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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   突然觉得,那两个人去拿资料的时间也太长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我要走了,你有事先去忙吧。”我站起来,想要从他辐射出的强大气场里逃出去。
      “我送你。”他也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包。
      “你、你不是有公事要谈?!”我僵硬地笑笑,宛转拒绝,“就不麻烦你了。”
      “我用人不疑,”他似笑非笑地丢出一句,先迈步向柜台走过去,“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那两个足够应付了。”
      “可是——”我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两个看起来处的不太好……”
      “染,”他突然转身,我差点撞在他的怀里,连忙跟着停步,稳住身子,却看到他脸上滑过一抹可惜,我告诉自己没看到,没看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他似乎瞪了我一眼,我正怀疑这是不是我眼睛手术的后遗症呢,他已经伸手握住我的手,不理我的突然的僵硬,叹笑,“你的反应怎么还是这么迟钝?”
      “什么?”我不知道他天外飞来这么一笔到底是什么意思,人已经被他拉着到柜台,看他结帐,然后,又被他一把拉住,向门外走去,门口装饰用的大盆栽后,赫然站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李云齐,还有面无表情的黄亦琳,我又一次被雷到,只听到迟慕渊淡淡地吩咐一声,“交给你了,李。”
      “我办事,你放心。”李云齐比出一个大大的OK,又一次拽着黄亦琳往里走去,黄亦琳看来是彻底放弃挣扎了,就这么冷着一张脸跟在他的身后,而李云齐边走还边向迟慕渊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式。
      我彻底石化了,那人真有表哥说的三十岁吗?虽说零代表虚无,代表没有,但他也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来诠释吧?还是,他真的以为自己只有三岁?
      “他,真的只是你的员工吗?”我不信,我不信一个普通员工能潇洒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在老板的面前。
      “还是同学。”迟慕渊好心地回答了我,拉住我出门。
      我的拒绝依然被理所当然地无视,我无可选择地被他塞进车里,而他只是轻松地笑着,已经无可奈何地习惯了他这样看似温和的霸道,我甚至连问他要去哪儿的兴趣都没了。双眼一直看着车外,所以当车子驶进一道看似熟悉的街道时,我有些愣住了,转头看他,刚好他正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带着微微的嘲弄,我没有开口问什么,反正都到了。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他先下车,我皱着眉,其实真的不想踏进这里一步,但是,他就在门外等着,我没有机会说不,不情愿地推开车门,我站在他的面前,他笑了,伸手扶住我,迈进了那家用两个大大的篆字写着“极夜”的酒吧。
      意外的,酒吧内灯光柔和,没有第一次来时的昏暗,放着轻柔舒缓的曲子,泠泠淙淙的,竟然是古筝曲。酒吧内几乎没有一个客人,连服务员也没有,隐隐的,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我诧异极了。
      跟着他的脚步走到吧台附近,吧台里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正静静地忙碌着,好像是听到脚步声,又似乎我们的到来惊扰了这一室的宁谧,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微笑,“来了——”她用很熟稔的声音跟我们打着招呼。
      我在看清楚那张笑脸的同时就顿了脚步,就这么意外又惊喜地看着她。
      “涵——”
      她身子一震,先是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是恍然,低叫,“莫染——”快步从吧台里冲出来,我也快步向前,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的这里?你怎么也没有跟我联系……”我有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惊喜,也有太多的疑问。
      “染,染,”涵放开我,轻轻地拭去颊边的眼泪,微笑,“这些我会一点点地告诉你,先不要急。”牵着我的手,转头向一直含笑看着我们的迟慕渊,“迟先生,你是特地带染来见我的吗?”
      我被她一句提醒,才开始疑惑,也询问地看着他。
      他悠闲地在吧台找张椅子坐下来,“今天只是赶巧了,不过,我原本也打算哪天去找你,带你来的。”最后一句是对我说的。
      “你怎么知道涵在这里?还有,你应该没有见过她,你怎么知道……”
      我的话没来得及问完,从后门转进来的人解答了我的一连串的疑问,那人看到我,也愣了一下,再看到吧台前坐着的迟慕渊,脸上闪过一抹了然,漫步走了过来,“君小姐,好久不见。”
      “杜先生。”我向他颔首,看涵平静的样子,我也对他摆不出冷脸来。
      杜景澜走过来,堪堪卡在我和涵的中间,我不得不放开涵的手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人大剌剌地把手环在涵的腰上,柔声问道,“今天怎么样?”
      “还好,”涵微笑,估计是看到我张口结舌的样子太夸张,轻轻地推开他的拥抱,过来拉过我的手,“今天染过来,你去门口挂上歇业的牌子。”
      杜景澜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似乎有那么一滴滴地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迟慕渊轻笑,“杜兄还在记恨染?”
      记恨我?我不解地看着他,“记恨我什么?”
      涵微微苦笑,“他说,找你问过我的行踪。”
      为这个?我有些结舌,诧异地看着迟慕渊,“男人也可以小气成这个样子吗?”
      迟慕渊笑了,“看什么事。”
      我深思,“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在意涵?”
      “你不是看到了?”他淡淡地笑着,向涵道,“李小姐,给我一杯龙井吧。”
      “好的。”涵微笑,将我推到吧台前的椅子上,自己又转身进了吧台,捧出一套茶具,有模有样地开始泡茶的工序,我看得好不习惯,可是看着习以为常的两人,又发现自己好像太大惊小怪了,但是,我抬眼看看四周的环境,“你们不觉这座吧台该撤了吗?”
      有谁见过烹茶是在酒吧的吧台上的?
      对于我的疑问,那二人对视一眼,摇头笑笑,涵继续她手上的动作,迟慕渊伸手将我的脸转回来,笑看着我,“染,做事,不需要太拘泥,我们要享受的是茶香,而不是烹煮的过程。要是真的那么考究的话,应该找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就地取清泉,听鸟语,闻花香,细烹功夫茶,可这样一来,享受的还是茶本身吗?”
      什么意思?我有些怔忡,是单纯地在讲茶,还是他其实是想表达别的意思?茶本身……
      我转眼看涵,她正将烹煮的第一泡水涤去,重新注入沸水,每一个动作都静静地,含蓄地,优雅地恰到好处,这一刻,我感受的到底是茶的魅力,还是人的魅力?还是,人茶合一才特有的魅力?
      “染,”涵轻轻地笑了,“迟先生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本来很简单,可是,人们将中心焦点模糊了,失去了本该最重视的,好比爱情,好比婚姻……”
      “这些,本来只是两个人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杜景澜在迟慕渊的身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涵烹茶,涵抬头看他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杜景澜转头看我,表情还是有些冷淡,“可有些人,就是爱在这里边添加些不必要的东西,最后重要的不是爱情,不是婚姻,而是一些无谓的东西,就像是烹茶,到最后,注重的是工序,是环境,对于茶香,反倒忽略了。”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地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似乎应该对以上谈话做出一个总结,以不负三人对我的期望。
      “……原来,喝茶也能喝出这么大道理来……”我摸摸鼻子,勉强地笑笑,“受教,受教。”
      杜景澜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接过涵递给他的茶杯,慢慢地喝着,而涵,则是摇头失笑,坐在我身边的迟慕渊先是好笑,再是叹息,再是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才不管他怎么说我,现在的我,不想跟他谈什么婚姻爱情,我能跟任何人谈婚姻,谈爱情,只有跟他,不行。
      就算是我把问题复杂化了好了,可这世上的事毕竟不是烹茶来得这么简单,如果说烹茶是个选择题,你可以选单纯的饮茶,或者你希望在烹茶的过程中涤净思绪,要的是这个让人平静的过程,再或者你希望人茶合一,喝出的是人生态度,悟出个处世的哲理,可是,有关于情爱,不是关于两个人的选择,选择爱,选择不爱,选择暧昧不明地纠缠,两个人外牵扯着家庭,朋友,社会背景,还有,两人外的属于三个人,四个人的纠缠。这些,岂只用茶就能掰扯得清楚,撕络得明白?
      我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见涵到底是为什么,在结束了之后,他让涵来告诉我这些,而涵,当初那个靓丽自信的涵,似乎真的与茶同化了,所有棱角都消失,现在的她沉静,平和,优雅,连向来明亮的眼都幽柔似水般温和。可是,她似乎是幸福的,她与杜景澜之间有一种奇异的融合,不需言语,就那样契合,这应该是涵最好的归处吧!
      可是,我跟迟慕渊之间的事,她了解多少?这样含蓄的劝说,她心里到底对迟慕渊是什么态度?我没有忘记几个月前那个直言让我不要错过陆衍松的李若涵,现在的她,是因为性格的转变?还是,其实她对我跟迟慕渊间的事还持保留态度?
      最让我迷惑的其实是迟慕渊,之前如果只是隐约的感觉的话,那么,通过这次的事,我确定了,他正在以一种我所不知道的方式再一次走入我的生命里,而我,不知道他持了什么样的态度,无从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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