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未婚夫的白月光一见钟情》木梓君

16、战友养成计划 六

　　林德抱起跑欧格费茵的那一刹那，她好像听见了自己手腕的无法承受负重而发出的抗议的响声。

　　欧格费茵不轻，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瘦，她的身材匀称修长，是因为她的训练严格繁多，肌肉密度比一般的女孩大得多。

　　林德从来没有这么期待有一辆车经过。

　　但是现实令她失望了。

　　她从没有武器拦截而得出这个星球的科技不发达的结论，可她没想到，这的科技这么落后。

　　她踩在颜色原本是苍白但现在已经爬上绿色植物的龟裂地面，周围很安静，除了她急促的呼吸之外。

　　太阳还是照在头上，热浪扑脸。

　　林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汗水淌到手指上的小口里，又疼又痒，像是一把钝刀在反复的摩擦。

　　这条路笔直，只有两个方向。

　　幸好有路标，一个通向城市，一个通向远郊。

　　路标是石质的，不过字用霓虹灯围了起来。

　　是现代城市。林德想。

　　建筑群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

　　医院银灰色的大型建筑，暗红色的十字在大门上方悬挂，摇摇欲坠。这种地方看起来不会有人。事实上，整个城市都没有人。

　　静谧，无声。

　　整座城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林德推开大门，门并没有落锁，推开非常顺利，一点都不像长久无人的样子。

　　地上并没有她想象的落了一层的灰，或者说，地上落了一层灰，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扫去了一大半。

　　走廊里的窗子都被木板挡住，可由于时间太久，遮光效果已经减掉了大半，光稀稀疏疏的从缝隙里照进来。

　　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地方。

　　林德走进去，随便找了一个房间，里面的设备整整齐齐摆放着，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但至少有检查的仪器。

　　林德按下开关。

　　设备的启动灯亮起。

　　“欢迎使用。”

　　而且有电。

　　如果欧格费茵还醒着的话一定会说谁喜欢被一台医疗机器欢迎使用啊。

　　她抿了抿唇。

　　全身检查室在三楼。

　　林德抱着她上楼。

　　越往上，窗户封闭的损坏程度越轻，三楼几乎没有什么阳光照进来。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林德拔出枪。

　　就在这一秒，一个人影猛地扑了过来。

　　砰。

　　枪响。

　　这一枪似乎吸引来更多的东西，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林德看清了，那是人。

　　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就又有几个人扑了过来，林德连开数枪，子弹打在走廊的摆设上碎片四溅。

　　几具尸体倒在脚下，剩下的人盯着林德，好像饥肠辘辘的老虎突然看见了一头只身行走的羸弱羚羊。

　　林德趁这个时间一脚踹开检查室的门，跑了进去，房间里并没有钉木板。

　　她把林德放在仪器上，按下开关。

　　射线扫过欧格费茵全身。

　　门外很快聚集了人。

　　这些人都消瘦异常，形销骨立，却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畸形儿，头部扭曲，缺少眼睛，某个器官硕大无比，或者四肢都已经退化萎缩，他们看着两个女人竟然留下了口水。

　　这确实是一种欲望，但不是情欲，而是——食欲。

　　林德顿觉一阵恶寒，站在欧格费茵身前，严阵以待。

　　这些人……姑且称之为人，似乎非常恐惧阳光，有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向前探，又马上缩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种尖叫干涩而尖利，像是用指甲刮擦黑板。

　　大屏幕上投出欧格费茵的身体状况，蓝色的数字图，只有肺部呈现红色。病情分析立刻出现，肺部病菌感染，建议射线杀菌治疗。

　　“是否启动射线杀菌？”女声温柔地问。

　　林德按了是。

　　她扫了一眼外面的状况，打开了安装在手表的微型摄像机。

　　摄像机全部零件材料都与手表零件材料相同，没有芯片和磁条，关闭时，任何扫描仪都无法检查出问题。

　　欧格费茵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在仪器启动之后。

　　射线对准肺部。

　　不过十几秒，欧格费茵开始剧烈的咳嗽，林德想了想，最终也没有上前抱住她。

　　欧格费茵的双肩颤抖的厉害，她按着喉咙，脸上露出异常痛苦的表情，林德没有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她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血点砸在厚厚的灰尘上，形成一个个小坑。

　　林德知道这是肺部处理后的正常反应，她告诉自己安静呆着就好，欧格费茵却抬头看她，眼神好像有点受伤有点难过，赔上苍白的脸色，带血的嘴角，简直……

　　林德好像管不住自己的双手，但马上门外的东西就给她解了围，几个年轻的男人按捺不住扑了过来，这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更多的人扑了进来。

　　林德的精准度并不高，胜在枪的火力惊人，一枪可以打碎一个人的脑袋。

　　房间里弥漫着一片血腥气。

　　有个瘦小的男孩，大概是男孩，他的眼睛向外凸出，两颊深陷，没有头发，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捞起一条人腿居然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血液沾在他的嘴唇上，肉沫飞溅。

　　好在林德已经见识过无数伤亡场面，这个场景虽然恶心却不至于让她心里崩溃。

　　至于欧格费茵，半眯着眼观察这些人，似乎在思考什么。

　　兴许是受到了这个男孩的刺激，门外的人一哄而起朝男孩扑过去，只为了争夺他手中的人腿，监察室内的人太过危险，他们不敢轻易进入。

　　男孩扯着嗓子呼喊，可他显然不会说话，只发出了呼呼的响声。

　　并没有过多久，声音没有了。

　　有人抢到了肉块，便立刻在角落里大快朵颐，欧格费茵看清了那是人的胳膊，瘦弱的，还在冒热气的人的胳膊。

　　光投在门前的一小块，人影重叠，人人的表情狰狞而满足，吸吮血液骨髓，啃食肉块骨头的声音络绎不绝，阴影投在奶油黄色的墙壁上，宛如一场狂乱的饕餮盛宴，嘴里大嚼特嚼却全部是同类的肉，神曲中密布硫磺与烈火的地狱不过如此，区别只在于地狱中人已死，他们却全都活着。

　　生死不能地活着。

　　人间即地狱。

作者有话说

　　重口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