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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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拿什么不好，偏要拿那个弓。”
楚母望着女儿，神色紧张。只见子棠先是伸出手轻轻抚摸这个质感坚硬的东西，又突然紧紧抓住，便不肯再放手。见此状，楚二爷拊掌大笑“好啊，不愧是我楚家的儿女。”席间一片唏嘘。
十年后
私塾先生在“子曰”旁点一小点，领读“子曰”，子棠用手托着腮，拖拉着长音跟读“子曰”。
先生一顿，又读“学而时习之”。子棠抽抽鼻子，正要打个哈欠，眼角一瞥瞧见先生正盯着自己，硬生生把半个哈欠憋了回去，缩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读出后半句。
见学生这般不肯上进，先生不由分说拿出戒尺，叱道：“伸出手来。”看到戒尺的那一刹那子棠立刻清醒大半，一种本能的恐惧使她悄悄把双手背在身后，小脸憋得通红，水汪汪的眸子即刻噙了泪。
先生阴沉着脸走上前，子棠见这顿打怕是逃不了了，便抢先嚎啕大哭起来，为这迟来的疼痛做准备。
到底哭也哭了，疼也疼了，掌心的两条红色的尺痕还是留下了，被她雪白的肌肤映衬的无比鲜艳。
这边楚二爷一见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就早已心疼得不行，再看到手心的伤痕更是恨不得替她受过。
从学堂回来的子棠见到父亲，立刻扑上前去。一边扯着父亲衣服一边又大哭起来，叫嚷着明日不肯再去学堂。楚二爷虽心疼女儿却也不愿答应这无理要求，只得佯装生气，低声劝慰。
见父亲不肯答应，子棠松了手，不再放声大哭，只是抽抽搭搭的低声啜泣，时不时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哭得累了，又成了小声的哼唧，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在门外伫立许久的楚夫人终于按捺不住，进来便道：“二爷，你就答应她吧，这孩子都哭成这样，瞧着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她用手帕轻轻擦去子棠眼角泪痕，亲昵的捏捏女儿的脸颊，柔声劝慰。
楚二爷见状，只得说“丫头明日不肯再去学堂，罢了罢了，便由她罢。”
金陵城的早春仍夹带着丝丝透骨的寒意，子棠揉揉惺忪睡眼，便迫不及待的跳下床。
楚二爷知道女儿定要偷溜出去，便提前交代好身边信得过的佩刀侍从白斩暗中保护小姐。这白斩是楚二爷捡回的弃婴，对楚家忠心耿耿，全心全意。
果不其然，趁着天色朦胧，子棠悄悄溜出大门。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清晨的金陵城。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还人影稀少，几声鸡鸣狗吠从雾气中隐约传来。
“小姐，不要再往前去了。”白斩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挡在子棠前。“白…白斩哥哥，你怎么在这？”子棠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嘟着嘴不满道。
“二爷早就料到你会偷溜，便派我跟着你。小姐，前面不安全，不要再往前去了。”白斩无可奈何的说道。
子棠兀自想了一会，抬头望着白斩说，“可是白斩哥哥你会武功啊，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爹爹放我出来，我不要回去嘛。”
说着她向前拉拉白斩的手，满怀期待的抬头。被柔嫩的小手触摸的一瞬间仿佛电流通过身体般酥软，白斩视子棠为亲妹妹，楚家于他有恩，他愿以性命保证子棠安全。习武之人下手难免有重，他小心的克制着力度摸摸子棠的头，满目柔情的看着她。
日光散落一地，雾气悄然散去。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白斩哥哥你听…”走在前面的子棠皱着眉停了下来，白斩早就听见远处传来的打斗声， “可能是帮派间的争斗，我们别再上前了。”他说道。
“不，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子棠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样，摩拳擦掌欲上前去。何况身边是武功高强的白斩哥哥，她更是自信的向前走。
远处，一个少年痛苦的在地上蜷起身，身旁一群人不断的拳打脚踢，咒骂不断。少年咬紧牙关，鲜血依旧沿着嘴角流到地上。
“喂，你们住手！”子棠跑上前。人群中的为首者停了下来，一边打量她，一边同众人戏谑道：“这小姑娘倒生得俊俏，可惜不识好歹，兄弟哪个想要回家做几天小娇娘”，子棠狠狠的盯着眼前人。
还未等她开口，白斩便先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语气凶狠的说道：“滚。”一时间空气死寂，对方思量许久，怕是认出了这是楚家门将，往地上一啐，撂了一句狠话便仓皇离开。
地上的少年只见眼前出现一双秀气的手，他挣扎着起身，看到那双手的主人有着剪水的双瞳和柔嫩的红唇，只是双眉不展，似带愁意。
“你没事吧？”只见眼前人朱唇微启便宛如天籁。但是少年不语，只是冷漠的望着子棠，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因腹部的疼痛而难以直起身来。
“你叫什么名字？”子棠又上前走一步，关切的问道。少年却本能趔趄地向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待站稳，才缓缓说：“我叫余十八。”说罢，抬起头。
子棠这才看清少年的脸，虽然狼狈，却仍难以掩饰他眉目的俊秀，双眸如同繁星般熠熠生辉，嘴角滴淌的鲜血更像诱人的花瓣垂在嘴角。虽是个男儿郎，眉角眼间却有着一番别样的柔媚。
白斩望着少年的面孔觉得熟悉，却偏偏说不出来何处熟悉。“刚才那群人他们为何要打你？”子棠问。
“家贫，母亡，负债，难偿。”少年吐出几个字后，便不肯再语。“那…我们送你回家吧。”子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家父母俱亡，何处为家少年苦笑着想，眼前的少女从衣着上看定是出身于富贵人家，却全然没有富家小姐所有的娇柔作态，不施粉黛却是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浑然美感。
少年心中荡漾过一丝暖意，他又一次深深的看着子棠，仿佛要把这副面孔刻入心底，然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子棠正欲上前，却被白斩拉住，“三个月前，金风楼的花魁余木婉因为勾结江湖势力，惹上了仇家被杀，传言她曾与一男子互通私情，诞下一名男婴。刚才那孩子长得和余木婉极为相像，恐怕就是那传闻中的男婴。”
同是父母俱亡的白斩纵然表现的再坚毅，心底仍然存留一丝疼痛。尚且年幼的子棠望着白斩，仿佛能通晓他心意般，轻轻他的衣角，柔声道：“白斩哥哥，我们回家好吗。”白斩点点头，牵起身边娇小人儿。
楚家
楚二爷闲来无事正倚在窗畔品茶，一小厮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递上一封信，说是一白衣男子送来的。
楚二爷疑惑的启了信，读着读着，只见他脸色愈发的阴沉，眉头越锁紧，末了，狠狠将信拍到桌子上，额上的青筋凸显，手指关节也因用力而泛白。
“这群混蛋…”他咬牙切齿的骂着，环顾四周后，小心将信隐入袖口。
而这一切都被楚夫人收入眼底，她悄悄到厨房，备了茶水和糕点端到书房。楚二爷脸色铁青在读着什么。
楚夫人放下盘子，轻轻走到楚二爷身边，柔声问道：“二爷，怎么脸色这么差？发生什么了”听到有人来，楚二爷随手将信放到书桌上。
楚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将手放在楚二爷的太阳穴处轻轻揉动。楚二爷却抓住夫人的手，把她拉近，神色略带疲惫的说道：“我已经老了，如今四海不安，楚家人丁稀少，我实在为子棠担忧啊。”
楚夫人顺势依靠在丈夫胸膛上以表安慰，同时目光偷偷望向书桌，可当她看到那张展开的信时，却不由大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