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以歌》蓊怀

6、皇家兄妹

　　“雪……南雪公主，这样穿可以了吧？”阿瑶身着一袭烟蓝色长裙，还有浅蓝色的小披肩。对此时还在给自己挑衣服、挑来拣去的馨儿表示很无语。
　　“馨儿，又不是要把她嫁给我皇兄，穿这一身就可以了……”严雪莹也不禁扶额感慨小丫头的一番“赤诚”。
　　“咦，这样就可以了吗，看起来还是我们公主比较亮眼哎……”馨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公主的盒子中挑出一只步摇，掂起脚给严雪莹戴上。
　　阿瑶再次无语了一下，要不要这么“赤诚”、这么“护主”啊……
　　严雪莹听这话自然是高兴，比起馨儿的眉飞色舞，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阿瑶则腹诽着，不愧是南雪公主啊，真真是美人本色。
　　“好了，就这样，我们走吧。”一番打理后，严雪莹和阿瑶穿着馨儿精心的装扮踏出了南月阁，前往青帝所在的烟寒殿。

　　穿越大半个皇宫，终于来到了烟寒殿的门前。悠悠烟水寒，烟寒殿，外漆上藏青色的底色，瓦片一律青色，青帝也是这样一个性格淡然的人。烟寒殿里面是皇帝的寝宫，前面的房间也用来处理一些政务。
　　“哎呀呀，陛下本来要我去传召你们的，南雪公主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来了啊，快随我进殿。”前来带路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太监丁囜，年纪轻被皇帝信任，提拔做了总管太监，和容姑姑的职位相当。
　　“哎哟哟，‘没毛’，是你啊~”只见严雪莹抑郁了一下那小太监，管他叫“没毛”。
　　“呃，南雪公主，你怎么叫他眉毛？”阿瑶感到纳闷。
　　严雪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憋着笑，没说话。还是馨儿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服，说，“你看他眉毛就明白了。他和我们关系还挺好，是皇上身边的人，公主给他起的外号叫‘没毛’。”
　　于是阿瑶看向那小太监的脸，盯着他的眉毛发现……真的是好淡……好淡……简直都看不见眉毛！原来所谓的“眉毛”的mei是这个“没”啊……这孩子确定没刮过眉毛么？？这样想着的同时，丁囜察觉了阿瑶的目光，友好地像她笑了笑，阿瑶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样看着别人的脸，真是太没礼貌了啊……
　　“那么。二位就随我进殿吧。”话音落下，阿瑶和严雪莹便匆匆进殿，留馨儿在外等候。

　　进入烟寒殿，她们跟着丁囜来到一个侧厅，阿瑶便看见长发男子坐在榻上，手端着一杯茶，轻轻地吹着冒出的热气，一副沉静的模样。此刻的他虽然没有穿上金灿灿的龙袍，墨色袖口上印的龙纹还是显示了他的身份。阿瑶和南雪的步子似乎惊动了他，他回过头来，露出轮廓分明的脸，和严雪莹有些相似的轮廓，一双好看的眼睛却盯着阿瑶。
　　“参见皇上。”阿瑶和严雪莹一起行了个礼。
　　“皇上，人带到了。”小太监提醒一句。
　　“行了，去外面候着吧。”
　　“唉。”丁囜退出侧厅，顺手将木扇门关上。
　　屋子里又立刻安静下来，阿瑶低着头，仍能感受到皇上的目光，觉得很奇怪也说不出来。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南雪，你知道私自带外面的人进宫是何罪吗？”，依旧是沉稳的嗓音，透着他作为青帝的威严。
　　严雪莹带着些许愧疚的语调说，“知道啊。但是皇兄你难道还要责罚我不成？”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此时的青帝叹着气，望着严雪莹就像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语气也没有先前的那么沉闷，也流露出和外人所没有的亲近，“你的容姑姑都告诉我了，要不是她及时被人告知你带回来的‘玩伴’的遭遇，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草草结了。”
　　说到这件事，严雪莹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有些嗔怒的样子说道，“这事怨我？怨阮瑶？全怨那个严语栖！没事找事，居然还敢动我的人。”
　　“是是是，谁也不能动你的人。”青帝面带着浅浅笑意。
　　青帝，正名严爕弋，民间传闻说他是先皇在千钧一发之时从民间带回来的，原来的太子根本不算数，先皇死后他继了位，领军大败气焰嚣张的邻国，最终实现了中原的统一。具体的情形阿瑶这小百姓又从何得知，发生战乱的时候她还和小小墨轩呆在凌府里学武艺。
　　青帝的年纪大概也就比她和严雪莹大几岁而已。看着严爕弋对严雪莹的好，说不羡慕是假的，亲情，好像已经离她很远了。
　　“那么这位，凌府的养女，嗯？”青帝的目光再次注视着她，带着探寻的意味。
　　“敝姓阮，单字瑶。”阿瑶恭恭敬敬的答道。
　　“是啊，凌府的独子你还记得吧，凌墨轩，小时候唯一肯和我玩的伙伴，她是凌府的养女，皇兄你可不要问为什么没听过她，人家可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了十几年呐。”严雪莹这么答道，又似乎带着某种讽刺，阿瑶却并不在意。
　　严爕弋再次扶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是你带回来的‘玩伴’？”
　　“嗯，是啦，总之这件事你就不要深究好了，过些时我会送她回凌府的。”严雪莹糯糯的开口。
　　“阮氏……”严爕弋沉吟了一会儿，“行了，这件事确实是严语栖挑起的，朕会适当给她一些处罚。雪莹，你要做的呢，就是看好你的人，别再被人整咯。”说完，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知道啦，知道啦，皇兄你休息，我跟她就不打扰你了。”严雪莹说完话，步摇叮叮地响了几声，酷酷地转身出去，等阿瑶跟上来。
　　阿瑶再次行了个礼，也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阮瑶……难道是那个阮氏……”严爕弋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上打转，不自觉又弯起了嘴角，“云悠，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其中的故事。”

　　阿瑶和严雪莹刚走到烟寒殿的门边，就听到小太监丁囜如同宣旨一样郑重的说：“栖花公主，鉴于您在御花园无礼的行为，陛下命你在好好反思，五日不得踏出落栖宫半步，另抄经文半本，五日后交来烟寒殿。”
　　听到这话，阿瑶便看见烟寒殿的门口跪着两个人，一个是那日嚣张的不得了的严语栖，另一个，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姐姐嫣然公主严语嫣。
　　严语栖似乎有些不服气，猛地站起来想说点什么，被她姐姐拦住了，嫣然公主带着微笑接下旨意，“是，我们知道了。”
　　阿瑶跟着严雪莹继续往前走，路过她们身边时，严雪莹用漠然的眼神看了严语栖一眼，才高傲地扬起下巴走掉了。
　　“姐姐，我们就要这么乖乖听那来历不明的皇上的话吗？”严语栖想起严雪莹的样子，很恼火。
　　“语栖，这些话私下和我说说也就算了，切莫在旁人面前不知忌讳。”严语嫣摸摸妹妹的头，“其实皇帝这样算是很公平了，毕竟事是你闹出来的。”
　　“姐，经文你可要帮我抄啊。”
　　“……每次遇到这种事，哪回不是交给我？”

　　回到南月阁可算松了口气，阿瑶心里和严雪莹早已没有了芥蒂，旁敲侧击地问公主，“南雪……公主，你去过凌府？和墨轩认识？”
　　“哦，去过两三次。”严雪莹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告诉她关于她和他的故事。
　　“那你还打算给他捎信告诉凌府我的所在么。”
　　“嗯，明天叫馨儿去办。”
　　“那……”阿瑶还打算问点什么时，南雪公主又开口了，一针见血。
　　“衣服不洗明天没得换。”然后又酷酷地回到她自己的屋里。
　　真是……说到这儿，馨儿也来，把她拉到南月阁的后面，再次匆匆开启了浣衣大业。

　　竹林的叶子飒飒作响，和着水流声，静寂无比，阿瑶本来还在想着究竟怎么才能问出一些事，忽然想起白日在烟寒殿青帝和严雪莹的相处模式，禁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