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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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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实自从见过徐清后有点魂不守舍,他努力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但是所有的努力似乎反而加强了那些念头。虽然上次见面后留了电话,但是一想到徐清谈吐间的的咄咄逼人,对于再次约见真人又有点害怕。想就此作罢吧,又忘不了,真是左右为难。他设想了无数次再见面时会发生什么、说些什么,但是这些想象除了更加剧了他的恐惧之外豪无用处。
“老师,东东要尿尿”一个小女孩拉扯着坐在地板上的任实,任实做出微笑转头看那小女孩,然后又顺着她的目光向教室中间扫去。看到那个被叫做东东的男孩正在往地板上尿尿。
任实这才从梦中醒来,像弹簧一样跃起,奔过去抱起东东冲向角落里的一个痰盂。但是还是晚了,东东仰起头看着任实摇了摇头。任实无奈只好转头对其它小孩说:“都躲开,别把尿踩了……”这时竟看见另一个小孩踩了凳子,摇摇晃晃的去架子上拿东西。任实放下东东又三步并成两步朝那孩子冲去,却忘了自己刚才发出的警告,一脚踩到东东的尿上……。
任实躺在地板上,脑袋嗡嗡响,身上爬满了欢呼的孩子,他反倒不急着起来了。干脆继续刚才的烦恼:“李想这个家伙办事真是没头没尾,怎么事后也不问问!”他想。
“啊?你可真行啊奶爸!”李想接到任实的来电,说“我还以为你们进行着那,都一个多星期了!你可真够淡定!兄弟佩服!”“我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提过我,是什么意思?”任实弱弱的说。李想一听更来劲了:“什么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啊!难道等人家追你吗?这种事要趁热打铁,不管她什么意思你都必须勇往直前,她没意思你也必须制造出意思来。亏你还是念过书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任实那边被呛得无话可说。听任实不说话了,李想无奈,叹口气继续说:“好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还得兄弟出手扶你上马。嗯……等我想想再给你们制造一次机会,你可别再给浪费了啊!就这样吧,拜。”
他们通电话时郝聪聪就在李想身边,等李想挂了电话说:“你管闲事倒是有一套啊!咱们的事咋办?我妈可说啦,没有全款的三居室结婚的事甭提!”李想一听,道:“干嘛啊!打劫啊!你妈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父母能给凑出首付就已经尽力了,拿什么付全款啊!还三居室,有什么用啊?”郝聪聪一听李想这口气,顿觉得不爽:“我哪知道你们家拿什么付?反正我妈就这意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难道我嫁给你是为了还债吗?三居室怎么没用?一个卧室是咱们的,一个给孩子准备,一个留给我妈,总不能她来了你去睡沙发吧?我可丢不起那人!再警告你,彩礼是我妈要的别跟我商量,你也别打车的主意,我的车必须比徐清的好!”李想平静了会儿,说:“亲爱的,你说这现实吗?这不是明摆着你妈看不上我吗?你总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其实两人交往快两年了郝聪聪也很依赖李想的陪伴,并不想分手。但是眼见亲戚、同学、朋友们结婚时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欧洲旅行、出手大方,便觉得跟着李想很委屈。但是见李想确实为难也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另一个态度:“房子和彩礼的事我再和我妈商量商量吧,我也可以给你几万,你回去也和父母商量商量,想想办法吧。”李想一听有商量,赶紧一把抱住聪聪:“就知道你疼我,辛苦了,辛苦了。”
吴错下飞机先去潇洒了一番,很晚才回到家。康丽一见儿子立刻来了精神,端茶倒水削水果:“累了吧,你爸很不高兴,坚持给你买经济舱,一路上还行吗?”吴错点点头,四仰八叉坐在沙发上并不说话。吴明生强压着怒火看着这娘俩,咽了口吐沫说:“过去的事不提了,以后你打算咋办?总不能就这样混下去吧?”康丽怕这爷俩话不投机又吵起来,急忙说:“还能咋办,你给他安排个工作呗!干什么都行。”吴明生:“谁不知道他!谁敢要他!”吴错听了终于开口了:“甭费心了,你安排那地儿我不去,喝茶看报混吃等死。”吴明生气的指着吴错对康丽说:“你看看!你看看!”又对吴错说:“那你去哪?去企业?你行吗?你会干什么!”康丽又打圆场:“啊!怎么说错儿也是留过学的,怎么可能没人要呢?你就想想办,法给他安排一下吧。”吴错又开口了:“妈,要不我去你那吧。”康丽一听也皱了眉头,但是既然儿子这么给面子怎么能拒绝呢?“噢……,行是行,但是管理不行啊,只能从基层做起啊,我想想让你干点啥,……技术方面就算了,销售也不合适,跑项目……算了吧,财务更不行……你想干点啥?”吴错把一杯茶一饮而尽,问:“记得有个徐清,还在你那儿吗?我去她那儿吧。”康丽一听,急道:“你少打歪主意啊!你不干活儿行,可别给我惹事儿!”吴错白了他妈一眼不再答话,起身离座径直上楼去了。吴明生喊了声:“你给我站住!话还没说完呢。”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也只好原地转圈,嘴里念叨这:“怎么生了这么个孽种!”康丽不爱听了,看着踱来踱去的吴明生火不打一处来:“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你又干什么去了?”吴明生一怔:“单位里有应酬,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你别胡搅蛮缠啊!”康丽也不让步:“应酬?应酬到下半夜啊?你们那帮人我还不知道,逛窑子去了吧!”吴明生用手指着康丽,似是要大大争辩一番,但是最后只说出一句话:“不可理喻!”然后也转身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其实他们早已分居多年了。
客厅里只剩下康丽一个人,她坐回到沙发里呆呆出神。她想不明白,当初他们结婚时住在筒子楼里,所有的财产不过是台彩电和洗衣机。靠微薄的工资生活,卖一个烤红薯两人分着吃,一个不回家另一个就不吃不睡的等着。而现在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吴明生的仕途也算是一帆风顺,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了呢?“噢,当初也不是没有矛盾,只是现在回忆起来只是记得那时的好吧。”她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两行泪水还是不禁流了下来。
这个时节,晚风中已没有了寒意。虽然已经过了十一点。街上依然有许多车辆和行人。
徐清和甄镜刚刚各自上床要睡觉,徐清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徐清妈打来的:“清啊!睡了吗,哎呀要命啊……。”徐清:“妈,你慢点说!什么事儿啊!”徐清妈道:“小龙到现在也没回来!老师说七点就让他们走啦,肯定又上网去啦!你哥的面馆还有生意呢,你嫂子去找了,她哪知道上哪儿找啊!你快、快去找找啊!”徐清:“行了,行了,知道啦,别着急啦啊,我这就去,你睡觉吧,别着急了啊。”
徐清的父亲早年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上面有个哥哥叫徐力,小时候发烧失聪成了哑巴。徐清父母思量多年后本想再生个儿子,哪知天不遂人愿生了徐清。可世道无常,现如今养儿可是无底洞,女儿反成了摇钱树。徐清妈很为徐清是个女孩感到欣慰。小龙就是徐清的侄子,眼下已经上了初中,由于父母终日忙于生计,小龙一直由奶奶带大,可谓心肝宝贝。如今深夜不归哪有不急之理。
徐清急忙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就走,甄镜听到了他们的通话,也穿好衣服跟了出来。“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我自己能行。”徐清说。甄镜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点,你不是嫌弃我吧?”徐清只好笑笑答应了。
甄镜这才发现,徐清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了,她准确的进出各个网吧,到前台查询,很快就找到了小龙。她上去一把揪住小龙的耳朵就往外拉,小龙奋力挣脱,本想发飙,一见却是姑姑,立刻成了霜打的茄子。徐清也不说话拉着他的胳膊上了车,甄镜也跟在后面上了车。徐清这才大声说:“吃饭了没!”小龙不吭声,徐清声音更大了:“我问你吃饭了没?”小龙这才蹦出一个字:“没。”于是徐清通知了她妈,三人一路无话,来到一个面馆。徐清对甄镜说:“不好意思啊,给你也添麻烦了,我们也来点夜宵吧。”于是去点餐了。
甄镜在小龙对面坐下,打量小龙。见这孩子十三四岁,个头已经快赶上她和徐清了,长的浓眉大眼长的很是喜人,他坐在那里摇头晃脑动个不停。甄镜用脚踢了踢那孩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小龙见状暂时忘了回家后会有什么等着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然后他也踢甄镜,两人对踢对笑越来越失去了控制,直到笑的直不起腰来。
徐清点餐回来见这两个的怪相,一肚子气给泄了大半。她本想大大教训小龙一番,可是见了这幅光景,火却怎么也发不起来。但是最后还是努力板起脸来:“我说祖宗啊,都中学啦,能不能长点心啊!能不能替你爸和你奶奶想想?到时候上不了好的高中,上不了像样的大学,跟你爸一样去卖刀削面啊!”
小龙听了这话不笑了,只是低头吃饭,但是看得出并不服气。反而是甄镜故作疑问的看着徐清:“卖刀削面有什么不好吗?”徐清解释:“也不是说有什么不好,辛苦啊!一天忙到晚,年轻时还行,上了年纪怎么办?”甄镜听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徐清现在对这位室友颇感好奇,见她不语就问:“你叹什么气?”甄镜不语,徐清就用指头捅她:“问你呢!”
甄镜说:“人不爱他所做的事,又不得不做时,才会觉得辛苦。……如果他爱做刀削面呢?他会废寝忘食,研究怎么做好吃,苦练技术,玩出各种花样,他对刀削面的研究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想……他会把这件事变成一种艺术。…..哪有心思去想什么年老以后会怎么样?”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手舞足蹈比划着削面的动作。
徐清也被逗乐了,也觉得有道理,随后问小龙:“那,你喜欢做什么?”
小龙弱弱的说:“嗯……玩游戏了。”
徐清咽口吐沫,又回头看着甄镜。
甄镜忍不住笑了,对徐清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现在可不就是废寝忘食的在玩游戏吗?”
徐清道:“可是他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甄镜收敛了笑容,说:“没错,他躲避在娱乐里面,因为生活对于他来说太复杂了。他将要步入社会,将面临复杂的人际关系,面临谋生的问题,成家的问题,能拥有什么的问题,要证明自己有用等等。他必须努力向上,尽早取得一个比较安全的社会地位。否则他一生会倍受挫折和轻视,心里会承受种种伤害。因为我们都清楚,这世上没有人爱他。”
徐清听罢默然无语,这让她想起和家人的关系,以及和任实的谈话。许久后她说:“到底什么是爱?”
甄镜:“不知道,但是我们的意识是分裂的,只爱某个人或某些人。总是根据自己的需求和倾向区分这个世界,这种偏执显然不是爱。”
徐清:“可是大家都是这样,我们除了去适应它还能怎么样呢?”
甄镜:“不要去适应错误,也不要反抗它,要去了解。世界是我们每个人内心的投射,看清楚我们自己是怎么活着的,就是在了解世界了。”
徐清问:“只是了解?那能怎么样?”
甄镜道:“了解就是去看清事实,不用语言和道理来欺骗自己。而事实就是坚实的大地,是真正的诚实、谦卑和尊严所在。我们若能扎根其上自然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徐清:“你说的是这个理,但是他总要学习啊。”
甄镜:“那是自然,我说的是根本问题,是生命的根基。人必须清醒的没有矛盾的生活,那样的话无论是学习、卖刀削面、做工程师还是扫大街,都会很有效率,而且快乐和正确。”
徐清问:“那,怎么才能清醒的生活呢?”
甄镜道:“清醒就是指了解自己正在做什么,想什么,以及背后的动机和根源,对这些一目了然。”
徐清:“那好难啊!”
甄镜:“觉得难是因为我们把它当成了一个目标,我们总是设想结果,离开自己的事实,这正是矛盾的表现。不要着急,让我们每天轻松地来面对一切吧,这很有意思。”
徐清仔细倾听着,不禁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触动,甄镜的话像一束光射入她困惑的脑海中,那束光似乎在一瞬间摧毁了她心理面一些坚硬的东西,使她的心不知不觉间有了迟疑和空间。
她转头再看小龙时,好像一下子理解了这孩子:他父母一生为生计操劳,很少陪伴他。奶奶也只知道督促他多吃东西,少生病。从没人真的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了解那里面的酸甜苦辣,和他一起探讨如此复杂的人生。
徐清走过去坐到小龙身边,用手抚摸他的头。柔声说:“姑姑跟你回去,决不让你爸打你。”那孩子受到姑姑的抚慰抬起头,眼中竟然包含了泪水。他知道这个姑姑最关心他、牵挂他。只是面对徐清的斥责和教训,他自然地筑起防线来保护自己那所谓的尊严。现在,当徐清不在进攻时,他努力维持的防线一下子就崩塌了。
徐清这才意识到小龙原来是多模敏感的孩子,她一把把小龙抱到怀里,姑侄二人竟然抱头哭了起来,释放着各自心底里不知名的悲伤。
甄镜也跟着掉了眼泪,但是她已不再为自己流泪了。她转头看向窗外,霓虹灯下一片寂静,只有路边的树木庄严耸立。
徐清的家像这条街上所有的院落一样,为了将来拆迁时能多合算些居住面积,尽其所能的盖上了房屋,只留下供人出入的过道。徐清的母亲和哥嫂已经在堂屋等候多时,见他们回来,徐力豁的站起来,抄起们后的扫帚就要打小龙。徐清拦在这爷俩中间,用力把哥哥推到一边,最后又把他按到沙发上。瞪了他一会儿,用手语对他说:“打他也没用,以后我负责他学习的事,好吗?”一方面徐力自来觉得亏欠妹妹,一方面也信任妹妹,只好点点头不再闹了。
徐清妈这时已经护着孙子近了他的房间,徐清嫂见状急忙招呼:“哎呀!可回来了!快、快过来坐,这位是……?”“我同事。”徐清说着,拉着甄镜到她妈用来打麻将的八仙桌旁坐下。徐清嫂麻利的给她们沏上茶水,说:“在外面住的还行吗?家里又不是没地儿,还是搬回来吧!”转头有对甄镜说:“你说说她这个人,这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姑嫂不合呢,还以为做嫂子的把小姑子赶出门去了呢!叫我怎么跟别人解释呢?”
徐清妈安顿好了孙子也回来了,徐清爸虽然早逝,她这个妈可是越活越硬朗。身材不高精瘦精瘦的,一看就是个干练的老太太。进门先招呼了甄镜:“这是你同事吧?这丫头长的多好,呵呵,坐、坐,快坐下。”又对徐清嫂说:“大力媳妇啊!快把你手机里那些小伙子给她看看。”又对徐清说:“你嫂子为你的事儿连生意都耽误了,没事儿就往婚介跑,千挑万选给你找了好几个好小伙儿!你过来看看。不中意不要紧,咱再换。”
徐清嫂是人们通常说的明白人,她明白什么呢?她明白这条街早晚是要拆迁的,他明白家里的房子少说也能换出两三套单元房。他还明白依她这小姑子的性格,要是嫁了有房子的老公是绝不会向家里伸手的。他还明白要是徐清将来的老公没房子,徐力和他妈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这个嫂子可就有辣做喽。所以给徐清张罗一个经济条件好的老公是非常重要的。
“你看,这个在银行上班,他爹就是行长!这个年轻轻的已经是大学讲师了,这个老子是村主任,这个是做生意的,这个是……。”徐清喝着茶水却不瞟一眼。徐清嫂见了很是失望:“清啊,咱都快三十了,这女孩儿过了三十找对象可就难了。”
徐清自打坐下来就一直耐着性子听这二位的好意,听到这里无名火起,啪的一声把茶杯敦到桌上,茶水从杯中跃起四处飞溅。“三十怎么啦!不值钱啦是不是!要卖你自个卖去!”徐清妈紧打圆场:“你嫂子也是为你好啊!跑前跑后多不容易啊!你还能一辈子不嫁人嘛?哪像什么话!……。”徐清当即转头向她妈:“不嫁人怎么啦?你们这辈子必须找个男人靠着,我用不找!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嫁人啦!”徐清妈被顶的烧鸡大握脖,拍着桌子大喊:“死妮子!你给我滚!别再会来啦!”徐清还真听话,转身就往门外走。
徐清妈话已出口立时后悔,只好使出杀手锏,双手拍着桌子哭叫:“老头子!我对不起你啊!俩孩子一个哑一个疯都没教育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也不知这哑和教育有啥关系。
徐清无奈,也只好转身回来:“行了,行了,别哭啦!邻居都睡啦!”摇摇头,又对她嫂子说:“拿来我看看。”她接过手机翻了几张“吶,就这个吧,嫂子你安排一下吧。”徐清妈早收了哭嚎,赶紧凑过来问:“哪个?哪个?我看看。”
徐清和甄镜从家里出来上了车。
徐清叹口气,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怎么反倒变得患得患失,越来越固执、狭隘了?”
甄镜道:“我想,正是因为那些人生经历没有被完整的理解,所以被以某种结果的形式记忆下来。那些结果又参与到了后面的思考中,自然导致了固执和狭隘。”
徐清听到这个,脑子冷静了一些,道:“有理,你说我们老了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甄镜:“我们已经和他们一样了,你刚才不是表现的也很固执,很狭隘吗?不然怎么会生气?”
徐清张大嘴,困惑的看着甄镜:“我……和他们一样?”
甄镜纵纵肩膀,撇着嘴道:“没错,只是各自对生活的见解和要求不同而已,那些想法和要求都来自各自心里所积累的创伤。”
徐清:“创……创伤?”
甄镜点头,道:“比如,你妈和嫂子见别人有宽敞的房子,有钱,有身份,活的优越而舒适,对照自己就很受伤。当然她们不愿意承认,但是她们已经把那些当成人生大事了。”
徐清点点头,道:“是的,但是我可不在乎那些。”
甄镜:“你真不在乎吗?你只是不像她们那么严重,因为你还看重一些其它的事情,所以你很不耻她们的市侩。但是你坚持的那所谓高洁却不被理解,所以也同样很受伤,所以你反击。”
徐清无法说不是这样,问:“你是学心理学的吗?”
甄镜:“不是,我说的都是明摆着的事。”
徐清觉得和她说话真是烧脑:“明摆着?那我怎么没看到?”
甄镜:“因为你不看啊,只顾与她们作对了。”
徐清:“怎么看?”
甄镜:“看只是个说法,和去感受,意识、觉察、这些词是一个意思,你明白吗?你愿意静坐一分钟吗?”
徐清似有所悟,点点头,静坐。随后她吃惊的说:“一分钟好难熬啊!我一直想要做点什么。”
甄镜:“你看,很简单,你也看到了自己。”
徐清:“难道你能一直能这样?”
甄镜:“不能,不要奢望一直保持清醒,。既然有了这一分钟,那么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我们就也能做到。这种觉察会使头脑的活动日见清晰,清晰会带来更多的平静和迟疑,而这种平静和迟疑就是觉察。”
徐清觉得这个奇怪室友有时像个顽皮的孩子,有时说出话来,却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她的话就像一盏盏灯,在徐清心里点亮,虽然微弱,但是那里已经不再是一片漆黑了。
见徐清点头,甄镜忽然语气一转,说:“其实。一定有些小伙子还是不错的,找一个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是吧?那算什么问题呢?”徐清听了这个鬼灵精的话,也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