“那戒指上富有特别强大的魔咒，我最多能把它扼制住。”
　　“你干得很出色西弗勒斯，你认为我还有多少时间？”
　　邓布利多的语气轻松，如同在询问天气预报。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说不好，大概一年。没有办法永远遏制这样的魔咒。它最终会扩散，这种魔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强。”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微笑，“要是早点听到这消息我恐怕没什么感觉。唉，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力的盘算。
　　但是我很幸运，非常幸运，有你在我身边，西弗勒斯。”
　　斯内普低着头，他门帘似的头发挡住了整张脸，看不清表情。过了半天，才有一句虚弱的话从那头发下面传出来。
　　“要是早一点……”
　　邓布利多深深的叹了口气。
　　“……威弗列德.陆的事……”
　　“是我的错，你早就让我盯着他……是我没把事情做好。”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今天的叹息实在太多了。
　　“你对他交出了心……你信任他，西弗勒斯。”
　　斯内普弓着背一言不发。
　　他总是这样，邓布利多认识他已经多年，他知道西弗勒斯是一个只知道用恼怒和沉默不语来表达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很可怜，因为太少有人在乎他的情绪，所以弄得他慢慢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这不是你的错，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他犹豫了一会。
　　“我能再看看你的守护神吗？”
　　斯内普猛地发了一下抖，接着沉默了很久，久到邓布利多以为过了几个世纪。不过自从他老了之后，他的耐心就一向很好，于是他安静的等了下去。
　　就像给哈利留下的那几分钟一样。
　　最终，斯内普扬起魔杖——他魔杖尖端跳出一只银色的母鹿，她落在办公室地板上,跳着穿过屋子,飞出了窗户。
　　邓布利多看着她飞走,在那银色光芒消退后他转身去看斯内普,他的眼中充满泪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
　　“永远都是。”斯内普说道，他的目光认真得几乎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