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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阴、阳二使 ...

  •   我正要运起十成功力先打倒最弱的雾异的时候明玉已经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用意念跟我说,倒下,然后他用眼角眨了一眨。
      我于是卸下八成功力与雾异对了一掌,软软地倒了下去。
      雾异那一掌让我大吃一惊。
      我与星邪和云妖交过手,我以为其他五个护法功力再强也不过比他们略胜而已,而雾异随随便便的一掌竟然有开山裂石之力,若非明玉再次传我功力,我纵然施出全身修为也不能在他手下走出三十招。
      雾异拍拍手,妖笑道,二位特使特别关照小心行事,看来也是过虑了,他们这等货色哪值得我们三人一齐出手。
      风神哼了一声,这是神主的如意宝典法力无边,若是以你四百年前的功力,你单掌能接下明玉的一半功力吗?
      雾异赶紧点头称是。
      我却心神大异,桓痕说关于如意宝典的传说难道是真的,难道那修罗神已得到如意宝典?
      那边土行孙却围着明玉团团转了一圈,拍手笑道,这小子便是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日月魔宫的情种吗?可怜那衣天英雄一世,却生了这么个谬种出来。嘿嘿,嘿嘿。
      风神冷冷道,日月神宫的二宫主怎会如此不济,莫非有诈。
      土行孙傲然道,若是他没有把一半功力注入这女娃身上,也许还可与我一战,可是他现在的功力已不及四百年前的十分之一,你我修习如意宝典,功力一日千里,对付这小子自是手到擒来,焉能有诈?
      风神冷冷哼了一声,并不言语,仰头看着那山形的巨锅出神。
      土行孙也不再言语,抬脚封了明玉七道大穴,这才将周围的山移开。
      风神大步迈了出去,道,你不必炫耀你的独门手法,我不会与你争功的,这小子反正早已是废物,倒是那女娃,你可得仔细些,莫忘了神主的神谕。
      土行孙背对着风神面上闪过一分奇怪的颜色,也不说话,双手向地上一抓抓出两团泥土,他朝泥上吐口口水便捏出两匹带着肉翅的泥马,吹口气那泥马便活了过来,他再吹一口气那马已长成寻常马的大小,仰头长嘶,直欲奋蹄驰骋,走川蹈海。
      土行孙将明玉往其中一匹马上一甩,那马便跃上云端朝风神的方向驰去,雾异也依样把我抛上另外一匹马,我们便在茫茫太空中穿行。
      我得知自己马上就可到修罗神府,不禁有些振奋,可是想到自己被雾异封了周身三十六处重穴,能看不能动,能说不能行,更别提与人动手,而修罗神府又将是怎样的人间地狱,冥界道场?
      我的心手渗出冷汗,躺在马背上看天空,发觉整个天都是倒着的,平日里重要的东西都变得可笑,飘渺。
      只是岑刀,竟一直徘徊在心头三寸。
      我偷眼去看明玉,他却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纹丝不动。
      我暗运莲移大法,丹田内却如空谷一般什么也没有,我颓然,这便是他们说的如意宝典的神功了。
      黯然半晌,我突然想起莲移大法,我已有很久没有修习过了,本来这只是吸万物为已用的行功法门,与人格斗时并无大用,可是现在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我刚运起第一道法门时便大吃一惊。
      我竟然可以将周身的穴道任意移走,这样我的功力便又恢复平日状态,更让我惊异的是雾异在我身上打的三十六记每一记上注入的功力竟然也自然地化为我的功力,如百川归海般自然而无丝毫凝滞。
      红药曾说过江湖上一些比较奇怪的可吸人功力的法术,莲移大法便是其中一种,可是这些法术吸了别人功力要花很多时间来化为已用,除非他吸入的和自己练的是同一种法力。
      我的功力,或者说明玉的功力和雾异的怎么可能是同一种法术?
      我正在疑惑间,明玉突然用意念给我传话,装作穴道被封,看我的动作再行动。
      我屏住呼吸,耳边的呼呼声渐小,我知道目的地随时可到,不禁兴奋起来。

      我们在一处高耸却破败的寺庙前停了下来。
      风神在寺庙前神色变得恭谨异常,在那神庙前五体投地拜了三拜才起身敛衣而入。
      土行孙朝那那两匹马吹了口气,那两匹马便又无影无踪,我和明玉便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得我痛得不是一点点,我怀疑那地板是钢筋混凝土的。
      土行孙朝我和明玉的脚上吐了吐口水,明玉和我的脚上便多了一个透明的东西,那土行孙往前走的时候我们便会跟着,这看得我心花怒放,我偷眼看去就连明玉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凝重。红药说当年天庭之战五行宫并没有参战,这才维持了三界的基本秩序,而诸神魔也不愿意将三界的秩序全部打乱,也没有去扰乱五行宫。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传说这五行宫的宫主各有绝技,可通天彻地,诸神魔面对他们也无必胜的把握。
      可是数万年前,五行之首的金不换宫宫主金行天就连同他的幼子莫名失踪,而不久以后,三宫主水行色也不知所踪,据说是到了魔界自立名号,开创恨海迷天圣宫。而三千年前,那土木二宫宫主土行孙,木行林竟被修罗神收服,这五行宫竟成了虚有其表的空殿,只有那火行宫宫主火行烙还坚守着火行宫并率火行宫和金不换宫内的精锐部队死守金不换宫重地。五行错乱之际,天下遂乱中益乱,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方能建立三界之内的新秩序。于是有一种说法:得如意宝典者得三界,安五行宫者安天下。
      据说修罗神和日月魔宫都曾力攻过火行宫和金不换宫,在五千年前,火行宫终于被日月魔宫的老宫主攻下,却是一座空城,衣天乘着新胜之机全力攻打金不换宫,损耗三成功力却未能踏进金不换宫一步。
      金不换宫遂成三界胜地之一。
      我本来并不信这五行宫有多可怕,想那灵霄宝殿也还不是被众魔攻了下来?
      我看到土行孙的本事才知道这五行宫确有其独到之处,便也为桓痕松了口气。
      雾异和风神一样拜了三拜才举步向前走。
      土行孙没有下拜,只是揖了两揖,神色中却也充满严肃。
      我想,那修罗神便快要露面了吗?这扰乱三界数千年的冥王神煞,将是怎样的三头六臂呢?他在九年前和衣天硬拚一场,衣天说他四千年内不能出道,可是除了他又有谁能使五行之土行孙如此恭谨呢?能让自命不凡的风神如此敬畏?!
      我们进了殿内却见到一个温情脉脉的男子逍遥地坐在一个太师椅上,手上握着一册书卷,那男子神采飞扬,只是眉间有一暗紫的疤,虽然大不及一颗绿豆,却透出些许阴邪的气氛。
      那男子两侧各燃着一缕香,一缕香是白的,一缕香却是黑的,那香燃出一道道缭绕回旋的烟,我略略看去那白烟却幻化出各种人形,我大感惊奇,再仔细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烟幻化成父王爬到荆芜宫的阁楼处,无限绝望地看着远处高可弥天的烽烟,脸上却不再有恐惧,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然后点燃一支火把向阁楼下早已堆好的柴堆扔去,大火熊熊中父王神色自若,父王的脸在那一刻发出无限神圣的光芒,不可仰视,可是那黑烟一下子搅过来父王的影像便消失。
      那黑烟转呀转的突然转成了以前被我责打过的一个宫女,那天早上我去问父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后,被父王骂了一顿,父王从来没有那么严厉地对待过我,于是我回到我的寝宫时候心情格外烦燥,那个伏侍我研墨的宫女抱月却偏偏磨着磨着便趴在砚台上睡着了,我的书桌的黑白两色顿告失调,我勃然大怒,完全忘记自己在岑刀的书房也是如此放肆的,若换在平日,我实在不会怎么样的,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什么东西是我自己的,什么东西值得珍惜,而抱月昨夜为我擎烛到四更天只是因为我突然不想在黑暗中睡觉,她不支睡着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那天我就是那么想发脾气,于是我便在鞭打抱月十四下之后把她罚入洗衣房,我本来是想过几天便把她要回来,可是没想到抱月在第二天就自杀了。
      后来我知道那洗皇宫的洗衣房的幼女只有私奔的宫女才会被罚入。
      可是这事我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我在荆芜帝国时有时温顺地如一只乖乖猫,有时桀骜不驯,这样的事实在是多如牛毛。
      可是抱月楚楚可怜的脸却那么清晰的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没有一丝怨尤,那脸一瞬间就变成她吊在梁上的样子,她的舌头伸出老长,脸上因充血而发紫,五官完全变形错位,狰狞可怖,她细若柔荑的脖子上被勒出一道深痕,那痕深不可测,痕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我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我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可是那白烟一卷那影像又换成了岑刀。我看到岑刀的侍卫一个一个地都被拦腰砍断,岑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的亲兵不断被派往支援前方,可是不见回来,一个金甲银刀的将军正率领一支衣甲鲜明的士兵向中军帐猛扑,那将军勇悍异常,每一刀挥出都划出一道鲜红的弧线。那红色的晕越来越近,可岑刀的手中还是只握着笔,他的佩剑和帅印一样只是象征性的。我看到岑刀的表情渐渐木然,他慢慢解下帅印挂在脖子上,然后撕下一张纸写下“北冥水府公子羽”七个字,他连写字都不再用力,他已不是我见过的那个锋锐无比的岑刀,那一刻他只是一个濒死的平凡的男人。可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爱?
      金甲将军的刀扬了起来,滴血的长刀在空中一划便向岑刀掠去,长刀过处一缕血珠纷纷撒撒,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长刀一寸一寸接近岑刀,再近一分,再近一分……
      我口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便人事不知。
      可是却又悠悠醒来,那白烟和黑烟依然飘散缭绕,可是那其中哪有什么人形?明玉又用意念给我传信,那是阴阳二使的幻术,小心。
      我黯然,阴阳二使只凭两缕烟便能杀我于无形么?
      绝望一丝一缕将我的心勒得面目全非。

      风神又在那温情男子面前拜倒,叩拜三番,口中道,风神参见神主玉像,神主宏福齐天,与天同寿。
      我大吃一惊,那顾盼生姿的男子居然只是修罗神的一个雕像,难道,难道修罗神的法力已大到随时可以将灵力注入一具木雕泥塑,使之有人的神采。我心下骇然。
      风神然后才对那两缕白烟遥遥一揖,道,风神参拜神圣二使。
      那土行孙也不敢怠慢,向那温情男子一揖到底,却不再给阴阳二使作揖,只是拱了拱手便垂手而立。
      待那雾异也行礼毕,一个声音脆生生如女童般响起,人抓到了吗?
      风神欠身道,是。
      土行孙再次拱手道,托神主宏福,幸不辱命。
      另一个声音却嘶哑低沉如得了重伤风,道,木宫主和电魔,火鬼,星邪,云妖并三山五岳共一百零八洞主合围攻打金不换宫却久攻不下,几位有何高见?
      风神昂然道,我去,不拿下金不换宫不回来见神主。
      雾异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不言不语,这是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聪明人,知道在什么时候说话和什么时候不说话。
      土行孙沉默半晌,却道,金不换宫乃五行重地,衣天打了那么多年都无果而返,现在神主闭关之日不宜多动干戈,我和木宫主对金不换宫略知一二,不若我们去和无痕和火行炽谈判。再者我们新得如意宝典,还要勤加参悟,功成之日何患一金不换宫?
      那黑烟幻化出一个侏儒男童的模样,点点头,道,此事宜速,你先去吧。
      那土行孙又是长长一揖,脚在地上跺了跺便无影无踪。
      那白烟幻化出一女童模样,却是唇红齿白,束发垂髫,可爱已极,那女童伸出婴儿肥的小手向我凌空轻轻一勾,我便如一片树叶被风托起般向她飞去,就在这时明玉发动了,他运起莲移大法,身如长虹却在半空中一抖又变成诛心剑瞬间向那女童刺出七七四百九剑,剑气嘶嘶,所到之处那庙宇竟被刺出四百九个大若碗口的洞。
      那女童吃了一惊,摇身一变又变成白烟,白烟越来越盛似炼丹炉一样要将那剑熔化。
      我在那一瞬间就化身四百九个,每一个都穿过剑洞而出,向四百九个方向飞奔,我看到那黑肤男童并不追我却去截杀明玉。原来传说中的倒是真的,虽然阴阳二使功力通神,却形影不离,每次对敌都合二为一,他们便像一个事物与其影子一样虚实莫辩,所以就是功力比其高百倍的魔头也对他们没有办法。
      那风神和雾异跃出庙宇,却有些迷惘,在那一瞬间我的真身就远在千里之外藏到一颗豆荚里。
      我运起莲移大法观测明玉的动向,只见明玉在我走后剑势一转竟使出一套与诛心剑法完全不同的剑势。诛心剑法要以莲移大法作为内力,剑法中只有一个动作,刺,只有一个剑诀,攻,只刺一个部位,心,只有一个法门,快。这是日月魔功里最霸道的剑法,也是三界之内剑法中翘楚。
      可是明玉的剑法却慢了下来,任由阴阳二使的黑白二气在他眼角眉尖缭绕盘旋竟是不闻不问,他人剑合一竟是在那黑白二气之间缓缓划圈,一圈又一圈,到第二圈开始的时候第一圈才开始炸开,这样看来便好像他在追着一个爆炸,要自寻死路一样。
      可是那阴阳二使对那圈圈竟似乎仍为忌讳,根本不愿挨到那剑的轨迹。
      双方就这样陷入游斗,可是明玉突然又不划圈圈,人剑一斜竟又回到诛心剑的招式,却是最毒的也是最后的一招剑心共焚,那剑却不攻向那黑白二气,却如毒蛇般刺向那修罗神像的心。
      阴阳二使大惧,忙合力来救,可是明玉的人剑早已穿心而过,长剑在空中跳一跳变成流星向我的方向滑落,一瞬便变成我身边的另一颗豆。
      我们便在豆荚里安享这天地间难得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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