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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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
一
此时此刻肖宇白已经坐在钢琴边，即将要唱出今晚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接下来，是我今天为大家演唱的最后一首歌……
从小学钢琴的他，在不少比赛都拿过奖，但是由于家庭条件不好，他考了师范学校，毕业那年他24岁，在一个小镇上当音乐老师，妈妈病了瘫痪在床，家里雇了一个保姆照顾妈妈，每天早上他要早早的起床坐1个多小时的车去上班，晚上又要回到这个城市里在酒吧里弹钢琴当驻唱来补贴家用……
她，林晓倩，周末有空的时候会和同事去酒吧里坐坐，今天是周五，又到了他们欢聚的日子，酒吧里晓倩已经有些微醉，几次洗手间里吐的很凶，然后对着镜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自己。再回到桌上尽展笑颜的喝着……同事小张说：“好了好了，换地方换地方，咱们该换地方喝了，晓倩，你说吧，下一站的地点”，“干什么……要……要我说啊，只要不回家就行，你们选吧”，小夏说：“对了对了，晓倩家附近新开了一个酒吧，大家要不要去看看”，“好啊好啊……只要不回家就行”,晓倩表示赞成，于是她们又转战去了新开的那家酒吧。
宇白正在唱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见门口有一群已经喝的差不多的人喧闹着进来，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突然感觉又要吐的晓倩连忙去洗手间了。宇白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他坐在台边的角落里刚拿起一杯水要喝，忽然从后头被人撞了一下，一杯水全都倒在身上……他回头刚要发火，这个撞她的姑娘已经倒在他怀里，“喂，干什么啊你，喂……”宇白边摇边叫醒她。晓倩从洗手间出来，不小心撞到了他，在这里，不得不说说林晓倩，其实她和肖宇白一样，也是一个音乐老师，只不过她在城里的学校，她结婚了，父母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嫁给了一个军官，她没有权利说不同意。每晚要到9点时候她都会回家去接座机电话。
晓倩被宇白摇的稍微清醒些，“对不起啊，你能不能把我扶回我的桌子那边啊？就……就那边啊”她指着朋友的方向，“小姐，你撞我，水都洒在我衣服上了，唉……”宇白尽管很生气但是看见她醉成这样，也不是故意的，就扶她回桌上了。朋友们一阵吵闹后把晓倩送回家，翻开她的包拿钥匙，迎接她的是一只小狗，朋友把她放在沙发上，她示意没事，让他们走了……倒在沙发上的晓倩迷迷糊糊的说着“水……水……喝水……”可是只有她的小狗过来看看她，跳上跳下的，却不能帮她倒水喝。
二
宇白刚刚下课，一个小姑娘追过来说：“老师，下次教我们唱那个XXXX好不好？”，“可以啊，你们喜欢就学啊”，宇白回过头答应了小姑娘，然后只听见孩子们一阵欢呼的跑去了操场。“肖老师……”主任递给宇白一张报名表说：“这是你们学科今年全省大赛的报名表，你填一下，晚上下班前给我哦。”宇白点点头，这时电话响了，“兄弟，今晚的演出你不是说唱新歌么？你写好了没？”宇白一拍脑门：“哎呀，忘了，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叹了一口气急忙走了。
宇白下班回到家先把昨完的脏衣服洗了，又给妈妈做饭。
宇白的演出开始了，他刚刚拿上谱子，就被人抢走了，他抬头一看，是昨天撞他的女孩。
“你干什么啊”，宇白有点生气了。
“你凶什么啊，看看不行啊？”晓倩说。
“小姐，你抢我东西啊，报警了啊”，宇白的话让林晓倩哈哈的笑了，“报警？我非礼你拉？其实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晚，对不起啊！”，宇白把头转过来，“小姐，你能不能先把谱子还我？”晓倩这才给他，“以后少喝点，一个姑娘家不要在外头喝成那样”，宇白说完拿着谱子走了。
转眼一个月，比赛到了，由于肖宇白属于农村学校，路途比较远，所以被安排的靠前些。林晓倩也来了，看了看自己排在第20个，时间还早，她就在门外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晓倩想：这样更好，在楼下能听到他们弹的怎么样。
林晓倩在楼下看着小说，听见楼上传出的这首技艺精湛的曲子，她放下小说不再看，她觉得，这个人的手法好，至少比自己要好，她起身向考场走去，宇白弹奏完毕之后匆匆的下楼走了，和上楼的林晓倩撞了个正着，林晓倩抬头一看下意识说到：“是你？”宇白看看她贴的号码，20号，上下打量了一下惊讶道：“你也是老师？”，晓倩不高兴了，：“怎么，我哪里不像老师么？”，她看看宇白的号码，5号，说：“我也没看出你是老师啊……”宇白笑了笑说：“嗯，呵呵，今天像，那天…………不像”，“你……不许说哦”，晓倩压低语气似乎在恳求肖宇白，宇白做一个鬼脸两步窜到她身边小声说：“看心情”，然后就跑掉了。
转眼，第二天下午公布名次的时间到了，那天，原本天气晴朗的天气，傍晚突然下起雨来，很多人都拿着手里的小纸条核对着名次，看完的都走了，名单上赫然写着，第一名：肖宇白，5号，XXXX学校。第二名：林晓倩，20号，XXX学校。宇白在人群散去以后才赶来，他没有打伞，一路小跑过来，冲到榜单前看了一眼，看见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名，他没有笑，这时候他觉得雨停了，抬头一看，头上多了一把伞，原来是林晓倩，她只想看看这个最高分的5号，是不是那天在楼梯上遇见的那个5号，“你叫肖宇白？”宇白点点头“嗯，你叫林晓倩？”晓倩看了看榜单，“对，那天XXX是你弹的？”，晓倩到底是好奇的问了，宇白点点头回答，“是啊”。
从那以后，晓倩常去宇白驻唱的那家酒吧，但是她不再喝酒，她只是喝着饮料安静的听他唱歌，她有时会想：为什么没在被父母强嫁之前遇到他，或许，她会有勇气跟他私奔。宇白会在驻唱的时候用眼角余光看看她常坐的位置，如果她在，似乎他会更安心的唱，可是这十几天，晓倩没有来，宇白以为她病了，发短信也没回。
三
常牧，他回来了，他是东海海军少将，和林晓倩结婚半年以后去驻地，现在部队给他放假，他很高兴要和妻子在一起了，他是一个好人，对她关心有嘉，晓倩对他也尽了一个妻子该尽的义务，照顾他的父母，每天都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而不太和外面的男人接触，她对他，心里上就如同朋友，她并不爱他，常牧这次回来想好好的陪陪晓倩，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晓倩能怀上一个孩子，这样就是他最高兴不过的事了，晓倩看起来很开心，她总是微微笑的看着对她说话的常牧。
清晨，阳光从窗外撒进屋里，小狗在地上的窝里睡着，常牧已经起来了，他给她做了早饭，“晓倩，7点了，你再不起来上班会迟到的”常牧把头伸进卧室对她说，“知道了”，隔着被子传来晓倩的回答，小狗也帮忙叫她起床，在她身上跳来跳去。
晓倩洗漱完毕开始吃饭，常牧从后边抱住她，“还满意么？”，他在她耳边问，“嗯，挺好吃的”晓倩轻轻的说，“我没说早餐，我说的是昨天晚上……你对我还满意么？”，常牧又问，晓倩犹豫了一下，“嗯”没有表情的点点头，“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不高兴？”常牧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问，“没有啊，这些天总在外头逛，太累了吧，没有不高兴”，晓倩每次面对常牧的时候表情马上都是微笑的，因为她知道，他很爱她。
十多天没见晓倩的宇白，没直接去酒吧唱歌，先到晓倩的单位门口等她下班，常牧开车去接晓倩下班，下班时间到了，小夏出来的，看见宇白，俩人聊了起来。
“晓倩”，看见晓倩出来，常牧从车里下来，喊她上车回家。宇白看见林晓倩径直的走过去，那个男人很殷勤的给她开车门，她要上车的时候，小夏喊了一声“晓倩”，晓倩抬头看见小夏，也看见小夏身边的宇白，她的眼睛突然变的有光彩了，她对常牧说：“稍微等一下啊，我同事叫我有点事”，晓倩走过去，宇白站在那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晓倩，你老公回来几天了啊？你怎么没说过？”，小夏有些责怪的问，她看看宇白：“这些天，你又新写的很多歌吧？”，宇白似乎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他只是看着她，晓倩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我先走了，明天再说……”晓倩这句话一说完，马上转身走了，宇白看着车开远，晓倩在车的后视镜里看着宇白。
常牧感觉到晓倩情绪的变化，但是他没说话，他只是看了看她，又往后视镜里看了看，“今天上了几节课？”，常牧先打破沉默，“五节”，晓倩的脸上不再有微笑，“一会儿我带你吃德国菜好不好？”常牧很小心的问她，“不了，回家吧。”晓倩再也没有对常牧挤出那完成任务一样的微笑。
小夏拽拽宇白的衣服，“你别看了，那个是她老公，你不知道她是结了婚的么？”，宇白木然的把头转过来看着小夏，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提过”，小夏说：“其实她也挺难的，父母之命，她妈妈当时要死要活的，晓倩这么孝顺的孩子，就嫁了。”小夏拽着宇白到车门口，“偶像，走，我带你一程“，小夏载着宇白，一路上小夏跟宇白说了常牧的情况，宇白听着小夏的讲述，心里不禁暗想：他能给她优越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会很幸福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即便是她愿意，自己又拿什么让她幸福，还是把事业做好吧。
打那以后，宇白没有再联系过晓倩，他依然每天奔波于单位和酒吧之间，他用不停的工作来冲淡他对她的想念，只要停下工作，他的大脑里就会闪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喝的撞了他，他会想起在楼梯拐弯处那个傻傻的她，会想起她坐在那里听他唱歌…………他不停的写歌，不停不的写歌，他知道，都是为她写的，就算她听不到，他也会在酒吧唱。晓倩再也没去酒吧，倒是小夏几乎每天都去，宇白在当地歌手业内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人为了听他的歌去酒吧定位。
晓倩在干什么呢？常牧发现她每天都插上耳机听歌，下了班，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是听歌，有一天他趁她洗澡的时候偷偷的听了听，真的只是歌，没有别的。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一个电话打进了肖宇白的手机，他自己都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他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一个知名的音乐公司，在网上听到了他的歌，很感兴趣，表示想为他打造单曲。随着各个网络以及电视台的推广，宇白在流行音乐的排行榜上节节攀升，一时间，几乎随处都能听到宇白的歌。
每天晚上8点钟，晓倩的邮箱会有一个邮件发来，她总是会很快的跑到电脑前接收，她依旧每天听着歌：
舍不得放下你
舍不得忘了你
当我准备好了受伤的勇气
你却只想着逃离
舍不得放下你
舍不得忘了你
当你走不出那个角落
我连争取都没了余地
只能活在你给我的界限里…………
林晓倩每次听这首歌，都会忍不住掉下眼泪，她总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静静的听完这首歌再去睡觉。常牧每天都看着晓倩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每当她摘下耳机要转过身来的时候，常牧就会把眼睛闭上，装作已经睡着了。今晚，晓倩依旧站在窗边，突然手机一闪，她收到一个短信，是小夏发来的，上面写：今晚，是他酒吧出场的最后一晚。她摘下耳机回头看看睡着的常牧，悄悄的跑了出去。常牧听见关门声……
酒吧已经散场了，她看见宇白从里面出来，宇白看见她，站住了，在这不到3米的距离，两人都默不作声，酒吧门口的音箱还在播放着宇白的歌，《界限》，她往前走了几步，宇白却向后退了几步，“其实我不是故意……”林晓倩怀着十二万份的歉意刚说半句，只听见宇白咆哮般的声音向她喊：“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结婚了……”林晓倩被吓住了，顷刻间眼泪涌出眼眶，“小夏都跟你说了……也好，那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着，她哭了，宇白慢慢走过来，晓倩抱住宇白，哭的更厉害，“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选择嫁，我只能选择嫁，我没办法，我没有办法，哪怕是我不爱他，但是我还是守着那个空房间一个人生活……他没有什么地方不好，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好，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就是不爱他，可我就是不爱他，原谅我，下辈子，我一定等到你出现，原谅我……”眼前这一幕，被跟在晓倩身后的常牧听的字字清晰，看的真真切切，他只是担心她这么晚跑出来会不安全，所以跟下来看看，他从来就觉得晓倩应该是很快乐的，他给了她所有能给的。宇白没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推开晓倩，给她擦干眼泪，对她说：“他很好，他能给你的安稳，我给不了，你会幸福的…”宇白走了，她消失在晓倩的视线里，风里，酒吧门口的音箱还在唱着“舍不得放下你舍不得忘了你……我连争取都没了余地…………
晓倩回到家，悄悄的走进卧室，她看着床上佯装熟睡的常牧，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当太阳的光芒再次照进房间，常牧像往常一样起来给晓倩做早餐，然后送林晓倩去上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