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求婚 ...
-
孟琴打了吴错的电话,又要他做导游,吴错不肯,于是孟琴今天就到策划部来堵他了。众人见又来了个摩登女郎找吴错,自然又是一番交头接耳。孟琴得知吴错不在,就坐到客休区等他,策划部里又比平日安静了许多。
这不禁让后面进来的贾同顺感到有些奇怪,听说黄经理不在,他便去和郝聪聪、徐清扯闲篇。扯了多时,从郝聪聪嘴里得知了吴错和那些美女的奇闻异事,于是来了精神。他晃到孟琴旁边坐下,打了个招呼,问:“小姐,抽烟吗?”孟琴没理他。贾同顺自己点了一支,又说:“小姐,你是哪家的?规格真够高的,你们那里都像你这样吗?”孟琴给问了一头雾水,纳闷的看了看他,还是没说话。贾同顺一笑,又问:“吴少爷出多少,回头我也那个价,行吗?”孟琴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贾同顺笑了:“你刚入行吧?没啥不好意思的,本市的夜总会我都去过,只要你开个价别宰我太狠就行。”孟琴这次可是明白无误了。她嫣然一笑,拿起纸杯去接了杯开水,回来问:“开价?”贾同顺预感到有点不对头,但是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孟琴道:“这个价!”一杯开水就泼到了贾同顺头上。贾同顺怪叫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过他倒是反应很快,赶紧到旁边桌上拿起杯凉水往头上浇快速降温,但是脸还是被烫的通红通红的。回身想要发飙,但是见孟琴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又打了鼓:莫非真是搞错了?要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主儿……可划不来。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整的如此狼狈,这面子什么收拾啊?更没想到的是,孟琴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摔倒茶几上,说:“有病!看病去吧!”这一来贾同顺知道十成是搞错了,夹起皮包转身逃出了策划部。众人目睹了这场突变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庆幸自己没去招惹这位。
吴错终于回来了,孟琴见了笑脸相迎。吴错却不加理会,走了两步又停住,叫甄镜把富水的方案拿到他办公室来。孟琴也跟吴错近了屋,看看门上的牌子敲了敲,笑道:“原来是吴副经理,失敬失敬,我可敲门了。”吴错无奈说:“有何公干?”孟琴:“没有公干,私事。”吴错:“本经理无私事。”孟琴笑道:“行啊,还念过书哈,人家宰相门不受私谒,你个小经理还是副的,起什么哄啊!哈哈哈。”说着就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问吴错:“哎!我真那么讨厌吗?还是你另有心上人呢?”吴错用眼睛示意刚走进来的甄镜说:“对,就是她。”
甄镜不明缘由,问:“怎么啦?”孟琴说:“他说你是他心上人。”甄镜一愣,尴尬的大笑;“哈哈哈。”然后更尴尬的来回看这二位,不明白为什么消遣她。吴错见孟琴不信,于是大步上前,一把抱住甄镜就和她接吻。孟琴终于站起来点点头说 “行,够狠!”转身走了。
甄镜挣扎了半天才从吴错怀里脱身,转身往门外走。吴错却冲到前面把门关上了,认真的说:“我不是利用你,我说的是真的,我爱上你了,你愿意嫁给我吗?”甄镜听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半晌才说:“你疯了?我有病!”
吴错:“我知道。”
甄镜:“你知道什么?我活不了多久!”
吴错点头:“我知道。”
甄镜:“不能生孩子,你懂吗?”
吴错:“懂。”
甄镜:“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吴错:“明白。”
甄镜:“所有人都会反对!”
吴错:“是”
吴错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仔细的听她说出的每句话,像是生怕漏掉一个字。最后问:“还有吗?”甄镜慢慢的做到椅子上,恢复了平静。说:“还有,我不同意。”吴错点点头,说:“你会同意的。”然后开了门。
甄镜回去工作,而吴错一下午也没出办公室。
徐清下班后接到老妈的勒令,带着甄镜回到家。吃晚饭时得知是问王峰的事。徐清妈说:“你嫂子今天才知道你没看上人家,听说那孩子无论是模样、人品、事业、家境都不错啊,这倒是为什么呢?”徐清道:“为什么?我看上别人啦,这总行吧!”徐清妈大喜:“噢,好,好,那孩子多大啦?干什么的?家是哪儿的?父母做什么?有房子吗?”徐清掰着手指头回答:“多大啦?二十八,干什么的?幼儿园老师,家是哪儿的?山里的,父母做什么?种地的,有房子吗?山里有。”徐清妈和嫂子的笑容随着她的回答渐渐消失了。
徐清妈正颜道:“清啊,这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啊。”徐清也正颜道:“当然,我们比您认真。”徐清妈:“认真?你怎么个认真法儿?谁不知道这县里的闺女往市里嫁,市里的闺女往北京上海嫁,这北京的闺女往外国嫁,我可就你这一个闺女,难道你还真要嫁到山沟离去啊?”徐清听了这一套真是哭笑不得,摇摇头:“人家也在这里工作,就算回山沟里咋啦?我跟他去,又不用您去。”徐清妈气的拿筷子敲她:“怎么说话那?妈是为你好,你别头脑发热,找个穷小子受一辈子罪。你看我跟了你爸爸,在这个小破院儿里一住就是一辈子。这大冬天里洗衣做饭都是凉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是!我不抱怨,我年轻时瘦的跟人干儿似的,大字不识一筐,那时候都差不多,有人娶我就成。可你现在不一样啊,长的又俊,文化又高,工作也不错,这说媒的踢破门槛子,咱干啥非得跟个穷小子?”徐清一笑:“干啥?我乐意!”徐清妈听了往椅背上一仰:“哎哟!你可气死我喽!”徐清见状给她加了根咸菜,说:“妈呀,来,吃根萝卜顺顺气。”
徐清这些天来性情变化很大,她平静的听完老妈这番话,感受到了她内心无止境的挣扎之苦,不觉间心生怜悯,好言安慰:“妈,我好得很,你不用担心,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徐清嫂忍了多时还是插言了:“清啊,我理解,你现在是在恋爱,觉得什么都好,但是这往后日子长着呢?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到时候你天天见人家要啥有啥,自己却省吃俭用,就没那么舒心啦!”徐清听了大笑:“嫂子,我原来在你眼里就那么没出息啊?哈哈哈。”徐清嫂听的不明所以,还以为小姑子自夸能赚钱,道:“你虽然能赚点钱,但是毕竟不是旱涝保丰收,再说,你那点钱要是买房子还贷款还能剩下多少啊。找个好男人一下子就解决啦。”徐清无奈:“嫂子,咱俩没法沟通,牛唇不对马嘴!”
徐清妈又接茬:“清啊,咱不说吃苦受罪,你愿意别人也没招儿。但是你也得往后想想啊,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现在养活个孩子一年得多少钱啊,吃的穿的玩的哪样不得花钱呢?上了学还要这个补习班,那个……什么兴趣班、特长班,上了大学更是了不得,以后还要找工作,娶媳妇,想想都心沉啊。你现在图一时高兴,到时候没有钱可怎么办啊?后悔就晚啦!”徐清看着她这可怜的妈,无奈的摇头:“还有吗?”徐清妈:“有吗?多啦!我这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啦,你哥哥嫂子也没个正经工作,以后拿什么养老啊?谁也帮不上你!再说谁也难保有个病有个灾的,现在看病虽说报销一部分,可是真有了大病,十万八万的转眼就没了啊!咱不图大富大贵,可是也得有点保障不是?”徐清问:“噢,您的意思这些都指着女婿出啊?照您这么说,谁敢要您这背了一身债的闺女啊?呵呵呵。”徐清妈被噎了个没词儿:“还笑!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徐清嫂又发言:“倒不是说指着谁,可是你过得好了,妈这不是也省心吗?她这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能老让她操心吗?再说,妈说的都是实情啊,这就是居家过日子每天都要面对的事儿啊,你说是不是?”徐清道:“我说不是,谁每天背着一脑门子官司、一辈子的问题过日子啊?这不是神经病吗?”嫂子也被噎了:“可……可是,以后这些事总要遇到的啊。”徐清也给嫂子加了根咸菜,道:“那咱今天就好好吃饭,赶明儿的事儿呢,风吹浪打由它来吧,什么都安排好了活着还有什么劲啊?整天打麻将、跳广场舞啊?呵呵呵。”
徐清妈见女儿铁了心,觉得她这里是攻不下了,于是说:“也行,哪天你把他领来让我看看,这总行吧?”
饭后徐清和甄镜回住处,路上徐清叹口气。问:“哎!你说他们这么折磨自己,怎么就不自觉呢?怎么才能让他们明白幸福是那么简单呢?”甄镜道:“恐怕难,像他们这把年纪已经已经陷得太深了,不要和错误作对,看清楚就行了,只有那些清醒的年轻人才能创造出新的世界。”
当她们回到租住的小区时,见吴错的车停在楼下。吴错见了二人,从车里拿出一瓶香槟和一束花,竟然诡异的笑着行了个甩手礼:“二位小姐,鄙人恭候多时,可否上楼一叙?”徐清吃惊的看看甄镜,甄镜翻翻白眼行了个屈膝礼:“请吧。”
三人上楼后吴错让徐清找来三只杯子,徐清问:“有我的事儿吗?我是不是出去溜溜?”甄镜说:“不用。”吴错说:“你留下做个见证。”徐清满腹疑惑。
吴错到了酒递给二人,对甄镜说:“我知道你不需要任何人陪伴也能过的很好,但是我不知道两个人一起生活有什么不好?”徐清这下明白了,干咳一声坐到一边去了。甄镜:“这不是明摆着吗?我有病。”吴错:“就因为这个?不是因为看不上我吧?”甄镜说:“你知道不是。”吴错:“你说的那些理由我早就考虑过了,你知道我不在乎。”甄镜说:“我们不能只想自己,你和我结婚一定会天下大乱,给你父母招徕不必要的麻烦。”吴错:“他们乱是因为他们从来不认真面对生活,攒了一脑袋必须和不得已,我们不必替他们遮掩,”甄镜:“你既然有了这样的觉悟,就根本不必非要和我结婚,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吗?”吴错:“亲爱的,我说不过你,但是请不要这样默默地死去。如果你觉得自己有些特别,我在澳洲认识一个有同样病的人,我下午问了,他和我血型一样,我可以飞去买他一点血,给自己注射,这样我们就一样了。”甄镜吃惊的看着吴错,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你威胁我。”吴错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把自己的杯子往甄镜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喝了下去。然后说:“你可以仔细想想,我等着你的回答。”说完告辞离去了。
甄镜久久的站在原地,同样吃惊的徐清回过神儿来说:“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而甄镜一晚上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甄镜对徐清说:“我要辞职,离开这里。”徐清问:“那他要是真的犯浑,去买血怎么办?”甄镜:“他只要找不到我,那样做就没有意义。”
在上次甄镜去过的那个小饭店里,强子和二子又来到一个包间里。二子给强子介绍坐在里面的一个人:“这是我三叔,大号包亭贵。他当年在这一带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手下有几十号弟兄,谁见了都得让他三分。这些年他去了外地打天下了,才回来,听说你救过我,讲义气,就请你来吃个饭。”又对包亭贵说:“三叔,这是我过命的兄弟强子,上回我们失手,就是他愣是抱住那个大个子不放,救了我。”
包亭贵是化名,这人大晚上还带着个墨镜,说是眼睛怕光。看了看强子点点头,说:“好,看面相你就不是个小人,来,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强子见了也只好喝了。包亭贵又说:“二子跟我提过你们干的那点事,你怎么看?”强子看看二子,二子说:“嗨!都不是外人,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吧。”强子说:“我觉得那挺不值,我已经跟二子说不干了。”包亭贵哈哈大笑:“嗯,说得好!那么干推傻了,你以后怎么打算?”强子说:“我想以后好好学手艺,考个证,也像师傅似的靠手艺吃饭。”包亭贵摇摇头:“兄弟,甭管什么世道老实巴交的人是吃不开的,这狼吃肉狗吃屎,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以前你们不行那是二子没出息,以后跟我混吧。”强子问:“您是做什么生意?”包说:“我只做大生意,做一次半辈子花不完,怎么样?听说你家里还有生病的爷爷,呐,拿回去进份孝心吧。”说着把一叠钞票拍到强子跟前。强子忙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包亭贵说:“这人没有不贪财的,你不拿当然是信不过我,我理解,咱们不说虚的,这人呢自然是相互用得着才能在交往下去,以后自然有用的着你的时候,甭客气拿着吧。”强子踌躇道:“您到底做什么的?”包说:“做大事不能心急,你到时候就知道啦,跟我混亏不了你。你知道当初为什么那么多弟兄跟着我?谁也不傻,不仗义谁跟你混啊,咱们处久了你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啦,今儿个不说那么多啦,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